在邊境打仗的謝韞之,自然不知道妻兒在溫府攤上了大事。


    這邊的造橋計劃進行得如火如荼,有條不紊。


    起初眾人並不看好,都等著謝韞之失敗。消息傳到夷蠻人的耳中,夷蠻人也不以為懼,直到鐵索橋初具規模,這才重視起來。


    夷蠻人派來使者,希望和談,被七皇子趙翊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鐵索橋能搭起來,最高興的莫過於七皇子趙翊了,夷蠻人怕了,說明隻要能渡江翻山,就能一舉奪下江對麵的領地。


    這是何等的功勳?


    是以,趙翊為了拉攏軍心,每天都裝模作樣地去江邊巡察,禮賢下士,慰問將士,對謝韞之也很是推崇,倒真是給他積累了不錯的口碑。


    眾人甚至默默在心裏拿他跟太子比,認為他比太子好太多。


    謝韞之默默看著趙翊演戲,倒是不屑與身邊的親兵說趙翊的不是。


    橫豎這出戲也演不了多久了。


    平南將軍久而久之也看出來,七皇子是故意挑撥自己和謝韞之的關係,好讓他們鷸蚌相爭,而自己坐收漁利。


    所以他作壁上觀,不為所動。


    也不怎麽想出力,隻有趙翊下死命令時,才會動一動。


    夷蠻人那邊,被趙翊拒絕後,族群的首領和長老們紛紛聚集在一起,思考各種退兵的辦法。


    既然大啟人不接受和談,那他們隻能使用一些極端的法子了。


    夷蠻部落擅長蠱術和巫術,隻要給大啟軍隊的元帥下蠱,就能逼得對方退兵,叫大啟人不敢再過江。


    問題是,派誰前去下蠱?


    “我去下蠱。”部落首領的女兒站出來,她長得漂亮妖冶,身材傲人,除了身上的衣著和首飾看起來像夷蠻人以外,臉蛋卻和中原人無異。


    她的名字叫伽羅,芳齡二十,也是部落裏蠱術使得最好的女子。


    “既然如此,那就讓伽羅去吧,誰有意見?”首領說道,他認為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確實更容易接近大啟軍隊的主帥。


    “伽羅。”一個喜歡伽羅的男子道:“聽說大啟的副帥是個長相非常英俊的男人,你可不要被引誘了才好。”


    “膚淺。”伽羅冷眼瞥之,她可是要當下一任首領的人,怎會在乎男色,隻有見識淺薄的男人,才會用自己狹隘的心思來揣測她。


    聞言,那個男子訕訕的。


    *


    太原,溫府。


    娘幾個除了第一天稍微應酬多了點以外,接下來的幾天都很清靜,忙著適應在別人家做客的生活。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還不用管家,其實很輕鬆。


    就是苦了小王爺趙思睿,他的院子就像個景點,人人都想來打個卡,一天親自來邀請他八百迴。


    這就是皇權的力量吧。


    反倒是謝韞之的名氣,在這裏不怎麽實用,許清宜還挺感慨的,看來謝韞之也就那樣嘛。


    也是,畢竟太原的姑娘們又沒有親眼見過謝韞之的顏值攻擊,道聽途說是沒有說服力的。


    臨哥兒倒是喜聞樂見,爹在這裏不受歡迎是件好事,這樣就不會有人嫉妒娘,給娘下絆子。


    住在溫家的第五天,溫臻如抽出空來,要帶許清宜他們去遊河。


    好叫京城來的親戚們,在船上嚐一嚐太原有名的魚羹。


    許清宜都不好意思了,畢竟溫家主日理萬機,分分鍾都要料理成千上萬兩銀子的大生意。


    拗不過趙思睿的央求,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溫敏也來了,還帶了溫老夫人的娘家侄孫女。


    小姑娘十一歲,有個很詩意的名字叫虞秋池,長得也是玉雪可愛,就是可惜了,許清宜瞧著這小姑娘,智力方麵似乎有點問題?


    “秋池妹妹去年發了一場高熱,愈後就有些遲鈍了。”溫敏拉著表妹的手道:“不過她很聽話的,帶著她也不會影響什麽。”


    許清宜懂她的顧慮,笑道:“沒關係,這麽可愛的小姑娘,一起來玩才好呢,不然全是臭小子,有什麽意思?”


    溫敏便笑了,有些喜歡臨表弟的這位養母呢。


    自從秋池妹妹腦子不好了之後,從前和秋池妹妹一起玩的姐姐妹妹都敬而遠之,那些看人下菜碟的親戚長輩們也不聞不問。


    畢竟在他們看來,饒是虞秋池家世再好,長得再好看,也失去了價值。


    看起來憨憨傻傻的虞秋池,不著痕跡地瞅了許清宜一眼,發現,對方的笑容是真心的,眼睛裏除了憐惜與友善以外,再無別的。


    珩哥兒:“?”臭小子?


    他抬起手臂聞了自己一下,不臭,所以娘肯定不是說自己。


    因此,他瞟了瞟大哥和二哥。


    臨哥兒和禛哥兒見狀:“……”


    本來想說點什麽,但想想又算了,哼,反正不管老三做什麽,在娘的眼裏都是無敵可愛。


    “大姑姑,聽說你們要去遊河,我們也能一起去嗎?”


    眾人準備出發時,一道少年的聲音傳來。


    對方正是之前給趙思睿送玉料卻被拒絕的隔房少爺,名叫溫愷,今年十四歲,身後還跟著兩個略小的男孩。


    些許小事,溫臻如也不想給叔伯們沒臉,於是麵容溫和,又不失威嚴地道:“可以,不過上了船不許調皮搗蛋,以免影響客人們。”


    “是,大姑姑請放心,我們會乖乖的。”溫愷說道。


    許清宜他們也沒有意見,幾個孩子罷了,倒是趙思睿撇了撇嘴,生怕這個溫愷繼續纏著自己。


    到了碼頭,溫家的船隻很大一艘。


    這簡直是古代版的豪華遊輪啊,許清宜暗想。


    孩子們興奮地登上了船,到處參觀一番。


    船行駛到魚群出沒的地段,甲板上的師傅們便開始現場撒網撈魚,給客人們做魚羹。


    一時間大人小孩子都來甲板上圍觀,倒是顯得船上的其他地方很冷清。


    “秋池妹妹,你要去看人網魚嗎?”溫敏問。


    卻見虞秋池搖搖頭,似乎害怕看到那個場麵,溫敏無奈了,怎麽連魚都怕呢?


    “那你乖乖地和丫鬟待在房間裏,表姐很快就迴來,好嗎?”


    虞秋池點點頭,素淨的小臉上寫滿稚氣。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你要乖乖的。”溫敏說罷,吩咐丫鬟好生看著虞秋池。


    然而,丫鬟也有三急,虞秋池趁著身邊看守薄弱,偷偷溜到人少的船尾上透透氣。


    “唿……”裝傻太累了!


    時刻都被人看守著,為了不引人懷疑,隻能一直維持呆呆傻傻的模樣。


    沒錯,虞秋池是裝傻的,但她也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裝傻,這都是為了保命。


    虞秋池在去年,無意中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而秘密的主人也看到了她,當時那眼神似乎要生吃了她似的。


    為了保命,虞秋池隻能選擇裝癡傻。


    好在,秘密的主人是個謹慎又自負的人,經過多次對她的試探無果後,便相信她的確癡傻了。


    同時她的家世或許還有利用價值,便沒有對她動手。


    虞秋池迴想起自己裝傻的前因後果與處境,絕望地靠在圍欄上,不知如何是好。


    直接去找溫臻如坦白,她不敢,因為溫臻如肯定不會相信她這個小孩說的話。


    離開溫家,又沒有人能帶她走,哎。


    虞秋池的父母都不在了,現在虞家是一個庶出的叔叔在掌家,在她沒有長大之前,姑婆溫老夫人肯定不會讓她離開溫家。


    所以,虞秋池越想越絕望,眉頭都擰成了川字。


    “喲,這不是秋池妹妹嗎?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溫愷一邊走過來,一邊東張西望,發現周圍沒有丫鬟,也沒有隨從之後,臉上的表情便陰險起來。


    虞秋池見是人嫌狗不待見的溫愷,心中一驚,立刻想往別處跑。


    “秋池妹妹跑什麽?”溫愷一個箭步走過去,擋住虞秋池的去路,笑得流裏流氣道:“你不是傻了嗎?怎麽還知道跑?”


    心裏冷哼,這個臭丫頭。


    當初,他家長輩低三下四地討好虞秋池,希望虞秋池能和他定親,結果虞秋池拒絕了,害得他抬不起頭來。


    不就是嫌棄他們是溫氏旁支嗎?


    幸而,風水輪流轉,沒過多久虞秋池就傻了。


    讓溫愷倍覺解氣。


    虞秋池察覺不妙,這個溫愷肯定要報複自己了。


    當機立斷,她便大聲尖叫:“啊——”


    溫愷一驚,連忙過去捂住虞秋池的嘴:“喂,你住嘴!”


    虞秋池一口咬在溫愷的手掌上,趁著對方痛唿鬆手之際,她再次逃跑。


    “臭娘們!”溫愷被激怒了,不顧後果地推了虞秋池一把,將瘦弱的虞秋池推出船外。


    愣了愣,隨後裝模作樣地大喊:“快來人啊,秋池妹妹落水了!”


    這麽湍急的河水,他不敢下水去救,也沒有人會怪他的,溫愷這麽想著,希望虞秋池就此淹死才好。


    他卻沒想到,憨憨傻傻的虞秋池會水,也沒想到,真的會有人奮不顧身地跳下去救人。


    這個人就是禛哥兒,別的優點沒有,但耐造。


    下了水之後,禛哥兒在茫茫的江麵上尋找目標,幸而,遇難者穿著鮮豔的衣裳,他很快就看到了。


    隨後努力地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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