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身影立在跟前,謝淮安抬眸看去,果然是大哥。


    他永遠也比不過的天之驕子。


    瞬間,謝淮安的臉色變得蒼白,在心中恨恨地想,大哥為什麽要醒來?


    一直癱著不好嗎?!


    但眼下這種情況,謝淮安也隻敢想想而已。


    麵對質問,他自然要否認:“怎麽會呢?大哥醒來,我高興還來不及!”


    接著看向侯爺,往地上一跪便為自己開脫:“爹!子嗣一事,並非我有意算計兄長,都是無可奈何,迫於郡主的淫威,我也沒辦法啊。”


    誰不知肅王勢大,真陽郡主跋扈,他敢不應?


    “你還狡辯?難道當初私自答應這門親事,也是無可奈何?”


    侯爺對次子失望極了,同樣都是自己的兒子,怎麽兄弟倆差距就這麽大?


    大哥謝韞之樣樣出挑,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個缺點。


    而當弟弟的謝淮安頑劣不堪,一年一年光長歲數,卻絲毫不長進!


    “爹,我……”謝淮安看到了父親眼底的失望,心中也是極為難受,誰不想成為父母的驕傲?


    但他覺得這不怪他,從一開始就是父親和祖母太偏心。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沒錯?覺得我們向來偏心你大哥?”侯爺看出了次子的想法,毫不留情地揭掉他的遮羞布:“那你自己算算,你大哥從小到大犯過哪些錯,你若能找出一件,我今天就放過你。”


    大哥犯過的錯?謝淮安初聽這個約定,心想,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大哥從小到大肯定是犯過錯的。


    可是他仔細一想,卻完全想不出來大哥犯過哪些錯,而腦海中能想起來的,都是大哥被誇獎的畫麵和事件。


    侯爺冷冷看著謝淮安半晌,才再次開口道:“沒有是嗎?那你再算算你自己,從小到大犯過哪些錯,又被罰跪過多少次祠堂?”


    “遠的不說,記得自從我進門以來,就發生過兩次大事件了。”


    許清宜在旁邊好心提醒道。


    俗話說長嫂如母,她幫著管教小叔子也不算多嘴。


    謝淮安瞪著許清宜,這個女人有什麽資格開口說話?!


    “謝淮安。”耳邊卻立刻聽見兄長冰冷的訓斥:“你再用這種眼神看你大嫂,休怪我無情。”


    謝韞之到底是將軍,身上自帶威嚴與煞氣。


    他擰著眉這般一開口,整個書房的氣氛,瞬間陷入緊繃狀態。


    隨著謝淮安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侯爺冷哼:“瞧瞧,隻會怨懟他人,你現在還有臉說我們偏心你大哥嗎?”


    謝淮安的遮羞布被用力扯下來,自尊心嚴重受挫,一時隻能捏緊拳頭不說話。


    “世子能力出眾,本自具足,何須被任何人偏心?”


    作為旁觀者,許清宜不得不站出來為世子說句話,好叫謝淮安徹底認清現實。


    “世子的榮譽都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得來,付出了辛勞,甚至生命,怎麽會有人認為他需要被偏心?”


    這幾句話,顯得謝淮安就像跳梁小醜。


    謝韞之為人感情淡漠,知道二弟算計自己,也沒有太大的感觸。


    隻是驚訝,原來這個弟弟是這樣的想法?


    看來他以前太不了解謝淮安了。


    此刻聽見許清宜為自己說話,謝韞之心中暖了暖,眼神也不禁柔和下來。


    侯爺看著這對情投意合的小夫妻倆,很是慶幸自己當初做對了一件事。


    點點頭:“清宜說的沒錯,你大哥何須被偏心,他就算不生在侯府,也是人中龍鳳。”


    這幾個人一唱一和,謝淮安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哈哈哈。”他忽然瘋癲地笑了起來:“爹,之前大哥沒醒,您可不是這樣說的!”


    侯爺表情一變,立刻瞪著次子。


    “之前大哥沒醒,您為了不傷我的心,情願壓著謝臨,不叫謝臨出頭。”


    謝淮安仿佛沒看見侯爺的警告,橫豎現在已經是最壞的情況。


    侯府有了謝韞之,哪裏還有他謝淮安的位置:“現在大哥醒了,您就覺得不必指望我了,又開始眼巴巴地向著澹懷院。”


    “逆子!你住嘴!”侯爺豈會聽不出逆子在挑撥離間,於是立刻對謝韞之道:“韞之莫聽他胡說八道,爹並非有意壓製臨哥兒,一切都是事出有因。”


    還不是因為謝淮安不爭氣,否則他何至於得罪長子?


    “爹不必解釋,您有您的立場。”謝韞之可以理解自己的父親,為兒子著想沒錯,但他也是臨哥兒的父親:“照顧臨哥兒本來就不是您的責任,而是我的責任,是我對不住臨哥兒,從今往後,我會盡我所能地補償他。”


    侯爺張了張嘴,終究,長子還是心存芥蒂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將臨哥兒與他們劃清界限,不再認他這個祖父了。


    “韞之,爹進退兩難,不是真的不看重臨哥兒……”他沉聲。


    希望謝韞之理解,臨哥兒他們不是府裏的血脈,他這個祖父能做到這樣,已經足夠周到了。


    “爹,兒子說了,不怪您。”


    侯爺的心卻還是揪著,沒有因此而輕鬆起來,苦笑道:“爹明白,爹做這個決定,本就是冒著風險,你有芥蒂也是應該的。”


    若是知道謝韞之一定會醒來,他當然不會壓製臨哥兒,可是他敢賭嗎?


    這一次,謝韞之沒有再解釋。


    不生氣不埋怨,但不代表他還會像以前那樣,一廂情願地認為,自己的家人也能夠如同自己一般愛護三個孩子。


    以前是他太想當然,所以他說了,是自己的錯,不關家人的事。


    謝韞之看著極力向自己解釋的父親,順勢問道:“爹,我的賬目和私庫鑰匙是在您這兒收著嗎?兒子如今有一妻三子,而澹懷院小半年來的入賬,就是您和祖母昨兒獎勵臨哥兒中案首的二十萬兩,實在是有些拮據。”


    一席話,說得侯爺老臉通紅,又氣又惱,長子這話說的,好像他這個父親有意侵吞似的,他還不是為了侯府著想?


    但也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隻好避開長子注視的目光,轉身去暗櫃裏拿賬目和鑰匙。


    謝淮安見他們這對一直以來父慈子孝的父子,終是生了隔閡。


    自己挑撥離間的目的達到了,心中不由痛快!


    大哥若是與侯府離了心,父親最終還是要指望他這個廢物。


    片刻後,侯爺將賬目和鑰匙遞給長子,欲言又止,最終歎了一聲:“韞之,別因為這件事和爹生分了。”


    “多謝爹代為保管。”謝韞之頷首,也不知道是迴答侯爺的問題,還是單純致謝。


    他拿到私房後,轉身便交到妻子手裏:“辛苦夫人了,下迴見了祖母,我將母親的嫁妝也一並要過來給你。”


    許清宜望著眼前的大餡餅,都愣住了。


    國民男神積攢下來的小金庫,就……這麽交給自己了?


    “世子的私房,我怎好沾手……”許清宜愛財如命沒錯,但她分得清好賴,這錢可不好拿。


    “夫妻一體,我的即是你的。”謝韞之不顧妻子推拒,強行將私房送出去,覺得不夠嚴謹又道:“你的還是你的。”


    許清宜:“……”


    大庭廣眾握著手拉拉扯扯,實在不成樣子,她決定暫且收下,等迴去再還給世子也不遲。


    “承蒙世子信任,既然如此,妾身就先收下了。”許清宜說罷,看見真陽郡主怨毒地看著自己,以及自己手裏的賬本與鑰匙。


    顯然這些東西對方很想要。


    不是說郡主缺這筆錢,對方隻是想要世子夫人這個身份。


    許清宜沒有耀武揚威的想法,隻是淡淡地移開視線,不與這些負麵的人事物作糾纏。


    見她肯收下了,謝韞之鬆口氣。


    “韞之,你現在身體如何?什麽時候醒來的,叫大夫看過了嗎?”侯爺接二連三地問。


    正如謝淮安所說,如今長子醒了,他的確又將重心都放在長子身上。


    “昨日醒的,身體還有些不適,大夫建議靜養,便沒有驚動大家。”謝韞之道。


    身子還不適?侯爺立刻緊張地道:“那你快些迴去歇著,聽大夫的話,不急著去見你祖母。”


    其實也還好,謝韞之還想讓妻子陪自己去趟頤安苑,將母親的嫁妝一並要過來。


    不過迎上妻子擔憂的目光,便立刻改了主意,點點頭:“兒子告辭。”


    接著,對許清宜揚起微笑說:“有勞夫人攙我迴院子。”


    許清宜還能說什麽呢?


    心知對方是擔心自己,才冒險出來外院溜達,她也不能恩將仇報啊。


    便仔細扶著世子那隻骨感修長的手,被迫吃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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