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宜也看見了,真陽郡主坐在世子身後的騷操作,令她嘴角不由抽了抽。


    真是個癡兒呀。


    鑒於距離雖然近,這個角度卻看不見世子的盛世美顏。


    索性她就不管了。


    正巧丫鬟端了月餅和茶水來,安置在各個主子們手邊的茶幾上,頓時一陣香氣撲鼻。


    許清宜的注意力就被分走了,笑著跟孩子們說道:“好香的月餅啊,你們快嚐嚐。”


    禛哥兒自不必娘說,立刻挑了自己愛吃的叉燒月餅吃起來。


    “好吃,娘也吃。”他還不忘反饋。


    臨哥兒不喜歡吃帶肉的,便斯斯文文地挑了一塊蓮蓉月餅。


    “好吃嗎?”許清宜的手指懸在半空,猶豫不定要吃哪種。


    臨哥兒道:“還行,很甜。”


    “這樣啊。”許清宜還是不喜歡吃太甜的,她聞著香味似乎是叉燒月餅發出來的,於是便挑了塊叉燒的。


    先給珩哥兒吃一口,見他愛吃就給他,自己再拿一塊。


    這時,謝韞之也通過許清宜的聲音,大致推測出了妻子和幾個孩子的位置。


    竟然那麽遠?


    他心裏十分不是滋味,隻以為許氏和孩子們不受重視,被人排擠在外。


    許清宜:“……”


    排擠?那倒稱不上,她隻是想清靜地吃個月餅,聽個戲,所以機智地離焦點遠一點。


    花樣繁多的月餅很好吃,戲也很好聽。


    隻不過小孩子聽不懂戲。


    珩哥兒吃飽喝足,就靠在許清宜的肩膀上睡著了,手裏還拿著半塊沒吃完的月餅。


    這孩子……


    許清宜用手帕擦擦珩哥兒的小嘴,又拿掉他手裏的月餅,擦擦黏糊糊的手,然後抱到膝蓋上睡。


    珩哥兒途中醒了一下,看見被娘抱住了,就心滿意足地依偎在娘懷裏唿唿大睡。


    這娘倆太親了。


    奶嬤嬤在旁邊幹瞪眼,根本沒有表現的機會。


    許清宜一邊聽戲,一邊有節奏地輕拍著珩哥兒的背,一心二用。


    惹得旁邊的哥倆側目,多少還是有些羨慕老三的。


    他們忍不住暗想,若是自己在三弟這個年紀遇到娘,會不會也被這樣抱著哄?


    整場戲下來,許清宜聽了個樂嗬。


    而不遠處的真陽郡主,壓根一句戲文都沒有聽進去。


    她的心神全都放在謝韞之身上,就這麽癡癡地望著對方的座椅。


    終於,她可以靠心上人這麽近的距離!


    隻希望這場戲能唱的久一點,不要這麽快散場。


    可是總有曲終人散的時候,這時,真陽郡主終於看見了謝韞之的臉。


    今天的謝韞之格外整齊,惹得真陽郡主目不轉睛,又看癡了。


    心中暗恨,為何陪伴謝韞之迴澹懷院的女人,不是自己呢?


    紫霄和明鈺見狀,趕緊將輪椅推得飛快,輪子都快冒煙了。


    “少夫人,等等我們!”


    二人就納了悶了,少夫人這次怎麽不過來霸氣阻止真陽郡主亂看了呢!


    許清宜也想啊,這不是她懷裏還抱著一個嗎?


    實在是有心無力。


    母子四人在前麵等了等。


    許清宜好笑,看著兩名如臨大敵的小廝,就這點子出息?


    “大庭廣眾的怕什麽,她又不會吃了你們世子。”迴到澹懷院,她才笑吟吟地打趣說。


    紫霄可笑不出來,嚴謹地糾正道:“少夫人,是咱們世子,您也有份。”


    所以再有下次,少夫人可不能丟下世子不管!


    “是是是,咱們世子。”許清宜順著說,快步將珩哥兒抱迴去睡。


    謝韞之感覺一道熟悉的腳步聲遠走越遠,想必是許氏已經離開了。


    心中竟是有些失落。


    幸而紫霄多嘴了一句,叫他知道情況:“世子,珩少爺在少夫人的懷裏睡著了,少夫人急著抱珩少爺迴去安置。”


    所以才急匆匆沒有和世子道別吧。


    原來如此。


    “爹,我迴屋裏看書了。”臨哥兒和謝韞之告別。


    “爹,我也迴去了。”禛哥兒親熱地摸了摸他爹的手,自從確定娘的地位比爹高後,他對謝韞之總有種心虛和補償的心理。


    顯得格外做作。


    謝韞之:“……”


    *


    院試前一晚,許清宜仔細檢查了老大考試要用的東西,確定一切無誤。


    次日一早,她親自送老大去考場。


    謝淮安那邊,則是由侯夫人親自送,當真是誰的兒子誰心疼。


    杜縉雲倒也想送,可惜情況不允許。


    她眼下還不知道,謝淮安和真陽郡主已經圓房了。


    近來和謝淮安倒是蜜裏調油,感情穩定。


    “臨哥兒,緊不緊張?”考場就快到了,許清宜自個兒緊張,便忍不住問了老大一句。


    臨哥兒搖搖頭:“不緊張。”


    他確實有些走神,但不是在想考試的事。


    他隻是沒想到,考試這一天,竟不是自己孤身前來,而是有一個比自己還緊張的人跟在旁邊。


    幾個月前,臨哥兒根本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那就好。”許清宜輕吸了一口氣,心想,考生都不緊張,那自己也不能瞎緊張,淡定淡定。


    考場到了,母子二人下了馬車。


    似乎時間還沒到,暫且不允許入場,學子們在外邊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等待檢查。


    人山人海的場麵,叫許清宜和臨哥兒都靜默了半晌。


    “這就是科舉啊。”許清宜唏噓道:“來考試的學子這麽多,能擠上那張紅榜的卻寥寥無幾。”


    古代的科舉真的太難了。


    淘汰率可不是高考能比的。


    臨哥兒倒是不怕自己考不上,自負地說道:“院試而已,您到殿試的時候再擔憂也不遲。”


    “……”好狂妄的口吻。


    許清宜心想,都殿試了我還擔憂個鬼?


    由此可見,大家的理想高度真的不一樣。


    臨哥兒是要爭頭籌的人,而許清宜則是知足常樂,覺得能當進士就很厲害了。


    不多時,隊伍開始向前動起來,臨哥兒道:“母親迴去吧,兒子進考場了。”


    “哎。”許清宜站在原地,目送臨哥兒走過去排隊,然後才迴了馬車。


    隔壁的謝淮安也過去排隊進考場,侯夫人憂心地站在原地張望,一副暫時不打算離開的樣子。


    許清宜不管她,直接叫車夫迴府。


    場外有阿白候著就行了。


    院試隻考一天,她迴府裏吃飽喝足,睡個午覺,下午再去接臨哥兒。


    兩個小的也鬧著要來接大哥,許清宜便將他們也帶來了。


    院試的考生們可以提前交卷,考慮到這點,他們母子三人來得也算早了。


    卻沒想到,剛到不久,便看見臨哥兒出來了。


    好家夥,老大交卷交得這麽早?


    許清宜難免錯愕,然後揚起大大的笑臉問道:“臨哥兒,還順利嗎?”


    臨哥兒在考場寫了很滿意的答卷,不過麵對母親的詢問,還是很矜持地點點頭:“還過得去。”


    什麽意思,那是發揮得好,還是沒發揮好呢?


    許清宜琢磨不出來。


    所幸也不多問了,笑道:“行,考了一天也累了,快迴家歇著吧。”


    橫豎臨哥兒才十二歲,就算今年考不上,隔年還能繼續考。


    “嗯。”臨哥兒上了馬車。


    珩哥兒立刻給大哥送上吃的:“大哥,給,娘帶了點心給你吃。”


    “好。”臨哥兒看了三弟一眼,接過那包點心。


    “還有水。”珩哥兒繼續忙碌著,操心地道。


    小狗腿子,禛哥兒心道,自己也連忙給大哥打扇子:“大哥熱不熱,大哥考試辛苦了。”


    雖說最近氣溫降了,但秋老虎的威力還是很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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