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岩,我知道你的心思,你這哪是禍害範雎,你這分明是禍害整個大秦?”


    角落中,曲岩和張大通二人扭打在一起,張大通腿腳不便,被曲岩死死壓在下麵,咬牙切齒道。


    “沒錯,我就是禍害這秦國,那又如何?”


    “秦王此人,疑心病重,不知悔改,若不讓他痛,他豈能殺了範雎,他豈能悔改?”


    曲岩一手掐著張大通的脖子,膝蓋頂著張大通的小腹,惡狠狠道。


    “好,悔改!可你想過沒有,此次秦趙之戰,帶兵之人乃是王齕將軍。倘若敗了,這個責任誰來擔負?亂軍之中,一旦潰敗,你想過王齕將軍的後果沒有?”


    張大通氣喘如牛,屢次用力,想要把曲岩頂開,奈何腿腳不便,根本做不到。


    “哼,你放心好了,王齕將軍的命,我自然會派人照顧。迴秦之後,是朝政導致的前軍大敗,誰能怪得到王齕將軍身上。此事我意義絕,你休想阻攔!”


    曲岩冷哼,說話間,語氣森然到極點,令人毛骨悚然。


    不遠處,正在偷聽的王紫嫣臉色瞬間大變,一雙小手,猛地攥緊在一起。


    她腳下一動,便想衝出去質問個清楚,可遲疑了片刻,她還是停了下來,並沒有走出去。


    接著,差不多又偷聽了半刻鍾的時間,眼看曲岩和張大通似乎說的差不多了,王紫嫣急忙起身,轉頭潛了迴去。


    ……


    次日,鹹陽城熱鬧了。


    這些天,鹹陽城內,各大商行,來自於秦國各地區的也好,來自於列國的也罷,無論上得了台麵,上不了台麵的所有商行,隨著相府範雎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對大順客棧展開了商業圍剿,打算從根本上斷絕大順的一切物資供應。


    大家都在等著看大順客棧的笑話,等待著大順客棧求饒。


    雖然這中間出現了一些插曲,因為王紫嫣的道理,然這份計劃實施的不是很完美。


    但這沒關係,隨著王紫嫣接二連三的搗亂,這些天,鹹陽令府衙的人也開始忙活起來。


    沒錯,王紫嫣的所謂搶購不足以構成犯法,衙門的人也拿她沒辦法,但隻要及時出現,阻止她把刀架在別人的脖子上打劫還是可以的。


    甚至一旦抓到,王紫嫣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畢竟王權給她的是收拾人的權利,而不是打劫的權利。


    即便她強買強賣,但隻要別人不收下錢,在她搶走東西的時候將其抓住,都可以定她一個打劫的罪名。


    所以,這兩天,王紫嫣經過初期的順利搶購之後,接下來的幾天,幾乎都是東閃一家,西閃一家。


    她可不傻,行走到律法邊緣的她,太懂得如何挑戰底線了。


    可就在昨晚,府衙又商量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辦法,準備今天開始,徹底讓大順客棧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辦法很簡單,府衙出動人手的速度既然跟不上王紫嫣,那就直接加派人手,隨時跟在她的身邊,她走到哪兒,府衙的人就跟著走到哪兒。


    隻要看到她搶購,立刻直接出手,強行拿下。


    畢竟這種東西,講求的就是一個證據。


    王紫嫣一旦拿了東西跑了,留下錢,到時候找到她說什麽都沒有用。


    她隻要說一句,錢是不是留下了?留下錢,帶走東西,我犯法嗎?


    而現場抓住就不一樣了,別人不收你的錢,不給你東西,定你一個打劫的罪名輕而易舉。


    如此一來,還就不信治不了這大順客棧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等著看熱鬧的時候,令人驚喜的一幕出現了。


    大順客棧安靜了。


    客棧外麵隨時聚攏著幾十個府衙衙役,就等著王家大小姐出來搞事情。


    結果王家大小姐偃旗息鼓,不動彈了。


    在這些衙役奇怪的時候,真正的大驚喜這才到來。


    “什麽,大順客棧去府庫進貨?”


    “怎麽迴事,國庫裏麵的東西也可以買賣?”


    “豈有此理,這是誰搞出來了?”


    這個驚喜一出來,直接震動了所有等待看戲的人。


    誰都沒有想到,大順客棧竟然會直接跳過所有商行,從國庫裏麵進貨。


    這一下,玩笑開得可就大了。


    自古以來,誰特麽見過國庫裏的東西用來做生意的?


    本來好好的一場商業圍捕,結果倒好,至始至終,人家大順客棧絲毫沒有傷筋動骨,甚至連一點損傷都沒有。


    結果,他們把人家給得罪死了,還以為人家會來求他們。但人家不僅不來,還直接掉頭,去國庫了。


    這是直接擺脫了所有人單幹啊!


    這種感覺,就好像所有人一起發力,最後卻發現自己打在水麵上,一點作用都沒有起到。


    沒錯,按照道理,天下商人一起圍捕大順客棧,就算這大順客棧再厲害,也得灰溜溜的跪下。


    可人力有窮時,總是抵不過天。


    這一個國家,在商人眼中,那就是天。你商業圍捕得再厲害,還能厲害得過一個國家的支援?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範雎耳中,即便範雎,一時間也驚呆了目光。


    他堂堂大秦丞相,執政當下,秦國糧倉竟敢私自開倉買賣,簡直豈有此理。


    氣憤填膺的範雎沒有絲毫遲疑,當場就要抓人問罪。


    畢竟作為丞相,這些也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豈能榮得了下麵的官員私開糧倉?


    可氣人的還在後麵,他這邊剛行動,很快就收到了秦王的傳令,竟是秦王同意的。


    這一下,可真是讓他氣得牙癢癢,卻沒有絲毫辦法。


    他沒有去問秦王為何做出這種決定,身為一個寵臣,這種愚蠢的問題要是還察覺不到,他就不配做這個寵臣了。


    所謂天下息壤,利益來往,沒有足夠的好處,秦王怎麽會做出這麽史無前例的決定?


    而有好處的決定,一個臣子去阻止王,那不是找死嗎?


    無可奈何,範雎知道,此次商業圍捕,想要一點點收拾公孫家的計劃,隻能以失敗告終。


    可是,他又豈能放過大順客棧,放過公孫一門?


    身為大秦丞相,他的底氣始終是在官府。


    可是,當他想要動用官府,再次搞小動作的時候,王令又來了。


    從今天開始,大順的稅收,由宮中內務執掌,官府聽從調令配合,不得私自出手。


    得,這一下,範雎就連假公濟私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一道道王令,差點氣得他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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