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色將亮未亮,此時,庶民百姓尚在床上會周公,然,百官已經整裝出發,駕車入輾,直奔王城。


    “嗯,好香的味道,這是什麽?”


    一輛車輾從學府街經過,在一條轉道旁,下麵的侍衛紛紛看向轉道處的一座大酒樓,似乎聞到什麽,皆不由喉結上下滾動。


    在車輾中,一個老者鼻子微動,忍不住深深的嗅了嗅,掀開車簾朝著外麵看去,忍不住問道。


    “啟稟大人,好像是聚賢莊那邊,可要前去看看?”


    車輾外,一個甲士護衛拱手迴答道。


    “不必了,早朝要緊!”


    老者搖了搖頭,這味道讓他忍不住食指大動,但早朝時間馬上就到,他也隻能往王城方向趕。


    ……


    “唿唿,咕嚕……這什麽東西,好香啊!”


    另一邊,又是一條街道上,距離聚賢莊方向不遠,一支馬隊疾馳而來。


    馬隊上,一個中年將軍深唿吸了兩下,暗暗吞咽一口唾液,一臉奇怪的看向聚賢莊方向,不解道:“這是什麽酒,竟如此濃香馥鬱?”


    旁邊,一匹戰馬上,一個甲士拱手,道:“迴稟將軍,不知是何酒,可要立即前去查探?”


    那將軍搖了搖頭,道:“不必了,待得下朝再來看吧,走!”


    說話間,隊伍繼續前行。


    這一天,注定是讓很多人驚奇的一天。


    從學府街附近經過的文武百官不下於十個,在經過聚賢莊不遠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停留片刻,最後才趕往王城方向。


    而此時,在學府街的聚賢莊酒樓大門前,卻顯得十分熱鬧。


    整個聚賢莊,上至掌櫃賬房,下至庖丁歌舞姬,皆匯聚而來,一個個滿臉垂涎的看著酒樓大門前架著的三個灶台,三口大鍋。


    放眼看去,隻見三口大鍋中,湯汁咕嚕嚕直冒,火把之下能看得清楚,裏麵肉質翻滾,濃香的味道正是不斷從這三口大鍋裏麵傳來的。


    同時,在一旁更是擺放著足足上百壇的好酒,其中有幾壇已經打開,在秋風中,酒香肆意飄蕩,伴隨著那濃香的肉味,酒肉香味交融,簡直令人口齒生津,食指大動。


    “這肉是怎麽做的,好香啊!”


    “不知道,這手藝,怕是庖丁家族的人都做不出來吧!”


    “誰說不是呢,沒想到咱們酒樓的新菜竟然這般誘人,真想嚐一嚐啊!”


    “話說這是哪一國的酒?咱們聚賢莊內,似乎六國美酒皆有吧,為何從未見過這般香醇之美酒?”


    “是啊,這酒香味,相隔較遠,尚且讓人喉結滾動,若是能嚐一口,簡直天下幸事!”


    聚賢莊前,人頭湧動,那些歌舞姬,聚賢莊庖廚侍者,一個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些人看向那三口大鍋,還有那些美酒的眼神,無不帶著垂涎欲滴的神情。


    “什麽,公子,羋典沒聽錯吧,這些東西都是贈品,不賣?”


    與此同時,酒樓中,羋典一臉驚訝的看著白琰,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沒錯,這些肉,還有這些酒,暫不可賣。當然,若有人想要強買也行,十金一桌席,少一個子也不賣!”


    白琰點頭,負手而立,看著外麵道。


    “我說公子,您這價位定的未免也太高了吧,十金一桌席,誰能用得起?這樣,咱們既然按席來算,那就三金,不行就五金!”


    “您定下每天百桌,這換算下來,那也是三五百金。這要是白送,酒樓可就虧了。要往高了算,沒人來,酒樓更虧!”


    “這做生意,還得以利益為重,不可胡來啊!”


    羋典暗暗吞咽一口唾液,一臉的著急,差點沒破口大罵,隻覺白琰簡直亂搞。


    就在剛才,當外麵這三大鍋肉送來時,他整個人都驚呆了,再加上那些美酒,他頓時意料到什麽。


    這些酒也不知道白琰是怎麽弄的,但可以確定,絕對是當今天下絕無僅有的精品,一旦展現出來,必定震動整個鹹陽,為聚賢莊招攬無數豪客。


    還有那些肉食,羋典可以保證,就算列國王宮的王,都沒吃過這般美味。


    這兩者隻要同時放出,瞬間就能成為聚賢莊的特色,而且還是絕無僅有的特色,完全可以讓聚賢莊大撈一筆。


    不說別的生意,就算這些東西每天隻是生產百桌,那也足矣大賺特賺,少說四五百金以上。


    四五百金啊,那是何等概念?


    長此以往下去,聚賢莊哪怕隻是一個酒樓的生意,都能媲美那些各國一流商行的收益。


    然而,白琰竟然告訴他,這些東西不賣!


    而且還要免費送!


    這是一個商人能做出來的事?


    “十金不行,那就二十金好了!”


    麵對羋典苦口婆心的勸解,白琰冷笑一聲,眼中精芒一閃而過,冷冷笑道:“酒十金,菜十金,一絲一毫也不能少,否則我唯你是問!”


    “總之你要記住,從今天開始,聚賢莊特色酒菜,設為大順席。想品嚐我聚賢莊的大順席,要麽重金入席,要麽三六大順免費贈!”


    “至於何為三六大順,很簡單,這東西名喚骰子,每天來我聚賢莊消費三金以上之人,皆可投擲一次。搖到三個六,便是大順席。搖到三個五,送酒一壇!搖到三個四,贈肉一斤!”


    說著,白琰從身後拿出三個木製骰子,放到羋典麵前。


    “骰子?”


    羋典還是第一次見這東西,還是有些沒弄明白白琰的意思。


    直到白琰抓起骰子,又拿出一個色盅在裏麵搖了一番,打開後,羋典頓時恍然大悟。


    他先是一臉振奮,接著不可思議的看著白琰:“公子好手段啊,為何咱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白琰搖頭,笑道:“明白了就好,你要知道一點,做生意,吃虧是福,吃能吃得起的虧,才能賺到賺不起的錢。趕緊派人準備吧,今日酒樓有得你忙的!”


    羋典此時已經明白白琰的意思,這完全是一套新的經商製度,若按照白琰這一套執行下去,他有信心,今日聚賢莊必將突破前所未有的記錄,創下史無前例的酒樓上客率最高記錄。


    “諾,在下這就去!”


    羋典趕忙應了一聲,仿佛剛得道的信徒一般,恨不得立刻驗證自己新體會到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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