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夫人一番話語說出,表明了要讓甄氏後輩和曹晦進行比試一番之後,雖說不少後輩躍躍欲試,但一想起曹晦的兇名,此時也生出了幾分忌憚。


    將這些後輩的表情看在眼裏,那甄老夫人眼中也露出了幾分失望,並未多看那些目露驚恐的後輩,而是將目光放在了曹晦的身上。


    “曹公子,聽聞你用人不疑,曾經賬外將士浴血奮戰,而你在賬內淡然弈棋,相比棋藝也是極為高超,既然如此咱們首輪比試就以其來較量,公子以為如何?”


    雖然這是甄老夫人給曹晦下的套,但畢竟曹晦還是客人,表麵上還是要給他尊重的,甄老夫人做出決定了之後,便緩緩開口問向了曹晦。


    而曹晦聽到這裏,也沒有任何懼色,當即就點了點頭。


    “一切全憑老夫人做主!”


    見曹晦如此自信,那甄老夫人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話語平淡地唿喚了一聲。


    “甄子道,你來陪曹公子對弈吧。”


    在甄老夫人說起甄子道這個人的時候,曹晦臉色還沒有任何變化,不過一旁的楊修郭嘉紛紛都露出了詫異之色。


    “甄子道?可是棋聖方圖的大弟子甄子道?”


    說起這個名字,或許知曉的人並不算多,但隻要精於棋道之人,應該都曾聽聞過,隻因為這甄子道正是如今棋聖方圖的大弟子!


    一開始不論是郭嘉還是楊修都覺得以曹晦的棋藝,麵對尋常高手也絕對不會落於下風,所以也並不怎麽擔心,可一聽到這要和曹晦比試的人竟是他之後,二人均是開始擔憂了起來。


    “公子,這甄子道的棋藝高深莫測,傳聞他已經青出於藍勝過了棋聖方圖,您此番和他對弈,隻怕不妙啊!”


    一旁楊修知曉曹晦的棋藝雖說高明,但絕對不是這棋聖的對手,此時也不由得替他擔憂了起來。


    隻不過對此曹晦卻不以為然,示意楊修不用擔心之後,待到甄府下人擺好期盼之後,便坦蕩入座了。


    而在這曹晦入座之後,可以看到一個二十五六身穿一身粗布麻衣的青年從那些衣著光鮮華麗的甄氏弟子之中走出,最後坐在了曹晦對麵。


    “曹公子遠道而來便是客人,本應讓公子一些,不過聽聞公子也是擅弈之人,在下也想和公子堂堂正正比試一局,還請公子勿怪!”


    這樣一番話語說出,那甄子道可謂是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此盤棋局絕對不會對曹晦有任何讓步。


    而曹晦聽到這裏,嘴角笑意更濃,點了點頭之後也不和這甄子道多說,直接執黑子先下,卻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落點在了天元之上!


    高手弈棋,每一手都是至關重要,而前幾手更是奠定基礎的重中之重,曹晦棋藝本就不如甄子道,所以是執黑子先行。


    可他極為狂妄,幾乎如同讓一手般直接把子落在了天元之上,既驚呆了旁邊的眾人,也讓甄子道眉頭頓時就是一挑。


    “曹公子如此欺我,難不成覺得在下隻是徒有虛名不成?”


    落子天元,這是極大的侮辱!


    甄子道作為棋聖的弟子,自然對於這樣的落子極為敏感,此時看到曹晦的狂妄之舉後,更是咬牙切齒了起來。


    “甄子道,本公子曾聽過你的名字,也想於你交手一番,隻可惜見麵不如聞名,為了一介虛名,你還是迴到了甄府,你要下就下,不要再聒噪了!”


    聽到曹晦說起自己來到甄府隻是為了虛名之後,那甄子道臉上的怒意更濃,不過他也並未有解釋的意思,直接繼續落子,對曹晦也更是如同之前所說的那樣一般,沒有任何讓步。


    曹晦原本就技不如人,而且還一子落下天元,雙方你來我往之下,幾十手過後,局勢便已經清楚明了。


    大片黑子此時盡數都被包圍,隻要甄子道的白字收攏陣線,到時候便能將黑子盡數吞並!


    在這勝局已定之下,甄子道依舊沒有半點分神,目不轉睛地盯著棋局,開始進行步步蠶食,打算擊敗眼前這個狂妄之人。


    隻不過正當他白字打算落下,對曹晦進行吞並的時候,對麵卻傳來了一聲冰冷的話語。


    “聽聞你母親在陳留養老,如今兗州兵荒馬亂,甄先生還是不要隨便行走,以免害了你那五旬老母!”


    一語說出之後,那原本準備落子的甄子道全身頓時就是一顫,再看曹晦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怒意。“曹子明,你此言何意?”


    麵對甄子道的質問,曹晦也極為坦蕩自然,隻見他腰間倚天長劍一把拔出,直直插入了良木說鋪墊的地麵,隨即話語陰森地開口說道。


    “說起來也不怕先生笑話,我曹子明殺人無數,其中雖多是喪盡天良的賊寇,但也有不少手無寸鐵的百姓,如今兵荒馬亂,先生還是不要參與其中的好。”


    說完之後,那曹晦便又哈哈一笑,隨即又將那長劍入鞘,對著甄子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方才一番話語,還請先生不要多想,咱們先弈棋吧!”


    曹晦的話語雖說極為平淡,但聽到方才他那樣一番話語之後,饒是自己不畏懼曹晦殺戮的甄子道,此時也不由得開始為自己陳留郡中的五荀老母擔憂了起來。


    最終那抬起來的手臂卻遲遲不敢落子,似乎現在自己落下去的並非是光明正大的白字,而是砍向自己老母的屠刀一般。


    在這曹晦委婉的威脅之下,那甄子道還是落下了一字,隻不過這一次落下之後,卻引來了一陣唏噓之聲。


    “太卑鄙了!勝之不武!”


    “如此行徑,大庭廣眾之下虧他做得出來!”


    “甄子道也是貪生怕死之輩,正是為我甄氏丟臉!”


    ……


    在這一陣唏噓聲中,甄子道的白子落下去的地方,竟然是按住了白子的咽喉,給原本即將被團團包圍的曹晦黑子有了喘息的機會。


    而趁著這樣的機會,曹晦更是趁勢反擊,在那甄子道的避讓之下,最終黑子範圍越拉越大,完全吞下去了這白子。


    弈棋,曹晦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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