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晦軟弱無能,這是隻有曹操身邊之人才知曉。


    衛弘盡管和曹操有不少私交,但畢竟是一個外人,自然不清楚。


    所以對於眼前的曹晦,也把他當做高貴的曹家公子來看待,眼中滿是懇求之色。


    在荀彧剛才給他出了一個難題之後,他就知曉僅僅隻是憑借著自己的力量,恐怕絕對不能完成就是了。


    “曹公子若能幫在下和荀司馬商量商量,讓他放低一下要求,在下感激不盡!”


    將這衛弘一臉哀求,曹晦也知曉肯定是荀彧逼迫他做了什麽事情,此時也並未誇下海口,而是先詢問了起來。


    “發生了什麽事情?荀司馬是父親的心腹,而且此時暫領甄城事宜,若是他有軍令,在下未必能夠幫得上先生。”


    聽到這裏衛弘臉色頓時又難看了不少,不過還是焦急開口起來。


    “曹公子,在下也並非貪得無厭之人,隻是荀司馬提出來的要求,實在是太過苛刻了啊!他竟要我一個月內籌集十萬斛糧草!”


    一個月內籌集十萬斛糧草!


    聽到這裏,曹晦也是搖了搖頭,知曉這件事情的困難。


    要知道曹操自己本人就曾說過,糧草押運極為困難,往往運送一石糧草,需要付出二十石糧草的代價。


    所以為了減少這樣的代價,他都是讓這衛弘以跑商之名押運糧草,運到甄城之後,再以市價購買。


    雖然這樣做可以減少巨額的糧草消耗,不過卻也麵臨著一個問題,衛弘跑商運糧也有風險!


    如果他隻是純粹一名商人,而且賣是普通物資那還好說,但他押運的卻是糧草,這種東西自然極為容易引起別人眼紅。


    不論是落草一方的賊寇還是權勢滔天的諸侯,又或者是食不果腹的流民,這些都是運糧途中的風險。


    往常衛弘還能分批次短距離派人運送,細水長流運到甄城,可是此時因為濮陽戰局變得焦灼,前方需要大量糧草供給,荀彧也開始對衛弘施壓了。


    一個月籌集十萬斛糧草!


    其實荀彧又何嚐不知道衛弘的風險,但他更明白前方戰事的吃緊,所以心中打算的是拿這衛弘宰一次,畢竟他都賺了這麽多。


    聽到這裏,曹晦心中頓時就是一喜,這荀彧意外之中,竟然也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他想要從這糧草之上做手腳,荀彧此時卻剛好向衛弘施壓,這可真是太順利了!


    雖說如此,不過曹晦表麵上卻沒有什麽展露,相反還露出了幾分同情。“衛先生,這十萬斛糧草,恐怕你也要自己額外出錢從其他地方購買了。”


    見曹晦都這麽說了,那衛弘也無奈地搖了搖頭,知曉僅僅隻是自己的商行絕對運不了這麽多糧草,隻能找其他商行同伴求助了。


    隻不過其他商人也都唯利是圖,他衛弘要找這些人,恐怕還要付出不少代價。


    正當此時,曹晦眼中這才露出了幾分異色,似乎有話要說,但是卻又不知道該不該說。


    相人極為精準的衛弘見狀,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幾分希冀,連忙詢問起來。


    “曹公子莫不是還有什麽想法?”


    曹晦有想法嗎?


    當然有!


    他來到甄城為的就是糧食的事情,此時衛弘正好為糧食所困,能幫他一個大忙!


    “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卻有些陰損,隻怕衛先生不肯答應。”


    商人唯利是圖,衛弘同樣也是如此,聽到有辦法化解眼前難處,他自然不在乎其他了。


    “曹公子,若你真有法子,還請直言,在下感激不盡!”


    說完之後,衛弘直接就解下來了自己腰間的一塊玉墜,放到了曹晦麵前。


    “這是上好的寶玉,原本在下是打算贈給曹公的,此時和曹公子如此投緣,還請曹公子手下。”


    這寶玉曹晦看了一眼,隻覺得通體清澈無比,沒有一點雜質,知曉這是價值連城的寶玉。


    可雖說如此,他卻並未接下。


    “哎哎!衛先生這是何意?我也是看先生為難,這才想出來了一個損招。罷了罷了,既然先生如此誠心,那本公子就大膽說出來了。”


    見曹晦這樣說,衛弘頓時就認真地洗耳恭聽起來。“衛先生,既然荀司馬讓你押運十萬斛糧草過來,你覺得代價太大,那又何不讓其他商會之人押運過來呢?”


    聽到曹晦是這樣想的,衛弘有多期盼就有多失望,臉色一下子就拉聳了下來。


    “哎!這糧草各路諸侯哪個不是視若珍寶,與其耗費巨大代價押運過來賣不了幾個錢,不如就地賣了,還能和各方諸侯套個關係呢!”


    衛弘說的這些,是的的確確存在的。


    他陳留衛氏和兗州曹操是互惠互利,河北袁紹是靠著甄氏運送補給,荊州劉表則有蒯氏相助。


    讓其他商人運糧來兗州甄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聽到這裏之後,曹晦卻並不在意,嘴角露出一絲得意之後,又試探地詢問了一句。


    “天下商人唯利是圖,若是甄城以十倍價格收購糧草,這些商行在兗州應該也有不少餘糧,到時都能押運過來吧?”


    狡兔三窟,在亂世之中的商人,同樣也是如此。


    曹晦不相信衛弘會跟著曹操這一棵樹上吊死,而其他商人自然也是如此,他們在兗州多多少少都有不少餘糧才是。


    聽到這裏,衛弘臉上失望之色依舊不減,不僅如此,更是沒好氣地說道。


    “曹公子啊!若是荀司馬能以十倍糧食價格購買,在下還愁這些嗎?”十倍糧食的價格,別說十萬斛了,他衛弘自己都能弄二十萬斛過來!


    對此曹晦依舊不在意,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之後,這才緩緩開口。


    “衛先生,以十倍價格購買糧食,也不過是眼前的行情而已,等那些商人真正將糧食押過來,認不認賬還不是咱們一句話的事情?”


    “再過三月便是秋收,隻要咱們能夠穩住這些糧商,拖到秋收將近,那他們的糧食更沒人要了,與其耗費巨大代價再運迴去,還不如低價賣給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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