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來到河中多少日,河中便下了多少日的雨。


    直到次日,父女二人早早起來時,才出帳篷便看到了橫在天空中的那彎彩虹。


    “父親,河中這塊兒的雨應是過了,短時間內想來不會再下雨了。”看著彩虹,葉明沁心情舒暢許多,笑了笑。


    葉相心情也好,點頭笑笑,“沒錯,彩虹出來了,不會再下雨了,為父一會兒去查貪官汙吏,也必定能順利!”


    “雨過天晴,總是令人歡喜的。”容淮從邊上帳篷走了出來,如玉般的俊臉上,掛著如沐春風般的笑,看向二人。


    今日的容淮,倒是沒再穿那身純黑織金長袍,穿了一身純白的,看上去溫潤如玉至極,像極了話本子裏的少年。


    葉明沁隻看了一眼,便險些癡迷,連忙將目光移開了。


    可她那微微泛紅的耳根子,卻毫不遮掩地落入了葉相眼中,看得葉相心中欣慰的同時又鬱悶。


    女兒同容淮彼此有意,這是好事。


    隻不過吧,女兒從小到大都同他親近,將來嫁了容淮後,便不再隻是他的女兒了,想想都傷感啊!


    “容淮啊,我一會兒先去江安郡,那邊的貪官汙吏最多,從這兒到那兒,來迴得有個五日,這五日就勞煩你,替我多照顧著沁兒一些了。”葉相“忍著心痛”開口,一副“我成全你們,你可別讓我失望”的模樣。


    “……”容淮見了,自然明白葉相是什麽意思,心裏卻無奈。


    葉相是在撮合他與她吧?


    這幾日他並非是沒看出來,不過是裝作沒看出來,畢竟,眼下他算是居無定所,明年誰也不能保證必能成事,他怎能因一己之私,委屈了她?


    不過……


    “相爺放心,小子必定會照顧好縣主,定不會讓縣主少了一根毫發,”容淮朝葉相拱手,在葉相欣慰之際,又道,“至於縣主的清譽,小子與書近兄是遠親,與縣主自然也是遠親,親人之間,盡可放心。”


    親人?!


    葉相早就從女兒那兒聽說過了“遠親”這事,可眼下聽了,卻覺得這容淮腦子過於木頭了點!


    他都鬆口了,願意成全容淮和女兒多相處,培養感情了,可容淮倒好,居然說什麽是親人!


    行,是親人是吧?


    那往後容淮可別後悔!


    “行了,你二人布施去吧,我這就走了,今兒也十一了,耽擱不得。”葉相心裏不爽,卻也不好對二人撒氣,便落下了這麽一句。


    今上隻給了他一個月時間,算起來,隻剩十九日了。


    “……”葉明沁聽得微微錯愕,很明顯地感覺到父親是不快了,卻又沒明白是什麽緣故。


    容淮的迴答並無問題,畢竟二人孤男寡女的,若無一個正經的名頭,二人在一處確實不妥。


    父親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女兒送送父親吧?”想罷,葉明沁輕聲開口,想著一會兒私下問問。


    可葉相卻朝她擺擺手,麵色已恢複平常,“不用了,這會兒也不早了,你二人趕緊布施去,別讓他們等久了。”


    “還有,這幾日我不在這兒,你二人也別偷懶,旁人對咱們葉家信任,你就得拿出誠心來對待,記住了。”


    話說完,葉相就領著十來個護衛和三個暗衛,頭也不迴地往前走了。


    葉明沁,“……”


    她怎麽有種,父親很想把她往外扔的錯覺?


    倒是一旁的容淮見了,絲毫不奇怪,鳳目帶笑地看了眼她,卻又在她看過來時斂去笑意,鳳目中一片平淡。


    葉明沁再次,“……”


    ……


    葉相離開後,災民們也陸續醒來了,白露早已架起了大鍋,在熬粥了,另一邊的包子饅頭,也已在邊和麵邊蒸著了。


    一切,都井然有序。


    布施時,災民們沒看到葉相的身影,便有人隨口問了句,“縣主,今兒怎麽沒看到相爺?咱們的糧不是說夠了麽?相爺是又去征糧了?”


    對於葉明沁昨日領著人去為他們征糧的事,災民們為此感激不已,言語間也同葉明沁等人親近了不少。


    “是啊,咋沒看到相爺在?咱們吃不了多少糧,縣主快讓人找相爺迴來吧,那些糧夠吃了。”邊上的人聽了,也開口附和。


    葉明沁聽得心中溫暖,微笑搖頭,“父親他不是去征糧,咱們的糧夠了,父親他是去查那些貪官汙吏,若不是那些貪官汙吏,諸位又怎會落到如今的地步?諸位放心,我父親必定會還諸位一個公道的。”


    起初葉明沁還微笑著,可越說到後麵,就越笑不出來了,麵色頗為沉重。


    若是可以,她希望河中洪澇從沒有淹死過人,那樣一來,葉家本身就不需要她來救,她也不用暗中謀劃。


    沒有誰會一開始就放著安逸的日子不過,非要搭上一生去折騰。


    “唉!貪官害人啊!”災民們聽了她說的,也都沒了笑了,麵色凝重起來,搖搖頭。


    不過,災民們見她心情似乎不太好,便也紛紛笑了起來,“縣主快別如此了,我等都相信縣主和相爺的,一定會給我等一個公道的!”


    “是啊縣主,俺們可都聽說了,那個黎彥,就是縣主為俺們拉下來的,要不是縣主一心為了俺們,那黎彥不定還在哪兒逍遙快活呢!”


    “沒錯!黎彥是害咱們河中的人,縣主已幫咱們除了黎彥了,對咱們已經夠好的了,縣主是咱們的大恩人啊!”


    一個個的災民,在見到葉明沁麵色沉重後,紛紛反過來安慰她。


    葉明沁見了,心底湧起陣陣暖意,微笑著點了頭,可喉底,卻還是更咽了,“多謝諸位。”


    站在不遠處的容淮見了,並未過去“搶風頭”,遠遠地看著她,鳳目中浮上了一絲笑意。


    她確實對這群人已足夠好。


    這世間有才華又有美貌的女子並不少,可能做到她這般的,卻幾乎沒有。


    她,便是這世間女子第一人!


    ……


    時光流逝得極快,日子一日日過去,轉眼便又過去了四日。


    這四日裏,蕭衡和河中王極為“安分”,從未出來生事過。


    這日夜裏,葉明沁同容淮一道布施完,正準備迴帳篷歇息,就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護衛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還在遠處便大喊,“縣主!相爺,相爺遇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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