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郭嘉獻計


    那法正看到張鬆的表情,便知道定然是在劉焉那裏受了委屈,也不說話,隻是默默的為張鬆斟酒。


    “今日他決意要到五丈原外紮營,眾人皆是反對,沒想到那劉焉竟然拿我開刀……”張鬆看到摯友來訪,便是忍不住的大吐苦水,把今日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聽完張鬆的訴苦,法正才悠然開口道:“張大人的遭遇,其實是你自己的過錯。”


    張鬆一愣,苦笑道:“孝直兄,連你也來嘲諷我嗎?”


    法正卻是搖了搖頭,開口道:“非也!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


    張大人有了如今的遭遇,說到底,不過都是擇主不明而已。”


    張鬆不可思議的扭頭看著法正,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還請孝直兄明言。”


    法正笑道:“張大人認為當即天下諸侯之中,何人最為賢明?”


    張鬆笑道:“昔年我認為是那曹孟德,後來我又意屬那劉玄德,隻不過如今看來,卻隻有那王山能稱得上是明主。”


    法正哈哈大笑,又是給張鬆添了一杯酒,開口道:“張大人既然心知肚明,那為何又要做今日這樣的蠢事?”


    張鬆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隨後搖頭失笑道:“孝直兄一言驚醒夢中人啊!我還真蠢,蠢不可及啊!”


    兩人都是聰明人,這許多話,亦是沒有點破,隻不過法正卻是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而偏偏是這一句話,讓張鬆心頭大定。


    “如今之局勢,若是西路告破,則天下大定矣!隻是如此大的功勞,卻不知何人能得到。”


    法正朝著北方一拱手,又是笑道:“到那個時候,怕是封候拜相,也是在舉手之間。”


    張鬆哈哈大笑,猛的起身笑道:“管家,快去給我備轎,我要去向主公獻計!”


    既然劉焉出五丈原紮營的事情已經無法避免,那若是想要向王山表示忠心,便隻有在這紮營的地方做一些文章了。


    法正在王山的麾下,這一點張鬆是心知肚明的。


    而法正今日來找自己的目的,張鬆同樣是了然於心。


    大家都是聰明人,沒必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說破。


    也正是因此,張鬆聽出來法正那字裏行間的意思。


    若是想在王山的麾下受到重用,那便要看你能不能在這一次戰鬥中得到足夠的功勞了。


    ……


    而王山這邊,郭嘉正在侃侃而談。


    打算借助棋盤山的地勢來進行有利的攻擊。


    眾人皆是默然點頭,那棋盤山附近縱橫交錯,坎坷不平,原本是不適合大軍駐紮的。


    不過那些河道裏,常年衝刷之下,倒是有大片的平緩地帶。


    郭嘉又是開口道:“其實劉備占據洛陽之後,那張魯和劉焉不管是誰出來都是一樣,也都隻能選擇這棋盤山附近駐軍,否則若是離的遠了,便給了我們逐個擊破的機會。”


    頓了頓,郭嘉笑道:“如今孝直已經讓那張鬆說服了劉焉,那麽接下來,我們隻需要靜待良機便可以了。”


    王山笑道:“奉孝所說的良機,不知道又是什麽時候?”


    眾人也都是看著郭嘉,這關中地區氣候幹燥,可是很少有雨水的,即便是劉焉駐紮在地勢低下的河道裏,恐怕也難以水攻。


    郭嘉點了點頭,隨後開口道:“大家肯定是在想什麽時候下雨的事情吧?


    諸位請放心,我先前已經調取了扶風附近所有縣誌,仔細的對比這三十年內近期的雨水……”


    頓了頓,郭嘉自己也是喜道:“有了那些數據,在加上最近我時刻注意天象的變化,我感覺那一場暴雨馬上就要來了。”


    王山哈哈笑道:“奉孝有幾成把握會下雨?”


    郭嘉自信道:“若隻是下雨,我有十成的把握。


    若是大雨,則有八成。


    若是暴雨,則有六成的可能。


    如果是特大的暴雨……那到時候咱們也沒辦法出征了。


    也正是因此,我才讓主公派法正去伺機說服張鬆。”


    王山這邊緊鑼密鼓的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雨水,而劉焉那邊,也同樣是熱火朝天的在布置大營。


    河道中的泥土鬆軟,原本就能夠輕易挖掘,而棋盤山中又盛產木石,故而劉焉這大營的建造速度遠超以往。


    這期間,自然也是有其他幕僚向劉焉闡明利弊,然而劉焉卻是充耳不聞,一心隻想著未來能夠有機會攻破長安,建立不世大業。


    況且,楊鬆也一直在旁邊旁敲側擊的替劉焉說話,更是拍著心口保證最近的天氣絕對是大旱之年。


    隻不過當劉焉的大軍剛剛駐紮在軍棋山下的時候,天氣便開始緩緩的轉陰。


    這也讓劉焉很是擔心,畢竟水火無情,若是碰到這種天災,他劉焉本事再大也是毫無辦法。


    “主公!何須憂慮,咱們的大營緊挨著便是幾處小山坡,若是有雨,咱們會受到連累,難道他王山就能夠幸免了?”


    楊鬆的這一句話,可謂是讓劉焉徹底的放下心來。


    這天災地禍麵前,誰人能夠幸免?


    管你是達官貴人還是凡夫俗子,都是一視同仁。


    況且這五丈原附近已經連年幹旱,沒道理他劉焉剛剛在這裏紮營,就會碰到暴雨洪水。


    然而這老天就像是特意的跟劉焉做對一樣,到了晚上,那下雨便淅瀝瀝的下了起來,而且有著越下越大的趨勢。


    不過劉焉既然敢在河道裏紮營,自然也是早就有所防備的。


    大營的旁邊特意挖出一條更低的排水道,就是為了防止下雨時積水漫蓋。


    而另一邊,王山也是喜滋滋的冒著雨站在渭河邊上。


    這場雨是從渭河上遊開始下的,現如今已經蔓延到了扶風,甚至還有覆蓋整個司隸的趨勢。


    也正是因此,這渭河的水位已經在短短時間裏飆升兩尺有餘!


    要知道這渭河可是有幾十丈寬啊,這麽寬的大河,水位飆升兩尺,那已經是相當驚人的水量了。


    而王山之所以出現在這裏,便是為了渭河河道中那條厚重的河閘。


    連續數天不間斷的填充土石木材,已經差一點就把這渭河攔腰截斷了。


    “主公,此地風雨甚大,你還是先迴去歇息吧!”


    郭嘉在一旁的營帳裏喊道。


    “無妨,我也不累,咱們早些打完張魯劉焉,便能夠提前返迴長安。”


    王山笑了笑,看到前麵冒雨運送土石的推車,便伸出手去幫助那些普通士兵。


    王山這麽一動,其他將領自然也不敢幹看著,都是伸出手幫忙。


    而有了這些大人物的幫助,那些普通士兵也是拿出十二分的力氣來,一時之間,整個填充工作竟然越來越快。


    不光是這裏,還有更多的地方在修建著同樣的堤壩,若是有人能夠從上空俯瞰,便能夠看到那些提拔隱隱約約勾勒出一條曲線,而曲線的盡頭,正是棋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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