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中,一身龍袍的陳向皇帝,瞧著大宗皇帝李燕雲的親筆信,隻見上麵乃是:留葉伊人,可保汝命。


    這便是開頭的八個字,也難怪麗後會阻止陳向處死那葉伊人,而後麵則是寫道:汝等蠻夷,欺朕大宗,朕竟派女子為使,幸甚,朕與伊人相見恨晚,如今伊人為朕妾,汝若對之不善,休怪朕大軍一到,將汝順化踏平。


    對於這種巨大壓力,壓的陳向喘不過氣來。


    他自然是不敢冒險殺了葉伊人,他不敢賭,甚至說葉伊人殺不殺對他來說無所謂,一個女子的性命對他來說如同螻蟻,而倘若能換自己活著,那再好不過。


    他如丟了魂魄般拿著信紙愣在原地。


    “陛下——”麗皇後急道:“如若臣妾的叔叔能守得住河靜城那更好,如若受不住,咱們還有個護身符,最起碼能活著,葉伊人殺不得啊!”


    她玉顏泛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真到了那種死到臨頭的境地,她自然也怕,當下腦子混亂不已,心中忐忑萬分。


    “不好!”陳向眼睛一睜。


    “怎,怎了陛下?”麗皇後黛眉微蹙:“您別嚇臣妾。”


    陳向握著麗皇後的玉手道:“皇後,葉伊人是大宗皇帝的女人了,那朕還派著葉伊人的父親葉羽前去抗他女婿皇帝,這,這,這簡直,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啊,哈哈哈——”


    他仰麵瘋笑。


    他被自己驚慌失措下做出這種愚蠢的事,而感到好笑。


    笑了一陣,他淚眼朦朧道:“皇後啊!朕的陳朝不久便會亡矣啊!”


    “不!不會的!他身邊還有臣妾的叔叔鄭元呢,”麗皇後驚慌的身子後退,忙朝殿外嬌喝:“來人,速速將那葉羽給追迴來,追不迴來,提頭來見——”


    雍容華貴,嫵媚的麗皇後吩咐下,很快有人前去追葉羽的人馬,而葉羽和鄭元此刻已經出了城,遠在幾裏地之外。


    穿著甲胄的葉羽,與皇後的叔叔鄭元正騎馬在路上走著,二人帶領著幾萬兵馬朝河靜城進發,一路上見葉羽堅毅地麵色目視前方,饒有所思的模樣。


    身旁鄭元道:“葉將軍,你當真以為能守得住河靜城?”


    葉羽看向鄭元:“此話何意?”


    鄭元手握腰間大刀的刀柄,試探道:“照我說,不如投降算了,如此綁著陳向和皇後,跟大宗皇帝邀功,一方麵我們能活命,還能得到賞賜,此來不是更好?”


    來時皇後曾秘密吩咐過。


    如若阮氏皇帝的舊部葉羽,有絲毫異樣,便可揮刀斬他於馬下,可先斬後奏,出了事,她擔著。


    豈料此刻,對於鄭元這般說辭,葉羽表現極為激動!


    “鄭將軍,你,你竟然敢說出這種話來!”葉羽吼道:“皇後怎地說也是你親侄女啊!”


    他故意吼的大聲,鄭元卻感覺此刻壞人是自己,而好人是他似的,忙手指放在唇前,噓的一聲。


    示意葉羽聲音小點。


    “親侄女?親侄女又如何?”鄭元哈哈一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若是受不住,不光你我,皇帝和我那侄女不都得死?”


    鄭元說完,仔細地觀察著葉羽的表情。


    奈何葉羽表情絲毫未有變化,依然堅毅無比。


    葉羽哼道:“鄭將軍,此話你說說就好,如若再說可別怪本將無禮,本將對皇上忠心耿耿,一心為國,可絲毫沒有逆反之心,不可再多言!”


    鄭元點了點頭,露出欣慰的微笑。


    又行了一會,一匹快馬趕了上來。


    “報——皇上旨意,葉將軍速速迴城,不得有誤!”


    騎在馬背的葉羽一怔,心中一沉,詫異地看著傳令兵,籲一聲拉著韁繩,駿馬隨之而停:“這位小將軍,大敵在前,皇上怎會發出這道聖旨?定是有人假傳聖旨吧,想讓皇上坐以待斃,等待大宗的兵馬攻來?”


    傳令兵道:“不可能,宮中的公公是如此傳話給小的的,定不會有差錯!”


    鄭元騎著馬走過來小的:“葉將軍,皇命不可違,您還是請迴吧?出征有本將去便是,你大可放心!”


    恰如此時,葉羽老目一睜,仰麵笑了起來,歎道:“既然如此,鄭元將軍,保衛河靜城的重任就交給你了,請下馬受老將一拜!”


    這老頭事挺多!不過看來皇上還是不信任他,鄭元爽快的答應,看在他如此赤城的份上,下馬與他對望抱拳,可正在鄭元低頭之際,傳出一聲抽刀當啷脆響。


    鄭元疑惑抬頭,就見葉羽一刀此來。


    鄭元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刀刺穿了脖子。


    他兩眼大睜,難以置信地看著葉羽,發出悶聲:“你,你!”


    看著周圍詫異的兵士們,葉羽怒喊道:“弟兄們大敵當前,膽敢有人阻止本將為國出力,實乃是叛國之嫌,罪當萬死——來人,傳本將之令斬了這受內鬼蒙蔽的傳令兵!”


    被葉羽一刀奪命的鄭元為主將,葉羽為副將。


    當下主將被副將借著他‘叛國之罪’突然殺了,周圍一些亂了陣腳的將士們自然是聽從葉羽的,而那傳令兵也充當了刀下冤魂。


    陽光明媚,天氣晴朗。


    馬關軍營,議事大帳。


    劍眉星目的李燕雲,穿著一身黑龍甲坐於龍椅上,一旁則立著亮銀甲的飄兒,二人一同望向走進帳內的人,領頭的乃是一個英俊的男子,他帶著一家妻兒老小,跟一切妻兒給李燕雲下跪行禮。


    “臣阮萬鈞,叩見大宗皇帝陛下聖躬安”


    “臣婦等叩見大宗皇帝陛下聖躬安。”


    “朕安!”李燕雲起身道:“阮愛卿,朕的禮部一路上沒有虧待你吧?”


    阮萬鈞道:“迴稟皇上,禮部一路上以王侯之禮待臣,臣甚是感激大宗皇帝的安排。”


    一陣寒暄之後,李燕雲扶起阮萬鈞朗聲一笑,道:“阮愛卿,感激的話日後再說,朕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如今河靜城以北十幾個城郡,皆在我們掌控之中,若攻下河靜,那大宗兵士,便會與你的舊部勢如破竹,直通順化,故此,你複位有望啊!”


    李燕雲這席話,聽得阮萬鈞和他那些妻兒一個個歡喜萬分,一個個對皇上諂媚之言,感激的話盡口說來,他的妻妾有的甚至暗暗抹淚。


    要知道,阮萬鈞這些妻妾在以前可都是南越國的妃嬪,還別說一個個環肥燕瘦,頗有姿色的,能重新坐迴妃嬪之位,自然開心的不得了。


    當然,大宗替你們複位,這些不是白做的。


    李燕雲自然要為大宗謀求利益,當阮萬鈞複位那一天,便是商談之日。


    而這次來,護送阮萬鈞的禮部官兵,還為李燕雲帶來了一封皇後的親筆信,安置阮萬鈞他們,待他們離開之後,李燕雲展開書信。


    登時一些娟秀的字體映入眼中:“臣妾遙拜皇上,京城一切安好,如今翰林院女子班招生已滿,安妃(安夢涵)充當著教書先生,身子有孕之下,每日往返宮內宮外,甚是辛苦;白妃整日念叨你,時常問我你何時迴來,這死妮子,總覺得你私底下給臣妾寫信兒不給她知道似的。”


    “還有柳妃如是,目前有孕的她尚好,時而彈些小曲給我們聽,至於龍府……苗妃小婉,雖是知道二公主已經無礙,可她還甚是思念二公主李靜玄,如今人都清減不少,前陣子臣妾還吩咐,好生給她送些補品……”


    密密麻麻的信紙上,上官皇後說了很多,宮內宮外的姐妹她都有提及,李燕雲則是暗笑,還是雨兮了解我,就知道朕會想老婆,倒是小婉,你且放心,朕定會照顧好朕和你的女兒的。


    倒是安夢涵果真是當上教書先生了。


    他心情甚是複雜,臉色陰晴變幻著,時而笑,時而搖頭輕歎。


    一旁盯著信紙看著的飄兒,感動的雙目含淚道:“你瞧你,上官皇後寫信說的如此詳細,倒是你,寫的那封家書,羞死個人了!”


    李燕雲哈哈一笑擁她入懷道:“黃瓜茄子的替代暫且替代朕,有什麽不好?飄兒啊,日後你也可以照此法嘛——”


    “呸,不害臊!”飄兒笑嗔一句,眉目嫣紅的依偎在他懷中道:“我隻喜歡你的!沒有什麽可以替代……唔,羞死個了人!”


    她頭埋在李燕雲胸前,不敢看他。


    惹地李燕雲哈哈一陣銀笑。


    說笑一陣,李燕雲正色道:“飄兒,收拾好行囊,我們帶著阮萬鈞,一起前去河內府,朕要親自督戰,早日完成,咱們早日迴宮!眼看這都快過年了,朕總不能在外麵過年吧!”


    飄兒高興地嗯了一聲。


    想起上次過年的情境,還曆曆在目。


    自己發明熱氣球,降雪,跟秦芷彤打賭,讓她幫自己圍剿古嘯月,這一年來,變化真大,秦芷彤不知所蹤,古嘯月不知在何處,青兒不知韃靼國如何處置的。


    若是在河內府督戰也無礙,畢竟河內府南麵兩座城池,清化、榮城,都已被大宗和龐曲的聯軍掌控,帶著阮萬鈞前去,他的那些舊部會更加賣力攻城。


    他早已決定,定親自站在順化皇宮的大殿中,審判那個陳向皇帝,並同時談判戰後問題,在他看來,此戰必勝!


    以大國之威,震懾藩國!


    打造萬邦來朝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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