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動身?自然越快越好。


    躺在榻上,懷中擁著童清湫柔軀的李燕雲,他劍眉微蹙,暗想如今南越國與大宗的兵士在境邊對峙,現在是什麽態勢,自己根本不清楚,但可以肯定,此事並不簡單。


    兩國劍拔弩張,戰爭一觸即發!


    不過恰好,總督衙門,就在這雲南。


    如此正可以跟他了解下境邊的情況。


    “去總督衙門見總督?”童清湫抬起俏臉,睜大澈眸問。


    她本是平凡女子,總督乃是封疆大吏,即便對江湖中人來說,也是個極大的二品以上官職。


    或者說,她還沒完全適應突然的地位提升。


    “瞧這話問的!”李燕雲好笑道:“難不成朕堂堂一個皇帝,去見一個衙差?”


    童清湫臉上微赧,眉目如畫,些許嫣紅,輕輕道:“在我們眼裏,一個縣令都很了不起,更別提總督了。”


    這卻也是實情。


    對普通百姓來說,一個七品縣太爺,官威就很大了。


    更別說乃是一個二品以上的總督。


    李燕雲哈哈一笑,在她臉頰親了一口:“傻瓜,以前在京城,朕要封你為妃,你自己不願意,而今卻怎地羨慕起一個區區縣令了?”


    “妃嬪之位倒是無礙。”她柔情似水道:“隻要能與夫君比翼雙飛一生一世,我就知足了。夫君——”


    說到最後,她小巧地嘴角勾起,臉上泛起濃濃的幸福笑意,輕唿他一聲,她媚眼如絲,眯成一條縫,胳膊抱緊他身子:“我感覺我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傻瓜,幸福的日子還長著呢。”李燕雲笑道。


    “嗯!”她閉上眼睛,欣喜地應了一聲。


    她玉臂白嫩如蓮藕,搭在李燕雲肩膀,李燕雲心中惆悵萬分,在被窩中她柔腚上撫一把,惹地童清湫叮嚀一聲,他暗歎,奶奶地,比翼雙飛是不可能了,恐怕是比翼二十多飛。


    如今自己有多少妃嬪,或與自己暗有鉤搭的,李燕雲沒細算過,不過她們的名字模樣,卻如烙鐵一般,印在心底。


    這一夜李燕雲沒怎麽消停,頗有‘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之感,房間中時而充斥著李燕雲和童清湫的笑聲。


    次日。


    晴天。


    有著兩個威武石獅的大理總督府朱漆大門前。


    不遠處的空地上,列隊立著一些腰間別著雁翎刀的官差多達數百名之多,一個個麵色肅穆,不帶任何表情。


    晨曦將他們一個個身影斜照,拉的很長。


    路過的百姓,見到這幅架勢,自是躲的遠遠的。


    當聞前方騎馬,特種錦衣衛頭領張叁諦如此說,李燕雲自馬車中探出頭來,見到這陣勢,頗感疑惑,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為何要召集如此多的官差在總督門口站著。


    而官差中其中一個領頭的,瞧見張叁諦十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特種錦衣衛,簇擁著兩輛馬車,在總督府門前相繼停下,並且特種錦衣衛們,紛紛下馬。


    領頭官差,一聲大喝:“汝等何人?竟敢在此地停留擋道。”


    “大膽!”張叁諦怒道。


    那邊與童清湫手牽手下了馬車的李燕雲,二人身後跟著般若,一同朝此處走來。


    李燕雲掏出金牌,笑道:“可認識此物?”


    被陽光照射,光芒閃爍的金牌上,‘如朕親臨’四字清晰可辨,一經拿出,讓一幹官差驚訝萬分,在領頭官差的帶頭下,百名官差齊齊下跪。


    有這個金牌,等同於是‘欽差’,別說是他們了,就算是李燕雲將此金牌讓任何人拿去辦事,一品官都得禮讓其三分。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上差勿怪!”官差領頭道。


    讓他們相繼起身後,將金牌遞給一旁的童清湫,李燕雲當即笑著詢問官差道:“你們搞出這份動靜是為何?”


    “迴上差大人,”官差抱拳道:“陸大人說過,此事不得告訴任何人,還請上差切勿見怪。”


    朝廷有朝廷辦事的章法,和規矩。


    有些事自然是要保密的。


    陸居在京城被自己封為這雲南總督,沒想到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不知他要燒個甚,但光看這動靜,自然不是什麽小事。


    他們保密,李燕雲也能理解。


    否則傳揚出去,上頭會責怪他們。


    李燕雲微微一笑道:“那你們陸大人現在何處。”


    “陸大人現如今正在辦事房中,忙活著。”官差道:“要不——小的去給上差大人通報一聲。”


    ‘辦事房’可以理解為辦公室,當然是辦事辦公之地。


    “嘿嘿,不必了,我親自去見見他便是。”李燕雲與童清湫朝總督衙門內走去,般若妙兒,以及張叁諦帶著倆個特種錦衣衛,在身後跟著。


    “是!”官差抱拳,望著李燕雲他們的背影,官差頭領額頭冷汗涔涔,暗鬆了口氣。


    適才好險,差點得罪欽差。


    不得不說,適才‘欽差’身旁的童清湫美貌,引來不少男子的主意,著百褶裙的她,身姿修長苗條,發髻半挽於腦後,不說話時美眸含笑,略顯端莊嫻雅。


    芙蓉玉麵,唇紅齒白。


    端地就是畫中走出來的美人般。


    也隻有李燕雲自己知道,自己這個娘子在白天跟晚上,壓根就不是同一人,看似端莊,實則人後乃是豺狼,幸虧自己體強如牛,李二哥更是強悍無比。


    “娘子,你注意到沒,適才好多人看你!”李燕雲得意道,娘子好看,帶得出去,走到哪都有麵子,這話是切切實實的。


    “是麽?”身旁的童清湫先是故作茫然,眸子春意如水波,嫣然笑道:“我沒注意,因為我的眼裏隻有夫君。”


    身後的般若一本正經的,倒是妙兒掩唇輕笑,真是與姑爺待在一起久了,連小姐說話的語氣,都頗為像李燕雲那般調調了。


    李燕雲則是仰麵朗聲笑了幾聲。


    一路說說笑笑,幾人問路過的衙差和官吏,七拐八彎終於找到那所謂的辦事房。


    辦事房中,窗戶前擺著一張長方木桌,身穿紅色官袍,頭戴雙耳烏紗帽的胡子半白陸居,正端坐於前,手持毛筆,在宣紙上,寫著一些楷體小字。


    自窗外射進的陽光,將未幹的黑墨字跡,映射的亮晶晶的。


    一陣房門聲被叩響,陸居頭也不抬道:“進來!”


    聽到吱呀一聲,門被推開,陸居尚未抬頭,繼續寫著,同時道:“我說過,不用催,此事急不來!——你且先出去。”


    說完此話,陸居再也不出聲。


    可出乎意料的是,來者並未理他,而是在房中打量著。


    陸居疑惑的抬起頭來,當見一個被女子挽著胳膊的男子,立於房中,而此刻這個穿著黑色錦袍,頭插玉簪的男子,正背對著自己,環目張望,打量著房中的擺設。


    “大膽,你是何人?”陸居放下毛筆,起身道:“朝廷辦事重地,竟敢擅闖?來人,來——”


    他朝外嚷嚷之際,李燕雲緩緩轉過身來,他笑容滿麵的看著陸居。


    看清李燕雲的麵相,陸居瞬間啞口無言,嘴巴半張著,一副吃驚的表情。


    愣神幾分後,反應過來,忙撲通跪下。


    陸居叩頭道:“臣陸居,叩見皇上,叩見娘娘。臣不知皇上和娘娘到訪,失禮之處,請皇上開恩勿怪。”


    隻要皇上身邊與皇上親密的,甭管什麽頭銜或宮位,喊娘娘就對了,而被堂堂總督如此尊重,童清湫有些沒適應過來。


    而自己的夫君神情自然。


    一副居高臨下,帝王威嚴之氣勢,撲麵而來。


    也隻有在此刻,童清湫充分認識到了夫君壓人的氣場,她不自覺地收起了微笑,生怕太過突兀。


    門外的般若和殷小瑤將門關上。


    “不知者不怪,朕微服前來,也是順路。”李燕雲道。


    說完,他微微一笑,走至桌前,拿起他適才用毛筆書寫的宣紙,朝上一瞧,乃是關於雲南之地賦稅的事,而桌子上堆著一些他記寫過的,落放在一起,足有一拳之厚。


    “都是你寫的?”李燕雲隨意拿起幾頁,上麵還有一些銀兩,糧食的歲貢,出入明細。


    不愧是以前做過巡撫的陸居,字跡不錯。


    陸居叩頭道:“迴稟皇上,臣不敢忘皇上的隆恩,臣‘重活一迴’,定不讓皇上失望,隻有如此才對得起皇上的信任。”


    他滿麵堅毅,說話鏗鏘有力。


    自刑部大獄將他以前的罪過赦免,沒想到調來雲南當總督,他竟然真的如此一絲不苟的工作,這讓李燕雲甚是欣慰的笑著點了點頭。


    “你也是,交給下麵掌簿去做便是,何必親力親為?”李燕雲笑道。


    “非也啊皇上。”陸居道:“臣剛上任,自然要多熟悉此地民情,才能方便為百姓謀福。”


    好你個陸居,李燕雲更為高興了。


    “你能知恩就好,也不枉朕信你一迴。朕來時,見門前站著一些官差,”李燕雲將宣紙放下道:“不知,你們所為何事?”


    說完李燕雲在陸居的桌前坐了下來,劍眉一挑,星眸逼視陸居。


    陸居抱拳道:“臣迴稟皇上,臣此舉是為了圍剿白蓮餘孽!”


    “白蓮餘孽?”李燕雲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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