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大宗規矩而論,不得擅自離開自己的封地。


    否則便有僭越之嫌!


    為此每個王爺為了不讓宮中產生疑心,也都十分恪守規矩,除非收到宮中的傳召。


    而能留在京城的王爺,那便少之又少了,大部分皇子待長大便會分封到藩地做王爺,如此還能監視地方官員,又能擺脫皇子在京城組建黨羽謀反的風險,對皇帝來說,可謂是一舉兩得。


    而有的王爺,在封地一出生便是王儲世子,甚至連京城都沒去過,但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他們自然屬於皇室這一大家子的,有的皇帝無子嗣,也會從藩王中挑選皇位繼承人。


    當然,李燕雲不存在無子嗣這個問題。


    如今皇子李初、李昭倆個,還有一個兒子林念祖,以及公主李佼、李靜玄兩個,另外紫禁城宮中,安夢涵、柳如是、龍府陸雙雙、南宮靈兒,都在懷孕之中。


    話說迴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王侯若受皇帝喜歡,受皇帝待見,如此方能留京,為皇帝辦辦事。


    如賑災、承攬工程之類的事,替皇帝分憂解難,先帝的兄弟李文風,便是最好的例子,當然,皇帝自古對藩王多少有忌憚。


    除非萬不得已,不會將兵權之類的權利,交給藩王,或是藩王有特別的才能,能控製住這個藩王。


    而受到李燕雲的青睞,李洵受寵若驚,詫異道:“皇兄,臣弟身上流淌著皇室血脈,做些分內之事本是應該,皇兄金言,臣弟一時仿若夢中……臣弟謹遵皇兄法旨。”


    這些場麵話讓李燕雲哈哈一笑。


    在懷中二公主李靜玄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後,李燕雲側眸看著跪著的李洵,道:“如此甚好,搬家事宜,你即刻便辦,接管事宜,交給隔壁郡城的官員臨時代管,直到京城派官吏前來,就說是朕的口諭。”


    “臣弟遵旨!”李洵恭敬抱拳。


    很顯然,皇上並非隨口說說,而是經過深思熟慮。


    而且李燕雲,他絲毫不擔心自己的慶和年間,有人膽敢謀反,在他的‘慶和之治’下,徭役免除,賦稅減輕,殺貪官整汙吏,開疆辟土、甚至免除女真五年的賦稅。


    哪一件都是利國利民的事,大宗百姓對這個慶和皇帝的崇拜,可以說是空前絕後。


    膽敢與慶和帝作對,不亞於與天下百姓為敵,定會遭到舉世唾罵。


    一朝天子一朝臣,李燕雲早已有心培養一些年輕的人才,或者一直有此打算。


    畢竟朝中,大臣大部分是先帝一朝的臣子。


    自己這一朝,新晉之才屈指可數,最讓李燕雲看中的無非是那個在自己這一朝而出的新秀——張居正。


    而李洵這廝至少治理能力不錯,身上定有過人之能,與其如此不如留在身邊。


    說到李洵這個藩王,李燕雲想到李文風,特讓李洵帶個信兒給宮中,讓李文風等家眷,一起搬到京城居住。


    李燕雲與李洵說話之際,外麵遠處,又傳來小郡主李晴兒殺豬般的慘叫,不知那小郡主又如何調皮了。


    生怕招待不周,培王為皇上安排的寢房,可謂是華貴不已。


    錦被玉枕,珍貴的金絲楠木家具,金玉滿堂,擺設奢侈萬分;房中彌漫著淡淡的幽香,乃是培王生怕皇上覺得有異味,特讓下人用上好的香料熏了一通。


    當李燕雲迴到寢房中,剛一打開門,嚇了一跳,隻見暗黃色紗裙,背著地冥刀的寧挽香,挺直腰背坐於桌前,當李燕雲進來,她都沒看李燕雲一眼。


    李燕雲笑道:“老婆婆,你為何都不知會一聲,嚇死個人了。”


    “楊過,你為何說謊?”寧挽香冷道,眼皮都沒抬一下。


    李燕雲關上雕花門,轉過身來奇怪道:“我如何說謊了?老婆婆,你這話我不太明白!”


    走至桌前,李燕雲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則在思慮,她不會懷疑自己了吧?也是小郡主當著她麵,喊自己皇上,她肯定是起疑心了。


    斜眼瞟向寧挽香,她俏麗的側麵映在眼簾中,黑發如瀑垂於腰際和胸前,飽滿白皙的香額,挺翹的鼻梁,誘人的唇瓣櫻紅,美貌驚為天人。


    當初玄宗也真是好眼光,可惜了,玄宗怕惹來非議,辜負了這個女子。


    這怎生是好,若是她知道,自己乃是李武德的五世孫,她會不會恨屋及烏,要殺朕,這都不好說。


    他喊自己老婆婆,寧挽香也習慣了,她微微抬眸,看著正端杯喝水的李燕雲,詢問李燕雲是不是這個時代的慶和皇帝。


    李燕雲有些忌憚她的身手,走至門前,萬一她有殺意,自己也好奪門而逃,喊般若!


    李燕雲背對著她:“哈哈,小孩子的話,老婆婆你怎能輕信呢?”


    “正因為是小孩子,才沒什麽心眼!”寧挽香眼臉微低:“至少,小孩子不會騙人——我討厭愛說謊的人,甚至說是痛恨!你與我好生說實話。”


    原來如此,朕的祖宗李武德,一百多年前欺騙了她,由此她心裏對這樣的人有芥蒂,也實屬正常。


    稍加分析,李燕雲便恍然明了。


    他幹咳一聲道:“那老婆婆,你會不會報複李武德的後代呢?”


    “不會!”她語氣堅定。


    李燕雲暗鬆了口氣,急急轉身:“為何?”


    她看了李燕雲一眼,起身道:“他的後代都是無辜的,我為難他們作甚?——嘶!莫非你知道我的過往?”


    老婆婆三觀挺正!


    李燕雲嗯了一聲,道:“你的過往在幽冥門已經盡人皆知,我知道有什麽奇怪的?隻是為你遇到那個負心人,感到不值——隻是你說的也沒錯,他的後代都是無辜的,畢竟他在位的時候,他那些後代連液體都不是。”


    “液體?”寧挽香遲疑,抓住了一個關鍵詞。


    “呃——生命之源而已!”李燕雲隨便打了個哈哈,這個解釋起來有些麻煩,‘日後’你就懂了,前提是你打算婚配的情況下。


    “都過去了,他都駕崩一百來年了!”寧挽香眼中蒙上淚霧,忽地她看向李燕雲道:“你還沒告訴我實話,你到底是不是慶和皇帝!”


    知己知彼之下,也沒什麽好擔憂的了。


    隻要你不恨屋及烏,鬧著要殺朕就好說。


    李燕雲歎道:“沒錯,我正是大宗百姓所矚目,集帥氣於一身的慶和皇帝——李燕雲是也!”


    本以為她會出於禮儀,最起碼跪下行個禮什麽的。


    豈料她細細地觀察審視了一會李燕雲。


    四目相對,李燕雲心裏費解萬分之時,她淡淡‘哦’了一聲,朝房門行去,忽地蓮足一停:“沒想到,我能遇到他的五世孫——五世孫,以後你不要說謊了,知不知道?”


    她以一個長者的姿態,訓導李燕雲。


    與李燕雲年歲差不多大,可算上她沉睡的年齡,屬實也是一百四十一歲,李燕雲全當是聽從長輩良言,難得乖順一迴,說了一聲‘好’,切不知,以後他竟然多了個外號——五世孫!


    香肩背著地冥刀的寧挽香,她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以‘老婆婆’的姿態與這些小輩說話,感覺很不錯。


    她朝前走了幾步,還沒來得及開門,此時門被敲響。


    李燕雲奇道:“何人?”


    “上差您的膳食王爺吩咐我們送來!”外麵傳來的培王府丫鬟的聲音。


    “看來你是微服?”寧挽香轉頭問。


    看來她不笨,李燕雲嘿嘿一笑,算是默認了。


    門被寧挽香打開,隻見十幾名丫鬟排著隊走進來,每一個都是端著菜肴,三絲魚翅、爆炒魚須,血燕湯、等十幾道珍貴食材的菜品,被端進來。


    呆立門旁的寧挽香,美眸一眨不眨地盯著丫鬟手中托盤上的菜品,她白皙的脖頸微微動了幾下,很明顯是在吞咽口水。


    當丫鬟客套了一句‘上差慢用’相繼離開後。


    寧挽香看著桌子上五花八門,芳香四溢的菜肴,唇瓣動了動:“我,我迴房了!”


    說話之際,眼神未曾離開那些菜肴。


    李燕雲笑道:“老婆婆,要不要一起吃?”


    她心裏一喜,剛邁出去的蓮足收了迴來,一本正經道:“會不會有些不妥?”


    半盞茶的時辰後,李燕雲看著桌前打著飽嗝的寧挽香,他一臉的驚訝,桌子上的菜李燕雲倒是沒吃多少,倒是被寧挽香消滅一空。


    在幽冥門待了一天半,也知道幽冥門向來以清淡為主,基本不吃葷腥,這裏葷素全齊,她竟然不挑食。


    不過,看她吃的歡實,李燕雲也高興,皇室欠她的,自己來彌補便是,畢竟一百多年前,她的遭遇太可憐了。


    寧挽香一臉嚴肅,意猶未盡地砸吧了一下小嘴:“五世孫,皇家經常……嗝!都吃這麽好的麽?”


    “我都習慣了!隻是,老婆婆——”李燕雲難以置信道:“你們幽冥門不是不吃葷腥的麽?”


    她拿起李燕雲眼前,丫鬟所準備的擦嘴絲絹,擦了擦唇瓣上的油膩。


    “重活一迴,管那麽多規矩作甚?一百多年前與我同世的人,都不在了!如此恪守幽冥門的規矩,最後還不是一捧黃土?”她起身,話鋒一轉:“——剛才那個紅燒獅子頭,稍微鹹了些,我很不滿意,下次你吩咐他們少放點鹽,我不喜歡吃鹹的!好了,五世孫,我迴自己房中了!”


    不滿意?見盤中空空,李燕雲好笑:“老婆婆,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此地了!”


    “是嘛?”她腳步一停,纖身背對著李燕雲,問道:“那,那以後,還會有這些好吃的麽?”


    “應該會有!”李燕雲笑道。


    寧挽香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背著地冥刀的她,便離開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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