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巒疊,起伏蜿蜒。


    山丘翠綠,鳥語花香。


    翠綠中帶著些許金黃的風景倒是怡人,也向人們宣告,已處金秋。


    靈隱山下類似於道觀的牌門樓上赫然是‘百花宮’三個燙金大字,玉帶似的台階,直朝不遠處矗立的宮闕直通而去。


    與穆紅纓和特種錦衣衛們,遠遠跟著前方孔茗她們的李燕雲,他邊走著,便目看前方身姿嫋娜的鵝黃色紗裙倩影,思慮著,若是這個孔茗懷了龍嗣可如何是好。


    這女子當時可說過,要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


    爺爺的,這下成種龍了!


    走至立著兩個石獅子的門前,孔茗與那些隨從的百花宮女弟子們,相繼停下蓮步。


    懷中抱著二公主的她,迴眸一望,淡澈的眼神,看著朝此而來的李燕雲人等,鮮嫩櫻唇張合大聲道:


    “百花宮不接待男賓,念楊少俠你,對這孩子還有點愛心,本宮不與你們動手,當下就請止步,請迴吧!”


    靠,你不還我女兒,我如何能走?李燕雲有些不滿,帶著穆紅纓和錦衣衛走上前來,他正要跟孔茗理論。


    興許是孔茗的聲音,驚動了百花宮裏麵的人,朱漆大門速速被打開,裏麵的女弟子,上前來。


    “宮主,你終於迴來了——天道門的門主,獨孤天,來此等候多時了,還,還……”女弟子眼眶紅潤道。


    “獨孤天?他來作甚?”嘀咕了一句後,孔茗臨危不亂道:“還怎樣?”


    女弟子繼續道:“他還傷了我們幾名弟子!”


    “什麽?!真是無法無天!”孔茗抱著繈褓速速進門,與一幹女弟子魚貫而入,也懶得理會李燕雲他們了。


    見孔茗她們如此焦急,李燕雲看了一眼,身旁同樣稍許吃驚的穆紅纓,李燕雲奇道:“獨孤天是何人?莫非小姐姐你認識?”


    問罷,李燕雲手一揮與錦衣衛們一道進去,穆紅纓跟上笑道:“天道門的獨孤天,小姐姐我自是聽過,據說乃是當今天下少有的高手,更有甚者傳乃是當今天下武功第一!”


    “以此看來,百花宮似是遇到麻煩了!”穆紅纓輕笑道:“如果我沒猜錯,定是為武林盟主的事而來。”


    李燕雲些許好笑,在宮中待著,看不見摸不著的,一片太平祥和之模樣,這出宮來,才發現根本不太平,尤其是這江湖中人,簡直就是明爭暗鬥,暗流湧動的。


    不管他多厲害,李燕雲隻能進,畢竟女兒還在孔茗的手上。


    這類似於道觀的百花宮,當真是名字沒起錯,宮院中偌大的花園,百花爭奇鬥豔,隻不過在這個時節,有的花都枯萎了,但景色依然不錯。


    且遠遠瞧去,前方有個蓮花殿,大殿之中,一個年方中年,黑須及胸的男子坐於那圓形的蓮花寶座上,他發髻束於腦後,如馬尾似的貼於背上,濃眉大眼,寬鼻厚唇,滿麵紅光不怒自威,頗有氣勢。


    殿內則列隊立著一些手中拿劍的男子。


    瞧見宮院中孔茗帶著一幹女弟子前來,坐於蓮花寶座的黑須男子,哈哈一笑起身,與一幹拿著劍的隨從,出了蓮花殿。


    李燕雲與穆紅纓和一些便衣特種錦衣衛,相繼走上前來,立於孔茗身旁,不動聲色看著這一幕,李燕雲則是有些擔憂,孔茗懷中自己的孩子。


    走至蓮花殿門前的黑須男子,還沒開口,那些百花宮的女弟子麵前抱著嬰兒的孔茗,她墨眉下一雙媚眸怒瞪他,冷聲道:


    “獨孤天,你身為天道門的門主,連規矩禮儀都不懂了麽?擅闖皆是弱女子的百花宮,還打傷我三名女弟子!”


    “——如此,就不怕江湖上恥笑麽?”


    見孔茗懷中抱著繈褓,獨孤天臉色微微生異後,捋須哈哈一笑道:


    “好一個規矩禮儀都不懂,那孔宮主,你手上的嬰兒,不會是你與哪個野男人生的孽種吧!”


    孔茗麵上一紅:“你!”


    這話,不光孔茗憤懣,且更是激怒李燕雲了。


    竟然說自己女兒是孽種,給誰能忍?


    李燕雲當即朝前一步:“獨孤天是吧?——你他娘的也一把年紀了,怎地不會說話呢?貴為天道門的門主,就是如此滿口髒言?——孽種罵誰呢你?”


    盛氣淩人的獨孤天,微微一笑:“孽種如若罵你呢又何妨?”


    李燕雲仰麵一笑:“對極,正是孽種在罵我呢!”


    這般說來,錦衣衛們哄笑一片,連穆紅纓都是掩唇一樂,包括百花宮的那些女弟子都是想笑又覺得不合時宜,隻能癟著笑。


    反應過來的獨孤天,見自己那些男弟子憋著笑,他眼睛一瞪,那些男弟子忙板著臉。


    穆紅纓小聲提示李燕雲:“此人武功甚高,你悠著點,切莫激怒他!”


    晚了,好像已經激怒了!憤怒之下李燕雲,頓感自己是有些衝動了,目光瞪著獨孤天,心裏暗道,看來般若定是在路上,自己隻需拖延時間便可。


    當下獨孤天重新審視了一下李燕雲,略有薄怒道:“你是何人?難不成你就是這個孔宮主的野男人?”


    還真被他猜中一半,穆紅纓笑而不語,一旁的孔茗羞惱萬分。


    胳膊環在胸前,腰板筆直的李燕雲還沒說話,孔茗急急道:


    “獨孤天,你來此到底何事?”


    “你傷我百花宮的幾名弟子,如何解釋?”


    問及正事,獨孤天麵色稍緩,笑道:“傷你弟子,乃是她們不長眼,非要將老夫擋於門外。至於老夫為何而來,哼哼,對孔宮主你來說,很簡單。”


    獨孤天繼續道:“渝州城正選拔武林盟主——到那時,你百花宮若同意支持我們天道門,老夫不光會跟你賠禮道歉,還會親如一家,不知孔宮主意下如何?”


    孔茗眼中一寒:“如若本宮不答應呢?”


    這話說來,獨孤天仰麵一笑,霎時笑容消失,冷道:“順者昌,逆者亡!”


    靠,一聽這話,似要打起來,李燕雲急急走到孔茗麵前:“孔宮主,快將孩子給我!”


    似真生怕傷到孩子,孔茗看了李燕雲一眼,還不忘提醒道:“你休想抱她離開!——抱著她躲遠點!但別出百花宮,否則我饒不了你!”


    隻要能將孩子騙迴來,李燕雲哪顧得上反駁,忙不迭的點頭。


    快速的將繈褓接過來,繈褓中的二公主睜著黑漆漆的圓眸,望著李燕雲,白皙如奶的小臉上霎時出現笑意,奶聲奶氣的笑了起來。


    一股奶香味入鼻,看著繈褓中可愛的女兒,李燕雲心都酥了,朕的乖寶寶,乖公主,讓你受委屈了。


    他眼眶泛紅,抱著女兒,臉龐在她小臉上磨蹭兩下,同時腳步不停,走出數十步之遠,錦衣衛和穆紅纓也跟在後麵。


    原地孔茗見李燕雲對那孩子這般親熱,她竟有幾分懷疑,這孩子就是他親生的般,幸虧是獨孤天打斷了孔茗的思緒。


    獨孤天哼道:“如此含情脈脈的,還說沒關係,孔宮主,百花宮的百年清譽,怕是要毀在你手中了!”


    “你休得亂言!”孔茗瞪道。


    “孔宮主,這且拋開不談,”獨孤天笑道:“你若支持我們天道門,這規矩在我們天道門根本不存在,誰若敢嚼舌根,老夫就幫你殺了誰,永遠替你保存這個秘密!——所以,孔宮主,你到底答不答應!”


    孔茗羞惱道:“你休想!”


    好一個倔強的女子!獨孤天牙齒緊咬,身形如箭般飛起,同時怒道:“那就看你能不能擋得住老夫的天罡拳!”


    怒吼聲過後,他眨眼便至孔茗麵前,一身鵝黃色紗裙的孔茗,她柔軀霎時飄然而起,如天外飛仙般,發絲飛舞間,精致美麗的麵容正色無比。


    躲避之餘,空中的她玉掌隔空朝獨孤天打去,豈料獨孤天身影疾速一閃。


    轟隆一聲!


    原地轟隆炸開一陣巨響。


    圓形漣漪般的氣浪,讓周圍百花宮的弟子和天道門的弟子,都不由後退幾步,可見孔茗這一掌功力極強。


    此為過後,孔茗剛好蓮腳落地。


    可幾乎在同時,獨孤天再次一拳朝孔茗打來,拳頭化為數道拳影,孔茗雙手上下隔空合十,中間出現橙色波球,拳影盡數被收在那橙色球體之中。


    遠處的李燕雲看的暗暗心驚,穆紅纓烈焰紅唇張了張,道:“果然不愧是百花宮的宮主,竟然能與獨孤天打個幾招!”


    “——可看上去,孔宮主怕是堅持不了多久啊!”她看向李燕雲,嫵媚一笑道:“小哥哥,你說我們要不要幫幫她呢?”


    正如穆紅纓所言,當下孔茗玉顏憋紅,似在用盡全力抵擋著獨孤天的天罡拳。


    忽地,獨孤天另隻手再化為拳,朝孔茗隔空合十的雙掌打去,一股力道湧入體內,這可是實打實的是在以內勁打內勁,就看誰的內勁略勝一籌。


    孔茗最終忍受不住,嚶叫一聲,柔軀如被彈開了似的,飛起後退,那幫百花宮的女弟子接住孔茗的身子之際,孔茗捂住胸口,喉嚨一鹹,一口鮮血噴吐而出。


    抱著繈褓的李燕雲看的一震,偏偏此刻繈褓中的二公主不知是感受到那打鬥的聲音,啼哭起來。


    靠,怎地說她也約等於自己的老婆,怎地能看她吃虧,李燕雲大叫:“喂,欺負一個女子,可不算是英雄好漢!”


    “喲,小哥哥,你還是心疼了呢!”身旁穆紅纓笑道:“罷了,我去領教他幾招!”


    “慢著,你不是他對手!”李燕雲急道。


    蓮足一停,穆紅纓好笑的轉過身,媚眼中多了幾分情愫:“小哥哥?你這是開始擔心我了麽?——”


    十幾步外的獨孤天正要朝身負內傷的孔茗走去,忽聞李燕雲如此一說,獨孤天好笑:“英雄好漢?”


    沒待李燕雲說話,一身嬌嫩的冷笑聲傳來。


    李燕雲和穆紅纓,連及受了內傷被女弟子們扶著的孔茗和獨孤天,他們和她們放眼瞧去。


    隻見正有一幹黑衣女子,為首的乃是一個白發帶著鬥笠的女子,正踏入宮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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