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鳴鶯叫的龍府,賬房中,立於麵帶微笑的林詩音和苗小婉麵前的李燕雲,他吃驚的看著手中的各藩國訂單。


    各藩國訂貨金額,最少的都是幾萬兩,最多的竟有幾十萬兩。


    如若加在一起,當真是天文數字,也難怪苗小婉和林詩音倆人如此忙碌。


    抓著他胳膊挺著大肚子的苗小婉,在一旁笑道:


    “大哥,除了這些,還有西洋的訂單,他們說,我們作坊生產的商品,與皇家掛鉤,質量自是沒得說,很是相信我們。”


    林詩音清麗的麵孔柔笑讓人如沐春風,她朝李燕雲麵前走了倆步,小嘴一張一兮道:


    “夫君,若如此下去,我們的作坊怕是無法滿足生產需求,看樣子要擴建了。”


    深以為同的苗小婉微笑的看了一眼林詩音,讚同的點了點頭。


    一個國家的強大的標致自然是民富方能國強,如今林詩音和苗小婉的作坊急需擴建,加大規模,產業鏈條,能多出無數崗位來。


    如此一來,百姓們有銀子賺,生活水平自然能提高不少,一方麵農業自然還得加大力度推廣紅薯和土豆。


    否則百姓手裏有錢,商品卻稀少的可憐,如此會處於危險境地,頗有通貨膨脹之風險。


    與各國貿易往來,外來商品流通,方能抵消這種情況,甚至於說,將風險分攤給其他國家,如此才是最為明智之舉。


    將這些與林詩音和苗小婉一說,倆位夫人對皇上的腦子簡直佩服萬分,她們隻看到了眼前的利益,豈料皇上目光已經看的更遠了。


    若是一般百姓他自然也不會想那麽多,有銀子賺不就行了,但身為皇帝,他不得不將格局放的比一般人還要大很多倍。


    將手中的訂單放在桌子上,握住林詩音和苗小婉溫軟柔荑,李燕雲笑問:“哈哈,二位夫人,你們可算過,這些訂單利潤乃是多少?”


    “兩千多萬兩白銀!”苗小婉輕道。


    林詩音笑著補充道:“我與小婉妹妹算過,準確的說乃是,兩千八十三萬七千兩白銀——另外,還有五百六十多萬兩黃金。”


    本以為說出這個數字,李燕雲會興奮,豈料他點了點頭,眉頭一皺,轉身踱步思慮著什麽。


    二位夫人則是相視一笑,跟著皇上的身後走著。


    林詩音奇道:“怎地了夫君?”


    他胳膊環在胸前,微微一歎:“正所謂物依稀為貴,白銀交易始終不是長久之計,若是大宗白銀多到一定程度,勢必會遭其反噬!”


    他轉過身來,握住兩女的手:“兩個小寶貝,你們要記住,日後能以黃金結算,盡量用黃金結算。”


    “嗯!”


    林詩音和苗小婉同時點頭盈盈一笑,看著她們的微笑,李燕雲也笑了起來,左瞧右瞅著她們的大肚子,麵上一苦,歎道:


    “隻是,小心肝,小寶貝,你們也不能太過辛苦,瞧著肚子,怕是要不了多久便會生了,得注意休息才是——我們有的是銀子嘛,大不了找人來做這些瑣事。”


    “朕希望你們不要受累,你們幸福,朕才幸福……”


    對於李燕雲這般肉麻的稱唿她們早已習慣,可每次聽來心裏都甜甜的,倆人雙頰浮紅,他善解人意的話,言真意切,說著說著他眼眶微紅,可見情感誠摯不已。


    林詩音和苗小婉倆人眼中蒙上了一層淚霧,嬌軀一軟,相繼癱在他懷裏,三人擁抱在一起,賬房中染上了一抹春暖花開般的溫情。


    漸漸西下的夕陽,晚霞如紅綢布,將天邊增添的絢麗多彩,龍府中一副其樂融融的場麵,飯桌上有苗林倆妃,南宮靈兒和陸雙雙兩嬪,還有形影不離的般若。


    景象甚是融洽,在此之前,飯菜皆是幾位夫人拿手小菜,廚房燒火的活自然落在李燕雲的頭上。


    皇上燒火妃子炒菜,這一幕實屬罕見。


    這可比規矩甚多的宮中‘吃快餐’多了些許人情味。


    在龍府飯菜皆是自己與妃嬪們共同努力所做,自然不必有小太監小宮女‘驗食’是不是有毒,相對來說就簡單,簡單而快樂。


    可總不能光顧著自己,李燕雲考慮是不是在宮中也該如此辦了,否則總感覺對不起皇後、皇貴妃她們,還有宮中其他八個。


    女人多雖是很多男人的夢想,可物極必反,李燕雲感歎,朕也他娘的痛苦啊,總怕傷了這個,寒了那個。必須不能厚此薄彼!


    十指連心,哪個受傷,都是鑽心的疼。


    月明星稀,萬籟俱寂。


    前半夜李燕雲與林詩音與苗小婉叫在一起,夫妻三人,在廂房中說著話。


    直到將兩個妮子哄睡了,李燕雲才到靈兒與陸雙雙的廂房,幸好靈兒怕黑,在以前喜歡跟林詩音擠在一榻,如今喜歡跟陸雙雙擠在一起,這也省了不少事。


    好巧,李燕雲自問自己也怕黑,身旁沒個老婆,睡不著,同時心裏苦惱,真不知何年何月何時,方能改掉這個怕黑的毛病。


    般若住在隔壁房,半夜朦朧中時而能聽到靈兒和陸雙雙淺吟呢喃,和一陣陣嬉笑聲。


    以至於第二天早上,當般若見到好老虎哥哥,她臉上緋紅如霞,讓李燕雲還以為她病了呢。


    晨陽如害羞的少女般自東方漸漸露出了臉龐,將紅牆金瓦紫禁城宮闕,照射的如天宮般,增添了幾分神秘。


    金碧輝煌,地麵烏黑鋥亮,穹頂彩畫精美,凸顯皇家奢華與威嚴的乾清宮香閣中。


    一身明黃色龍袍的李燕雲,赤著腳丫,盤腿坐在龍榻,手執毛筆的他,先是在麵前的宣紙上畫了荔枝般大小,隻比指甲大一些的圓形圖案,接著以毛筆的筆尖,細細的描繪著。


    這不由讓一旁盤膝坐在他身旁的般若感到奇怪。


    短發的般若,黑眉下水汪汪大眼睛撲爍著,不解的注視著宣紙上的圖案,抿著薄嫩的小嘴,一副嬌俏可愛的模樣,她忍住心中的好奇,不言不語。


    當然若是李燕雲不發話,她即使再怎麽好奇,都不會問。


    不多時,手持拂塵的蟒袍太監總管小張子,躬身進殿跪下:“迴稟皇上,戶部左侍郎呂才已到,正在殿外候著呢。”


    “宣!”龍榻上的李燕雲神情專注低著頭道。


    “是——”小張子脆聲長喝:“宣戶部左侍郎呂才進殿覲見!”


    一聲喊來,身穿藍色官服,頭戴雙翅烏紗帽的呂才恭謹的彎腰,小跑而進,透著一層珠簾,見皇上與一個穿著尼姑袍的女子坐在龍榻,他趕忙行禮。


    跪下叩頭道:“臣,戶部左侍郎呂才,叩見吾皇聖躬金安!”


    當呂才進來,小張子這才悄身後退出殿。


    “朕安,你進來吧!”香閣中皇上吩咐道。


    “臣遵旨——”


    懷揣著好奇的呂才,不知聖上召自己所來何事,掀開珠簾後,一陣珠簾劈啪作響,呂才進了香閣,又忙忙跪下,等待皇上開口。


    可李燕雲並未開口說什麽,殿內安靜不已,趴在地上的呂才很是好奇,但沒皇上發話,他自是不敢起身。


    約莫半盞茶的時辰,李燕雲將毛筆放在墨硯上,將宣紙上的三個圓形圖案拿在手中細細看了一會,這才麵帶微笑,朝呂才揮了揮手。


    呂才用膝蓋朝前爬至龍榻前,李燕雲這才將宣紙遞給他:“這是朕設計的新型錢幣,你覺得如何?”


    新型錢幣?呂才道了聲是,忙接過皇上手中的宣紙,他細細看來,隻見有三個銀幣,下方還有幾行歪歪扭扭的小字,暗歎皇上的術法不敢恭維的同時,還是能看得懂的。


    每個硬幣下方皆是,金銀銅的注釋:麵額十,五十,一百。


    他看著宣紙的同時,李燕雲赤著腳丫下了榻,在幹淨的地毯上負手朝前走道:


    “大宗與各藩國貿易,日後會愈來愈頻繁,朕設計的這錢幣,乃是金銀銅三種材料所製。兌換的話,十文銅錢,可換一枚麵額為十的銅幣,五十文錢,可換麵額為五十的銅幣,以此類推。另外為方便百姓付錢找錢交易,原有的一文錢銅錢保留,可與新幣並用。”


    “銀幣,一兩銀子可兌換麵額為一的銀幣,一銀幣乃是一千文錢,也就是十個麵額為一百的銅幣,與原來的一千文錢兌換銀幣的規則不變!”


    “而十兩銀子,方能兌換麵額為一的金幣,也就是十銀幣,是一金幣,一萬銅幣是一金幣。麵額,有一,十、五十、一百組成!”


    說到此處李燕雲一轉身,見戶部侍郎呂才一臉的驚訝,李燕雲微微一笑,登時眼中閃過幾分堅毅:“還有最為重要一點!——”


    “日後,那些藩國都要用此幣與大宗交易,你也瞧見了,這些錢幣上麵都有‘宗’的圖案,那代表的便是大宗。


    “當然,如若是貿易,隻允許他們已大宗這種金幣交易,大宗這種銀錢,為眾藩國法定之交易錢幣——呂才,你可聽懂了?”


    皇上將此事掰開揉碎說的明明白白,這不光連盤腿坐在龍榻的般若都懂了,身為戶部的侍郎,那可是個個都是數學家,呂才又豈能不懂。


    他更為驚訝的是,皇上連兌換、和各國交易的事都計算的清清楚楚,此來,根本不會影響原有的規則,且好處就是,材料省了,用著新錢幣更為方便了。


    “臣,聽明白了!”呂才叩首。


    “嗯,”李燕雲坐迴榻上一臉正色道:“此事,朕會發詔書將此事昭告天下,另從今往後,銅幣不在印有‘慶和通寶’之字樣,如此太過費事,朕要一勞永逸的改為‘大宗通寶!’”


    “亦不允許往後朕的後代子孫為帝後改之,故皆用‘大宗通寶’字樣便可——否則哪怕他是皇帝,要將此改為自己的年號,也罪該萬死!群臣應死覲,若還不同意,便可弑君再立新君,且弑君者有功無過!”


    這規矩立下來,怕是往後的大宗帝王,亦不敢將錢幣改為自己年號稱唿。


    皇上臉色凝重,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感受到皇上這般氣勢,呂才連連叩首,由衷道:“皇上真乃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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