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春園院中倆個風流才子唐謝元和王兄喝彩之時,不由麵露銀笑,連李燕雲身後的那些便衣錦衣衛都聽懂了幾分,轟然為李燕雲喝彩之際,笑聲一片。


    興許也隻有般若如此單純可愛的小妮子沒聽懂,她實在不明白他們笑個什麽,更讓她奇怪的是,偏偏陳圓圓此刻低著頭,臉頰飛紅一片。


    她雖是唱戲的,且貞潔清白萬分,可倒也對一些俗事了解不已,如此兩個才子這般對對子,她當真是羞赧幾分。


    “此人對的當真是嚴詞合縫!”田宏遇稍稍愣了神後,催促氣喘如牛的田青書道:“兒子,快,快對死他,否則我們就輸了!”


    看著李燕雲似笑非笑的目光,偏偏他此時還舔了一下嘴唇,似是在挑釁,田青書加大難度道:“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魚,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甩了下額頭碎發的李燕雲深吸一口氣,閉目望天:“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末,木木木、鬆柏樟森森——”


    “啊——”身子一顫,發出不敢相信的一唿後,田青書手中折扇落地,後退數步,依然不死心道:“金榜題名,酒席滿堂、與才才狀元共談金榜!”


    在眾人的矚目中,李燕雲看向頗有姿色的陳圓圓一眼,靈感頓來,笑著朗道:“洞房花燭,喜房紅妝,和圓圓頭牌共進洞房——”


    粉口輕張,美目圓睜的陳圓圓嬌軀輕顫幾下,她霎時臉上緋紅如血,芳心急跳數下後,慌忙低下頭去,麵頰恁地如豔霞般鮮豔迷人。


    見此,唐謝元與王兄登時驚歎出聲,對李燕雲的文采佩服的那是五體投地,偏偏李燕雲一副正兒八經之模樣,無形中撩撥了一番陳圓圓,還能做到麵若冰清。


    在田家父子震驚中,和一幹錦衣衛的笑讚聲中,般若水汪汪地大眼睛中,盡是崇拜之意的看著好老虎哥哥的背影,嬌嫩地小臉上掛著淡淡的甜笑。


    “田青書兄弟,還有田將軍,”李燕雲笑道:“不知在下贏了呢,還是輸了呢?”


    “這,這——”田宏遇支支吾吾,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撲通一聲,田青書跪在李燕雲麵前,李燕雲登時大驚:“哎呀,田小弟,對對子我們這是以文會友嘛,卻能將你對的跪下,這點頗讓楊某佩服——你這是何意呢?”


    田宏遇震驚的看著兒子,沒待他說話,田青書一臉感動涕零,相見恨晚之模樣道:“楊大哥,請您收我為徒,請允許我拜您為師!”


    “哎呀呀,快快請起——”李燕雲扶起田青書,道:“小孩子不好好讀書,跑來看什麽戲嘛,要多學學兵法,好為家國出一份力,知不知道?”


    田青書雙眼含淚,與之前的傲慢判若倆人,沒待李燕雲答應,他就親昵的喊道:“多謝師傅教誨!——如今小徒才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小徒甘拜下風!”


    這小子敗後不光沒有氣急敗壞,怒火攻心,反而虛心求教,這讓李燕雲頗為刮目相看,看來這小子也是個可塑之才。


    本來田宏遇帶兒子來,想提親,可兒子現場又哭有跪的,著實開不了口,與李燕雲一幹人等告辭之後,田宏遇訓斥著兒子。


    可田青書並未聽進去,還邀請李燕雲人等,若有空且去宅邸一聚,共談詩詞歌賦。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眼下這小子態度良好,李燕雲也不想為難,給他幾分薄麵,則是笑著應承:“一定,一定!”


    看著田家父子離去,唐謝元和王兄意猶未盡的討論著適才的對子,對李燕雲讚不絕口,李燕雲則是撿起適才田青書掉在地上那般折扇。


    折扇開屏,胸前輕搖,頗有風流公子範的模樣,謙虛笑著客套。


    幾人邊說著一番話,邊朝門口而去,豈料後麵登時傳來一聲陳圓圓的聲音:“楊先生請留步!”


    “嗯?”李燕雲奇怪轉身,看著不遠處佇立在原地的倩影:“莫非陳姑娘還有事?”


    一雙玉手交叉在小腹前的陳圓圓,甚是端莊,麵上一紅,低頭含羞道:“不是說好的,若是贏了便可留下,妾身能否與楊先生說說話?”


    溫煦的媚陽灑照,沁春園中鳥語花香的院落中,立著唐謝元和王兄,以及般若和周朗一些便衣錦衣衛。


    種著四季如春花草樹木的沁春園中,翠綠萬分,與那片開滿秋花的花園,呈一副百花配綠草的烘托之美,猶若畫卷中的一副水墨畫般,風景宜人,秀麗萬分。


    一身銀白錦袍,頭頂插著一根玉簪,劍眉星目的李燕雲,胳膊環抱在胸前,立於花園旁小湖中的涼亭中,薄唇微彎,略帶笑意地欣賞著不遠處的花花草草。


    換上一身窄袖翠綠百褶裙的陳圓圓,走至他身後,長發及腰的她,修長的身段一沉,膝蓋微彎,恰到好處的給李燕雲施了一禮。


    “妾身見過楊先生,適才,妾身存有私心,還望楊先生勿要往心裏去。”陳圓圓臉上微赧。


    折扇在身前輕搖的李燕雲目光自那風景處移開,緩緩轉過身來,笑道:“你適才是故意想借田青書之口,出對子對死我,讓我當眾出醜難堪吧?”


    麵頰紅潤的陳圓圓略微羞澀不語,抬眸瞧她一眼,心裏略慌。


    她一個弱女子,怎敢跟權貴較勁?


    且暫不論這個人乃是錦衣衛,敢跟那個田將軍叫板,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說不定日後還得指望著人家幫忙什麽的。


    在坊間打拚的陳圓圓,深知人情往來之理。


    她能親口承認,倒也難得,手中折扇一收,李燕雲笑道:“其實說到道歉,應是在下才是,上迴我那般戲弄於你,那便是我的不對,”他哈哈一笑,瀟灑的抱拳作揖:“還有適才那個對子,我也是靈感頓開,望陳姑娘,切莫介意。”


    他明明是個有本事的人,卻如此恭謹,陳圓圓抿唇一笑:“剛才那個對子?”


    很明顯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李燕雲手中折扇開屏,在麵前搖扇,學著那些裝逼公子的樣子,搖頭晃腦的念道:“上聯:金榜題名,酒席滿堂、與才才狀元共談金榜!我出的下聯:洞房花燭,喜房紅妝,和圓圓頭牌共進洞房——”


    他皮膚呈小麥色,雖是五官端正,但眼中透著一股銀邪,並非白皙的那些俊公子儒雅,他這般裝儒雅的樣子,讓陳圓圓認不出噗嗤笑出聲來。


    當聞他念來適才的對子,陳圓圓麵上一紅,再次行了個萬福道:“楊先生言重了,詩詞楹聯本就是消遣娛樂,妾身又怎會往心裏去呢?——倒是妾身有一事,不解——”


    不會往心裏去?她倒也大方,若那天老子得逞了,你總不會也來一句‘圓房救公子本就是消遣娛樂,妾身不介意’吧?……想到此處,李燕雲麵上銀賤不已,見她抿著唇瓣,睜著美目不解的看著自己。


    他忙幹咳一聲,正色無比道:“你說的可是那句‘讓你不要與姓李,和姓吳的打交道’?”


    她輕嗯一聲,不否認。


    看著她白嫩絕代風華的秀麗麵孔,李燕雲暗歎,幸好這一世朕扭轉乾坤不至於是亂世,否則真有個李自成造反,你可就被人家搶了去,在李自成和吳玉桂倆人中搖擺不定。


    對於她這般問題,李燕雲扯到了陰陽八卦,五行星象,直將她哄的一道一道的才作罷。


    陳圓圓好笑道:“莫非先生會算命?”


    “嘿嘿,略懂,略懂!”李燕雲謙虛點頭,當即囑咐道:“不過陳姑娘,你名頭響亮,怕是會給你惹來禍端,遠的不說,就說那田家父子,你可知那二人前來,那田宏遇是要給你和他兒子做媒的?”


    當聞此言,陳圓圓茫然的搖頭,淺淺一笑:“他們尚未提及,如若提及,妾身也會婉拒,那田公子,並非妾身心目中的郎君。”


    “哦?那你心目中的郎君是何種樣子的?”李燕雲展開折扇,麵相小湖隨口一問。


    她低頭走到石桌前,端起茶盞:“妾身的心目中郎君,乃是可文可武,心係天下,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她麵上一紅,將茶盞雙手捧到李燕雲麵前:“先生請喝茶。”


    靠,她形容的與吳三桂和李自成簡直太過符合,那倆人不正是這般有權勢之人?


    收起折扇,李燕雲接過茶盞,笑道:“你心目中的這般兒郎,怕是天下大多數女子心目中的好兒郎,若都像你這般想,那怕是婚親嫁娶,就隻有極少人了。”


    毫不客氣的李燕雲打開杯蓋,咕咕喝了幾口,喉結一動一動的,讓陳圓圓看的入了神。


    同時,細細琢磨他的話,陳圓圓眉目嫣紅,掩唇一笑:“先生所言甚是,既然先生能掐會算,不如與先生給妾身算上一卦,算妾身日後郎君的模樣。”


    對於算卦,李燕雲本就是胡謅,他哪裏會算什麽卦,當即哈哈一笑:“算卦的事慢來——倒是陳姑娘,你適才在戲台上唱的時候,可是唱錯了調?至於你的戲曲說句真話,在下倒是不愛聽,在下喜歡聽流行歌曲,若以你的歌喉,唱流行歌曲,定能讓人耳目一新。”


    其中瑕疵他都聽出來了?陳圓圓微微詫異,別人都對她戲曲稱讚有加,唯獨李燕雲如此這麽一說,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當頭一棒,她眼眶微紅,心裏略感委屈。


    好在修養甚好,她嫣然一笑:“楊先生,不知何為流行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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