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街道叫賣聲飄蕩在客棧的走廊中,門前兩個便衣錦衣衛很是震驚,尤其陳虎兒這聲‘爹’,在李燕雲看來沒什麽,畢竟答應過薑貞,自己做陳虎兒義父,可在旁人看來卻是了不得。


    般若更是沒料到,好老虎哥哥跟這個薑貞有這麽個事,怎地說也是善心,她眼瞅著好老虎哥哥,後背貼著門框,雙手合十默念經文來。


    低頭麵帶微笑瞧著陳虎兒,見他眼中透著幾分怯然,李燕雲蹲下身子,大手捏著他的臉蛋:“乖孩子,再叫一聲!”


    “……爹!”陳虎兒喏聲弱氣的又叫了聲,眼中癟著淚花。


    “乖!”李燕雲心頭一熱,想起這娘倆的遭遇,一把將孩子抱在懷中,站起身子,朝客房中走著,看著陳虎兒道:“從今以後,我是你爹,我是你義父,沒人可以欺負你們娘倆,知不知道?”


    見爹和顏悅色,陳虎兒嗯了一聲:“娘說,你救了我們的命,還給我們吃的,給我們穿的,以後你就是我們的爹——”


    還真是有奶便是娘,李燕雲苦笑連連間,可細細琢磨他的話感覺不對勁。


    在瞧瞧他娘親,不愧是人靠衣裝,一身新袍裙肌膚賽雪,身材清瘦有致,曲線苗條的薑貞已然麵紅耳赤,挽著發髻的腦袋低著,如玉的素手搓著,手足無措。


    正所謂童言無忌嘛,小孩子說說就得。


    瞧把你娘給羞的,李燕雲哈哈一笑,忙糾正道:“虎兒……我是你爹,不是‘你們爹’沒有‘們’,以後啊切莫不要說錯,會讓他人笑話的。且一言一行不可自己說的痛快,更要考慮說出的後果,一定要謹記。”


    “嗯!”陳虎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


    放下虎兒,他自己跑到一旁拿著茶盞的杯蓋玩了,李燕雲微微一笑,在圓桌前坐下,看著陳虎兒玩耍,略微思慮陳虎兒姓陳,為何他爹叫姓高名振?抱著這個疑問,正要開口說話。


    可剛一坐下,薑貞噗通跪在李燕雲麵前,雙手高舉茶盞。小手中拿著杯蓋的陳虎兒,跪在桌前的凳子上,睜著眼睛,好奇的瞧著娘親。


    “你這是作甚?”李燕雲奇道。


    “壯士!”薑貞嬌軀顫粟,淚眼朦朧:“是你救妾身與虎兒娘倆,妾身感謝壯士的大恩大德。”


    “你要不尋死,對本壯士就是最好的報答了,你瞧瞧這孩子才多大?”


    李燕雲借此訓責了她一通,瞪他一眼後,接過茶盞:“既然如此,這感謝,我接下了。但你要答應,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可再想著尋死!”


    “妾身答應!”薑貞麵上掛笑,淚眼淒淒道。


    一口將茶盞中的茶水飲盡,李燕雲將她扶起,這才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原來,那高振竟是倒插門夫婿,孩子乃是隨他外公姓陳,薑貞則是跟孩子外婆姓。


    立於李燕雲麵前的薑貞,她淚眼帶笑看著一旁玩耍的虎兒,訴說著家事,李燕雲才知,虎兒的外公外婆早已不在。


    對她的身世李燕雲甚是唏噓,自己能救她們,可天下這種苦命女子多了去了,徭役之策廢除了,服役朝廷的勞工們從此成為了有償勞動,希望能盡量減少這種情況,讓大宗黎民走向富強。


    “來,虎兒!”李燕雲張開懷抱,劍眉星目的他一臉掛笑。


    虎兒忙不迭的朝李燕雲跑來:“爹!”


    “噯!”李燕雲哈哈一笑,在陳虎兒臉上親了一口,仿若親父子一般和諧。


    他這般對待虎兒,給薑貞一種感覺,他簡直比虎兒親爹對待虎兒還要好,可她哪裏知道,李燕雲宮中都已經兩個小皇子一個小公主了,宮中還有安夢涵和柳如是兩個懷著,民間還有苗小婉和林詩音也懷著。


    準娃加上李初、李佼、李昭,他相當於有七個子嗣了,宮中十個妃嬪,民間童清湫和龍府,這麽多老婆齊心協力,他自然逍遙樂哉,三年生一個班都沒問題。


    多一個義子陳虎兒,對他來說自然也可以接受。


    看他與虎兒在一起逗笑,不一會陳虎兒很是喜歡這個義父,白玉般臉上掛笑的薑貞走神間,以至於李燕雲叫她幾聲,她才反應過來。


    “壯士,怎地了?”


    抱著虎兒朝房門而去,一身白色錦袍,頭頂插著玉簪的李燕雲,頭也不迴道:“住客棧並非長久之計,來時我已安排妥當,且隨我來便是!”


    豔陽下,門前柳樹成蔭的一處青磚灰瓦的四合院,東西廂房與正堂屋呈連接之勢。


    就連也偌大不已的院落中,都栽著幾盆盆栽,院中放置著大缸,幾條紅魚在裏麵歡快的遊戈著,茫然不知,這四合院已經迎來了新主人。


    環境清新雅致,院中早已打掃的幹幹淨淨。


    院門前周朗等若幹錦衣衛在那把守著,院中般若身前的李燕雲和抱著孩子的薑貞立於院中,打量著這四合院。


    京城的四合院,怕是在前世值不少前呢,往少了說也得幾千萬吧,感歎之餘,李燕雲看著環目四顧的薑貞。


    “如何?”李燕雲胳膊環在胸前笑問。


    沒待薑貞迴答,她懷裏的陳虎兒對這個新環境充滿了好奇,率先道哦:“娘,我想下去——”


    “嗯,別亂跑!”薑貞將陳虎兒放下,小家夥在院中東望望西瞧瞧,歡喜道:“爹,娘,我喜歡這裏!”


    他同時喊爹娘,這將薑貞羞了一個大紅臉:“壯士,你帶我們娘倆來這裏是……”


    “以後,這裏就是你們娘倆的家了!”在薑貞的震驚中,李燕雲自袖子中掏出一張宣紙,遞到她麵前,正色道:“這乃是房契,地契,皆是陳虎兒的名字。”


    “這——”她一驚,連連後退擺手,眼中蘊淚:“壯士,使不得,使不得!我們天津衛的家乃是草房,住這種豪華的民居實在是——”


    她泣不成聲說不下去,心裏從未有過的溫暖。


    這算豪華麽?跟紫禁城比起來,跟龍府比起來,都遜色不已,在她眼中竟是豪華的民居,李燕雲苦笑連連。


    “無論你要不要,這白紙黑字都寫著陳虎兒的名字,”李燕雲朝前倆步,將房契地契塞在她手裏:“就當是送給陳虎兒的,我是他義父,有何不可?”


    “壯士!”薑貞瑤鼻一酸,嬌柔的身軀瑟瑟顫抖。


    “會做飯吧?”李燕雲問。


    “嗯!”薑貞哭著點了點頭。


    “那麽好!”李燕雲轉身朝堂屋走去:“我會派人送些米麵來,房契地契中夾著一千兩銀票,缺什麽,你買什麽便可!——虎兒,來,隨爹進去瞧瞧!”


    “嗯!”陳虎兒應了一聲,欣喜的朝李燕雲的懷抱跑去,陳虎兒現在似很喜歡他。


    原地的薑貞捯飭了一下手中的房契地契,定睛一瞧果然有幾張銀票,她驚的小嘴輕張,這算是巨款了,在她這種地位的女子家庭,怕是一年都賺不到五十兩,更別提一千兩了。


    再眸瞧著李燕雲,抱著陳虎兒朝廂房而去的身影,她眼中一熱,端正的瓜子型的玉麵,如雨水滴在白荷上那般嬌豔。


    緩而低著頭,抿著鮮嫩的唇瓣不知在想些什麽。


    桌椅一塵不染的廂房中,李燕雲抱著陳虎兒笑道:“虎兒,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家了。”


    “好哎,好哎,虎兒好喜歡!”陳虎兒舉著雙手搖晃,歡唿雀躍的樣子:“爹,虎兒也喜歡你——”


    小孩子單純沒心眼,說的話聽得李燕雲心生欣慰,麵上哈哈一笑,捏了捏他的小臉道:“怎地,你不喜歡以前那個爹麽?”


    “他老打我,我不喜歡他!”陳虎兒目露驚恐道:“而且還打我娘!”


    “什麽?他還打你娘?”李燕雲驚訝,家庭暴力?


    陳虎兒點了點頭,癟著小嘴略帶哭腔:“他經常不穿衣服,半夜趴我娘身上,我娘有時都哭了呢,而且就像爹打我那樣‘啊啊’的慘叫,我都發現很多次了呢——”


    唉,怎麽不知道避著點孩子呢,李燕雲臉色一正,忙搖頭示意虎兒不要說了,畢竟聽著身後薑貞的腳步聲愈來愈近,被當成誘騙小孩子的人就不好了。


    身影窈窕修長,走進來的薑貞,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她麵紅耳赤地看了眼李燕雲,便瞪著他懷裏的虎兒,急急道:“虎兒,不得胡說!”


    “我沒胡說!”見娘兇瞪自己,虎兒眼中淚花打轉:“你說過小孩子不能撒謊的——”


    薑貞嫩麵緋紅如霞,手足無惜,看著李燕雲好笑的看著自己,她忙低著頭。


    “小孩子嘛,兇他作甚?好好教導便是。”李燕雲捏了捏虎兒的小臉道:“虎兒,以後,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譬如自家的事,盡量不要對外人說。”


    “可你是我爹,不是外頭的人——”陳虎兒弱弱解釋道。


    這話聽得薑貞心頭一暖,紅著雙頰,彎眉下飽含羞澀的鳳眼,偷瞄了一眼李燕雲觀察他的表情。


    真不知道自己的皇子龍嗣,日後若學會說話,會是一番怎樣情景,太有趣了!李燕雲哈哈一笑,緩而故作嚴肅道:“虎兒啊,還有一點,以後不可與大人強嘴,你這是在強嘴,知不知道?”


    “嗯,爹!虎兒記住了。”虎兒點頭。


    “乖——”李燕雲在虎兒的臉上親了一口。


    見他與虎兒這般情誼,雖無血緣,卻有父子之緣,薑貞感動萬分,低著頭看著手裏的地契房契,她淚眼朦朧,他不光給了自己一個家,還事事處的妥當穩貼。


    驀然間,看著與李燕雲逗樂的虎兒,她紅著眼圈道:“虎兒去外麵玩一會好不好,娘要與你爹說會話!”這般說話,略顯曖昧萬分,她臉蛋燙紅不已。


    “好,娘!”虎兒應聲。


    李燕雲微微一笑,放下虎兒,囑咐道:“去吧,別跑遠——”衝外麵的般若道:“般若看著點他!”


    外麵的般若點了點頭,笑著衝小虎兒揮了揮手。


    當虎兒跑出去之後,薑貞將廂房的門關了上去,李燕雲奇道:“薑姑娘,什麽事,大白天的還要關著門!——呀,薑姑娘你!”對於突然轉身衝到自己懷裏的嬌軀,李燕雲愕然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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