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等登高走進翠林碧綠的高坡上,正應了那句話,隻有站得高才能看的遠,遠處群山巍然起伏,和受災程度,都能盡收眼底。


    那直淹沒房頂之上猶若湖泊的洪澇,蔓延深遠,據那梅濟所言,乃是清水河潰堤所致,且不少輕舟泛舟於上,很明顯,是在找著一些幸存者。


    一些相應的措施也施發下去了,如今就等著內閣首輔張居正前來,將物資配發給百姓。


    身旁周朗見皇上一臉黯然,笑著安慰道:“皇上,天災本就始料不及,您也不用太過擔憂,相信災食宿無憂之後,待洪澇褪去,再修防堤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封不平摸了摸臉上的胡子,哈哈一笑,抱拳道:“周朗兄弟所言甚是,皇上,您要小心龍體才是,大宗幾百年來,像旱災水災蝗災,不都經曆過?不也挺過來了嘛!”


    “你們說的沒錯!”李燕雲勉強輕笑,歎道:“可此次洪水,定然有不少黎民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如今朕祈願,他們能快些度過難關!”


    這次洪災給李燕雲的印象很深刻,畢竟是他做皇帝以來,受此麵對的天災,身為天下共主,見百姓們遭受此難頗有心痛之感,唯一能做的是,就是將損失減至最小。


    與封不平和周朗說了會話,一旁的般若則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若是好老虎哥哥不問她話,她定是不會主動開口說話。


    安慰了一下皇上,頓感樹林中有一陣走動的聲音,封不平和周朗同時望去。


    透過樹影婆娑,依稀可見,是那幾個背著二胡的人,其中更有那個吳榮。


    當聽封不平和周朗說是那幾個人,李燕雲連轉身都沒轉,目光自然看著遠處雲霧飄渺的山脈:“來者怕是不善!”


    一聽皇上這話,錦衣衛周朗和一身甲胄的封不平,接連抽出刀來,般若則是淡定如水的站在李燕雲身旁,雙手合十,目光淡然的瞅著那邊的來人。


    “你們來此何意?”封不平揚著手中的大刀怒道。


    三個背著二胡的人,吳榮走在最前麵,當見那三個人中,一個錦衣衛一個將軍皆是抽出刀來,唯有其中一個錦衣衛和一個小尼姑則是不急不躁。


    “慢來!”吳榮麵上掛笑,朝前走了幾步:“我們前來,並無惡意,隻需那個小師太將劍送與我們一觀,瞧瞧,我們便走!——不知那黑劍的主人,姓甚名誰?此劍從何得來?”


    笑話,前來觀劍,何須勞師動眾的?李燕雲身形不轉,笑了一聲跟背後道:“叫在下楊過便可,至於此劍如何得來,就恕難相告了!至於劍給你們看,還是算了吧,我估摸著,怕是此劍若到你們手裏,你們豈能又會還迴來?”


    被李燕雲一語道破,吳榮笑容僵住。


    周朗冷聲道:“勸你們速速離開,與錦衣衛為敵,你們可知是什麽罪過?”


    與吳榮同行的人中有個哈哈一笑:“我們向來不受朝廷約束,四海為家,路見不平,少跟我們來這套!——師兄,先讓我領教下這兩個朝廷的人身手如何!”


    話罷背著二胡的人,與其他同樣打扮的人,快速朝周朗和封不平飛奔而來,霎時間,二對二的與周朗和封不平交打在了一起,般若小拳緊握,但她謹記著皇後娘娘的吩咐,寸步不離皇上。


    而皇上跟無事人似的,自始至終未曾轉身,一是有沙鷹手槍在身,二則是有般若在身旁,心裏有底氣,自然無懼。


    周朗和封不平倆人手中拿著刀刃,奈何那兩個人靈活不已,在林中上下翻飛,如戲耍猴子般,頻頻躲過周朗和封不平二人的進攻,沒一會周朗和封不平氣喘籲籲間,怒然不已。


    偏偏那倆人飛身跳到樹杈上後,還一直嘲笑著樹下的周朗和封不平。


    “你們也太差了點,對付我們手無寸鐵的人,都這麽費勁!”


    “就這模樣,也配做朝廷的人?”


    倆人的嘲笑之言引來周朗和封不平的憤怒,正要破口大罵間,其中一人又道:“與你們打實在沒勁,小師太,我來也!”


    人未到聲先至,此人自樹梢飄落而下,舉掌朝小尼姑打去,眨眼功夫,便至般若麵前,般若銀牙一咬,抬手一掌,與此人對上的手掌。


    刹那間,一股淩厲強勁的力道,自手掌而入,背著二胡的男子臉色煞白,頗有一種五髒六腑俱碎之感,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噗的一下,鮮血自口中噴吐而出,形成血霧。


    這一幕將氣喘籲籲愣在原地的周朗和封不平一愣,在此時他們才明白,是他們輕視的這個般若,怪不得皇後娘娘派她來貼身保護皇上,原來她身手竟然如此強悍。


    吳榮和另一個人,見同伴受傷,快去走上前去,同時喊道:“師兄(師弟)!”走到近前詢問他如何,那被般若打了一掌的人,他身子冷的瑟瑟發抖,晃著手指,無力的指著般若:“她,她會天山玉寒掌!”


    “什麽!”


    吳榮和另一個同伴一呆,旋即二人伸手向後,當啷一聲,李燕雲詫異地轉過身來,這才發現,他們背後的二胡,實則是偽裝成劍鞘,這一刻,他們手中皆是拿著寒光爍爍的長劍。


    般若臉色一變,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上天有——”


    “少他娘廢話,你打賞了我們師弟!”吳榮道:“將你身後的劍給我們,此事方了!”


    沒待般若說話,吳榮和另一個人急急執劍朝般若刺來。


    “想看劍是吧?”李燕雲急道:“般若,用天隕劍!”


    “好!”


    般若放下合十的玉手,伸手抓到劍柄,登時抽出天隕劍,麵對急刺而來的兩柄長劍,她不慌不忙,小腳輕點地麵。


    著寬肥袍子的她飄然飛身,自人的頭頂而過,一道漆黑的劍影一閃,倆人頭頂的發髻,皆被削掉,頭發登時散落下來,一時間披頭散發,極為狼狽。


    倆人恍神間,般若自倆人身後落下嬌軀,她輕輕道:“二位施主,還請你們放下屠刀!”


    都這般時刻了,倆人怎會靜心聽她說話,吳榮瞅見身旁有個西瓜般大小的石頭,他用長劍一撥。


    立時石頭如炮彈般,帶著淩厲的風聲,直朝般若砸去,手握天隕劍的般若,她手中天隕劍舞出幾道劍影,朝她砸來的石頭,被砍的支離破碎,轟然炸開。


    吳榮二人舉劍趁機朝她再次刺來,般若抿著小嘴,水汪汪大眼睛圓睜,不敢輕視敵人,她身子竟如陀螺般,原地旋轉幾圈飄然而起,當二人進攻到了麵前,隻聽當啷兩聲。


    詫異間,二人隻感手臂一陣,朝手中一看,兩柄長劍竟被天隕劍齊齊削斷,再次轉頭間,般若已在幾步之外單掌豎在胸前站著了。


    “天隕劍?!”


    二人對視一眼,連那個生死不明的同伴也不管了,飄身逃走,周朗見此大喊一聲:“哪裏走?!”


    見他與封不平似要追去,可周朗和封不平的身手很明顯不是那倆人的對手,李燕雲忙忙叫住了倆人:“不用追了,他同伴再此!”


    般若收起天隕劍,將天隕劍朝後背的劍鞘中一插,彷若無事人似的站在李燕雲身旁。


    “是!”倆人抱拳之際,不由對小尼姑般若刮目相看,李燕雲自周朗手中拿過繡春刀,走至那個受傷的人麵前,刀尖抵在此人脖前,怒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說來,否則我殺了你!”


    此人麵白如紙很是嚇人,渾身顫抖著,般若雙手合十:“善哉善哉——好老虎哥哥,不用你殺他也活不了了!”


    她出的手,自然心裏有數,驀然她還補充道:“若非你如此可惡,貧尼也不會如此!”


    真是個單純的小尼姑,李燕雲一拍腦門,心裏有些哭笑不得,般若啊般若,你如此說,他自知活不長,還跟我說個屁。


    周朗和封不平對視一眼,苦苦一笑,周圍氣氛出奇的靜,般若香腮顯紅地睜著澈眸,瞧了瞧周大哥和封大哥,又看了看李燕雲,心裏琢磨,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恰在此時那人脖子一歪,不省人事,李燕雲微微一歎,彎腰伸出手來在他鼻前一探,根本沒了氣息,顯然是被般若一掌斃命,同時又有些後怕,幸虧昨晚般若打自己那一掌不致命。


    至於這些人是什麽人,李燕雲尚且不知,不過有個特點,那便是以二胡為掩護,實則是暗藏玄機的長劍,若是江湖上,定有人知。


    “周朗好生查查,這些人的來路。”


    “是!”周朗抱拳。


    “般若,此劍太過惹眼,日後用布包裹著劍鞘便是!”


    “好!”般若乖巧道。


    吩咐完這些,正要離開,剛走沒幾步,一陣似有似無的聲音蕩入耳中,聲音頓感熟悉,他心裏咯噔一下,停住腳步,那聲音似是身後遠處如湖洪澇方向傳來。


    李燕雲轉過身來,放目瞧去,隻見遠處水麵皆是救援的小船,都在忙碌著救人尋找幸存者,但至於是誰喊的,一時分不清楚。


    “有人嘛?——”


    悠揚的聲音再次傳來,他心中一沉,童清湫?他放目尋找著那個身影,終於目光落在了遠處那站在輕舟上,窈窕身段的女子身上,她裙擺飛舞,發絲輕飄,且那輕舟正被另外一個女子坐在上麵用槳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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