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自門窗灑進,將李燕雲笑容旁映射的慘白不已,紀柔詫異地看著他,可他眼中冥冥中夾雜些許陰狠,似根本不是在開玩笑。


    將太子活活澆注鑄成銅製跪像?紀柔汗毛直豎,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一時竟忘記了哭泣。


    他大手抹去盯著自己看的紀柔眼角的未幹的餘淚,動作溫柔不已,雖是這般,李燕雲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到她嬌軀在瑟瑟發抖,不由心裏一柔。


    “嚇到你了?”他轉過身去,朝木榻而去:“當他在府外說出那些言辭,做出那些事,我心中已經暗暗發誓,不會放過他。我不是一個好人,論手段,我可能比他還狠毒,或者說他不殺我,是他最大的錯!”


    見他坐在木榻含笑地看著自己,紀柔忍著目中的淚水,抿了抿小嘴,蓮步輕緩地走了過去,蹲在他身前,為他脫掉鞋襪。


    一股芬芳之氣傳來,她瑤鼻皺了皺。


    在宮中小張子還拍馬屁說這是龍香之氣,就連給自己洗過鞋襪的安夢涵也受不了這龍香之氣。


    看她模樣,李燕雲忍不住笑嗬嗬道:“本公爺的腳太臭了。”


    “嗯……”


    “得洗!”


    “嗯!”


    “去端水!”


    “是!”


    紀柔臉上紅紅,神情恍惚,起身走去,顯然爹娘的死讓她心情極度不好,看著她的倩影,不知怎地,李燕雲倒有些想那個經常被自己欺負的安夢涵了。


    須臾,一身淡藍色花袖裙子的紀柔蹲在煙霧嫋嫋的木盆前,她光潔晶瑩地小手,搓洗著盆中李燕雲腳,神情專注不已。


    且府門前爹娘的慘死的一幕不斷在她腦子中閃過,她豆大的淚水滴在了盆中,這一刻李燕雲沒有說話,苦笑地看著她。


    驀然間她抬起頭來,見公爺望著她,她愣了一下,旋即小嘴一癟,低下頭去。


    “公爺,請恕罪,隻因我心中難過,故此對公爺有些冷淡。”


    “等會你也將腳洗洗吧。”


    “什麽?”一時沒聽清,她恍惚的抬起頭。


    “我說你等會也將腳洗洗!”


    公爺不會等會又要摸腳吧?公爺的愛好當真特殊!她眉目嫣紅地應了一聲後,卻驚奇的發現,經過公爺這般打岔,心中的悲傷似減去了幾分,抬眸間見公爺正對自己笑著,她心中隱隱感動公爺的用心。


    可是他等會又要摸腳!


    她用幹布將李燕雲的腳擦幹,便端著木盆走了出去,李燕雲看著她的倩影微微一歎,本想救她爹娘,哪知人算不如天算。


    那個六阿哥新太子殘忍的手段,遠超李燕雲的預料,正因如此,李燕雲才暗暗發誓必殺六阿哥。


    沒一會端著木盆的紀柔紅著臉走了進來,瞅了一眼公爺,見他正雙腿盤坐在木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當見自己走了進來,公爺才微微一笑。


    看著她鼻尖還有俏額上的點點香汗,還有略微紅腫的眼眶,李燕雲道:“將水盆放在榻邊吧!”


    “是!”


    “你服侍本公爺也累了,本公爺來為你洗。”


    “啊?”


    紀柔又是吃驚又是害羞,李燕雲沒待她答應,雙腳踩在地板,將她扶坐在木榻,蹲在她身前,為她脫掉那雙粉紅色繡著蝴蝶的繡花鞋,將她蓮足上的白襪拿掉。


    一雙潔白如玉般剔透的蓮腳顯露出來,如白藕般白,又如新生兒的皮膚般鮮嫩不已。


    “公爺,不可,你怎能伺候民女?使不得啊,男子怎可服侍女子洗腳?”她眉目熏紅,小腿微動反抗著。


    “這樣能讓本公爺心裏好受些!”李燕雲眼神澄澈不已,語氣似命令般:“聽話,不許亂動!”


    他散發出的氣場給人一種不可違抗之感,紀柔心裏一暖,羞澀地嗯了一聲:“是!”


    她腳很白,本就不臭不髒,李燕雲看似為細細的洗著,柔軟若棉花般的觸感,讓手心中一陣舒爽,他走神間暗歎,這種待遇,就連上官雨兮、魏靈容那些妮子都沒享受過。


    公爺為什麽偏偏對自己的腳情有獨鍾呢?看著他蹲在自己麵前,細心地的公爺,紀柔心裏又羞又感動,當即她一怔,莫非公爺不止喜歡自己的腳,也會喜歡其他女子的腳?


    “公爺是不是很喜歡?”她小臉發燙,低著腦袋,不敢看他。


    “喜歡什麽?”李燕雲一愣,這妮子不會想歪了吧,他緩而一笑:“前太子納蘭興德,沒幾天活頭了,當今太子納蘭順真定會殺他,你今夜也不必陪著本公爺了。”


    難不成自己誤會了?她心裏一顫,美眸登時濕潤,忙忙道:“公爺,你是要趕走紀柔麽?”


    怎地感覺說話不在一個頻道呢?


    “呃……別哭別哭,不趕走你!”


    李燕雲無奈,紀柔啊,你知不知道這是很危險的事情,你如此等於是羊入虎口啊。


    要是在以前李燕雲定會占她些便宜,吃吃豆腐,可她不同,這妮子遭遇太慘了些。


    沒多久,躺在紅木雕花木榻的李燕雲,愣是沒做一些禽獸之事,即便是此刻紀柔側躺在他懷中,他也隻是胳膊摟著,輕撫她的玉背,並未做越軌之事,倆人衣不解帶的躺著,之間更是純潔不已。


    “公爺,你是不是喜歡?”此刻紀柔亮晶晶地美目半眯著看著李燕雲。


    又是這個問題,李燕雲詫異道:“喜歡?喜歡什麽?”


    錦被中紀柔的長腿如八爪魚般,輕輕搭在了李燕雲肚子上,她紅著眉目,看了李燕雲一眼,便入小兔子般,半張俏臉埋進被窩。


    “公爺,給你摸!”


    “嗯?紀柔啊,我事先聲明,我絕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絕對沒那種癖好。”


    “被,被公爺摸著腳,心裏有一種踏實感。”


    握住她柔軟的蓮足,李燕雲驚訝道:“是嘛?好巧,公爺也是!”


    ……


    時光荏苒,如彈指一揮,一晃幾天過去了。


    正如如納蘭飄所說的那般,新太子登基後,年號天通,他竟真的另任他人為主帥,八萬兵馬備戰,西征而去。


    不過自新太子陵前即位登基後,李燕雲一直被軟禁於國使公府,什麽事也做不了,但是,李燕雲不著急,因為著急也無濟於事。


    況且大宗的人恐怕更加焦急,會想方設法派人前來。


    在李燕雲的良苦用心下,這幾日,紀柔雖是時而偷偷抹著淚,但情緒比前幾日好轉許多。


    媚陽下,在花園水池邊,正拿著魚竿釣魚的李燕雲,他神情專注地盯著池麵上的羽漂,坐在他身旁的紀柔,時不時地用絲絹為他擦去臉上的汗珠。


    跑來的完顏林看的直咧嘴,暗歎,公爺都快閑出病來了,每次釣到一條,便會放入水中,循環往複,那鯉魚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被公爺如此戲耍。


    “公爺?”完顏林輕叫一聲。


    “噓——快上鉤了,你他娘地小聲點!”忽地,他猛一提竹竿,一條活蹦亂跳的紅鯉魚正掛在魚線末端:“哇哈哈,你瞧,好大一條!——紀柔,大不大!”


    “嗯,大!”


    “紀柔喜歡大的,還是喜歡小的?”


    “喜歡大的!”


    紀柔拍著小手,滿臉的欣喜之色,李燕雲長聲朗笑,完顏林雙目圓睜,一臉地蕩意,公爺就是公爺,這話說的如此飽含深意。


    將鯉魚拋入池水,嘿嘿一笑,看向完顏林:“好兄弟,何事呀?”


    完顏林反應過來,哦了一聲道:“……是這樣的公爺,門外楊大熊葉劍,葉無恨三人求見!”


    國使公府重兵把守,沒有當今新皇帝的敕令無人能進的來,也無人能出得去,李燕雲無奈一歎。


    “求見又能如何?他們又進不來,本公爺也出不去啊——”


    “可他們進來了!說是經過皇上的恩準。”


    “哦?”李燕雲眼睛一亮:“快請,快請!”


    前些日子,李燕雲曾托葉無恨拿著自己金牌,帶話給征北大元帥許廣,如今金國的兵馬已準備出征,隻要他們出征,這便是許廣進攻的好時機,李燕雲怎能不急,可急也無法,無人通報情況。


    恰好葉無恨前來,李燕雲便吩咐完顏林在正堂麵見葉無恨、楊大熊、葉劍三人,可讓李燕雲好奇的是,為何此次蕭笑沒來?隱隱中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一身仙風道骨的手持長劍,頭發斑白的葉無恨立於廳堂,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他的倆個徒弟楊大熊和葉無恨,一胖一瘦倆個身影則是在正堂中,來迴的走著,顯得極為不安。


    “葉前輩!”李燕雲踏入正堂,抱拳:“讓您久等了。”


    還沒等葉無恨說話,葉劍和楊大熊二人,忙忙怒瞪李燕雲,楊大熊首先道:“龍二一,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師妹也不會被這金國狗皇帝囚禁於刑部大牢!”


    葉劍喝道:“沒錯!你要是有心,就將這事,傳達給大宗朝廷,讓金國這個皇帝放了我們師妹!”


    “什麽?”李燕雲震驚地看著葉無恨,心裏一提:“前輩,這,這是真的?”


    “你們二人不得無禮!”訓斥了一句倆個徒弟,葉無恨歎了口氣道:“前幾日,蕭笑前來告知你之時,惹怒金國皇上,本來要處死她,是老夫向金國皇上求情,他才免她一死,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總會有辦法的!”


    說罷,葉無恨看向楊大熊與葉劍:“——本來這事罪魁禍首就不是龍小兄弟,你倆又怎好責怪與他?”


    倆人憤怒地目光自李燕雲身上移開,看著葉無恨抱拳道:“是!”


    聞此之言,李燕雲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可是拳頭還是不由地緊握起來,心中憤怒萬分。


    “除此之外,老夫來此還有一事!”葉無恨淡淡道:“龍小兄弟,你的命令老夫已經帶給了許廣,許廣讓我告訴龍小兄弟,他們已在金國盛京南境屯兵十萬,另有吳玉桂三萬兵馬——時機一到,直攻金國盛京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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