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帥帳,一名身穿甲胄的部將,忙忙衝李燕雲抱拳,並且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低頭道:“小將護送大人迴馬車!”


    適才聽許廣喊石元奎李燕雲便覺耳熟,輕嗯一聲,側眼瞧了他一眼,哈哈一笑,朝前走去。


    “石元奎,你不正是昔日在京城,本大人遇到的那個小將?”


    跟在李燕雲側後方的石元奎笑道:“是啊大人,沒想到你還記得小將,那日在京城,不知您所為何事,身前帶著幾百名錦衣衛,小將當時受了許元帥的集結令,帶著人馬前去集結,您還專門吩咐錦衣衛給小將讓路呢。就光這點,心胸屬實讓小將佩服之至。”


    那日為了圍剿古嘯月,帶著幾百名錦衣衛在京城大街遇到了石元奎,真是風雲變幻,白雲蒼狗,萬萬沒想到,卻在此處遇見他,也實屬緣分。那會自己是怎地也沒想到,今日會親自去金國。


    “嘿嘿,應該的,應該的!”李燕雲拉著石元奎的手臂,胳膊搭在石元奎的肩膀上勾肩搭背,笑道:“倒是你小子,當時也挺,硬氣的,本大人,不得不給你讓路啊。”


    欽差大人這般行為,著實讓石元奎受寵若驚,他臉上一紅,靦腆道:“身為大宗之兵士,倘若連這點骨氣都沒,那還當個什麽兵。大人,讓您見笑了——大人,送你來的那個美貌女子,就在那!”


    美貌女子?這個稱唿不錯,小彤子也確實擔當的起!李燕雲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隻見遠處軍營前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上禪坐著一襲白衣的女子,她長發如瀑,被微風吹搖。


    隻因長的美,石元奎不由多看了幾眼,感歎道:“大人,真是好豔福,此女當真是世間難得奇美女子。”


    唉,奶奶地,在天山上正要與這奇美女子洞房,可哪知卻半路掉鏈子,竟悲歡乾坤發作,可惜,太他娘可惜了!李燕雲心裏有點無奈。


    這軍營本就清一色的男兵,出征在外,怕是見到母豬都頓感眉清目秀的,更別提今天突然來了位貌似天仙的秦芷彤,同樣是男人,李燕雲自然明白男人。


    “哈哈,看來將軍也是想女人了!”李燕雲一臉蕩意:“不過將軍,紫禁城中美貌的俏宮女多的是,待將軍勝利歸去之時,本大人定會奏明皇上,為諸位將軍賜婚,好生嘉獎將軍——專給將軍們挑臉蛋漂亮的,胸大屁股圓的俏宮女做老婆,將軍意下如何?”


    欽差大人這深有人情味的一言,將隨行的一些兵士逗的哈哈大笑,對這個沒有花架子的欽差大人好感大增,笑聲一片。


    不過笑聲過後,有些人眼眶泛紅,心情惆然,來此處作戰如此之久,有的也想念家中的妻兒了。


    石元奎抱拳笑道:“小將代那些尚未娶妻的將軍謝大人了。”


    “嘿嘿,哪裏,哪裏!應該的,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石元奎笑了倆聲,望著馬車前頭的黑馬:“將軍,那匹拉車的馬兒乃是馬騾串子,氣力不比戰馬,我差人去給您找匹壯碩的戰馬來!——來人!”


    “哎?不必!”李燕雲拍掉他肩膀上的塵土笑道:“戰馬留給弟兄們殺敵便可,戰馬乃是將士們的第二生命,豈可送本大人拉車之用?區區黑馬騾子,倒也無妨——好了,諸位將軍留步,本官告辭了!”


    發髻挽在頭頂,幾縷碎發從額前垂下,被風吹的顫顫輕搖,他抱了抱拳,身形一轉,快步朝馬車走去,心裏竟有幾分不是滋味,眼眶微紅,這些將士,不知能不能活著迴去。


    “大人,一路順風!”


    諸位將士單膝下跪,臉上掛著笑看著欽差大人的背影,皆是打心眼裏喜歡這個沒有架子,對待他們很是謙遜的欽差大人。


    遠處青草樹木,山脈盡收眼底,春意盎然,與那天山上的寒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前方秦芷彤靜坐馬車車前,一身潔白裙子的她似若觀音菩薩般,氣定神閑,波瀾不驚。她黑發如瀑,俏麵白嫩剔透,俏額飽滿,五官脫俗清麗,如若下凡謫仙。


    走至車前,李燕雲朝車上一坐,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嘴唇與她美麗的仙顏接觸,觸感甚好,李燕雲很是滿意:“小彤子,我們走吧!”


    他這一吻直讓守衛兵士看得豔羨不已,秦芷彤更是麵紅耳赤,睜開美目,對他這般行為,似也早已習慣,無奈淡笑,看了一眼枕在自己腿上的李燕雲。


    這才輕嗯一聲,玉手拿起韁繩一震,前方馬兒輕嘶一聲,拉動馬車朝前走去。


    比起來時,小彤子乖張不少,若在那時,如此這般,定會被她一劍指著,不過眼下倒是無礙,與她在她師傅墳前拜過堂,怎生都是夫妻了,就差洞房了。


    “你就不好奇我為何將你送到此處?”


    “小彤子這麽做,自然有道理!”枕在她腿上的李燕雲,嘿嘿一笑,看著碧藍的天空歎道:“不過著實太可惜了!”


    “可惜什麽?”秦芷彤淡眸凝視前方順口問道。


    “我們都拜完天地,就差最後一步洞房了,我竟然發作了,你說可惜不可惜?小彤子,我們何時補上?看前方四處無人,我們不如以地為床,以天為被,就此——嘿嘿,褻瀆一下神仙姐姐。”李燕雲看著她明豔動人的玉顏,心中一搔,老子真是人才,竟然想野戰。


    “呸!色胚過兒——”


    以地為床以天為被,如此聽著確實浪漫不已,可秦芷彤臉皮如此薄,是怎地也不會答應他這個要求的,忙地轉移話題,否則這過兒,定不知又會說些什麽羞恥的話來。


    她眉目嫣紅,認真道:“那會我看見大宗與敵交戰,就知倘若你看見,定會前來,於是我在你昏迷期間,便將你帶來此處。”


    “原來如此,此事我已經聽許將軍說了。”


    與秦芷彤說了其中緣由,秦芷彤才知那與大宗兵士交戰的是韃靼國從高麗迴撤的兵馬。


    倆人說著話,一個時辰後,馬車早已離那密密麻麻的軍營愈來愈遠,遠的快要看不清。


    馬兒拉著馬車趟過一條小河溪,側前方不遠處立著幾個石碑,乃是女真文與中原文倆種。


    “過兒,適才我們過了那條溪流,此處已是金國地界了。”


    “哦?”


    李燕雲順著她的目光遙望而去,隻見果真如小彤子所說,碑文乃是‘金國女真界’雖說那女真文看不懂,但那大宗文字卻是顯而易見。


    “奶奶地,終於到了!姑姑,我們出來多少天了?”


    秦芷彤略微思慮,嫩唇輕啟:“我們白天趕路,晚上而止,足足二十一天了!若是從京城快馬加鞭的話,會更快些。”


    二十一天了!也不知雨兮她們如何了,李燕雲惆悵萬分,魏靈容寶貝,你一定要等我迴去你再生,否則我會愧疚死的。


    “怎地,又想你那些妃嬪了?”


    秦芷彤玉麵如霜,沒了適才的溫柔,心裏複雜萬分,他這般,秦芷彤便會想到雨兮和若潔,驀地,眼圈微微泛紅,都是造孽,送他來金國,卻半道上還與他成了親,雨兮和若潔定會笑話死自己這個做師傅的,自己到底該如何麵對她們。


    “哈哈哈,哪有,小彤子……我想尿尿,朕要在金國地界留下第一泡尿,要不要一起?放心,你已經是過兒的妻子了,無礙地。”


    “休得胡鬧,你快些去!”


    她麵頰微燙,玉手韁繩一拉,口中輕籲一聲,馬蹄應聲而停。


    “哦,好的小彤子!”


    李燕雲哈哈一笑,跳下馬車,背對著她解開腰帶。


    雖在天山,已經結拜為夫婦,可秦芷彤麵紅耳赤,看也不敢看他的背影,一時心裏猛跳如鹿撞鼓鳴。聽著呲呲的水流聲,還有他口中噓噓口哨聲,她更是心中暗嗔,這過兒恁地是臉皮厚的沒邊了,也不走遠些。


    不多時一轉身,見秦芷彤玉麵低垂,臉色紅的發燙,難得見平時氣質冰冷的她這般,李燕雲忍不住朗聲大笑:“人有三急嘛,小彤子你害羞作甚,走,可以啟程了。”


    一路行來沒事逗逗新婚的天仙娘子,倒也快活。


    臨近晚霞出現之時,前方竟有一隊身穿甲胄的人馬,朝此處行來,從裝束來看,不是大宗兵士。


    “過兒,前方來人了!”為防不測,秦芷彤將馬車停下,將旁邊的寶劍握在手中:“不過這可不是什麽大宗兵士,乃是金國兵士。過兒,若是他們為難我們,怕是你這皇帝,哪怕亮出身份,也是無用。”


    李燕雲坐正身子,朝前看去,幾十人的兵馬正飛速地朝此次騎馬馳騁而來,那些人的裝束倒和前世的八旗子弟甲胄有幾分相像。


    一個小將帶著他們走至馬車前,將馬車團團圍住,紛紛抽刀,指著李燕雲和秦芷彤,小將說著不是很熟練的大宗話:“你們為何跨越國界?乃是何人?可知跨越國界者死?”


    秦芷彤正要抽出長劍,李燕雲忙忙按住她若玉般的小手,看著這些人,拿出金牌,笑道:“各位,本官乃是大宗皇帝禦派到此處的使臣,乃是你們金國皇帝,和公主納蘭飄的貴客,還請各位行個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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