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吳府門前不遠處,盤腿而坐在馬車上的秦芷彤,她禪坐靜思,驚世仙顏,引來不少行人目光,可她卻視而不見,一臉清冷。


    而更讓行人詫異地是,吳府前,一身黑色官服,頭戴雙翅烏紗黑帽的吳玉桂吳將軍,竟率一幹甲胄將士,給一個青袍男子跪下。


    吳玉桂一臉地謹小慎微,眼角雖有皺紋,鬢發卻是烏黑透亮,端地就是個中年人,卻也沒想象中那麽老。


    簡單給吳玉桂自我介紹自己姓龍後,又出示了一下‘金牌’,吳玉桂忙忙客套著,說下官有失遠迎,還請上差莫怪,態度極其謙遜卑微,當然表麵這般態度是可以裝出來的,他究竟有沒有與韃靼國大汗互相勾結,李燕雲不知,但隻想穩住他。


    也不知道這老小子認不認識陳圓圓,衝冠一怒為紅顏,引清兵入關,殺的李自成敗退而逃,這在前世可謂是家喻戶曉啊,雖然他與吳三桂隻有一字之差。


    李燕雲收起金牌,輕輕一笑,將吳玉桂扶起道:“吳將軍,切莫如此多禮,本欽差微服低調來此,不想太過勞師動眾地,且正有一事要與你說。”


    “是,上差說的是!咦?上差是與那女子前來的麽?”吳玉桂眼中精光閃過,朝李燕雲抱拳之時,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馬車的秦芷彤身上,內心也著實一驚,此女子當真是絕美不凡。


    “嘿嘿,正是,正是!那乃是本欽差的賤內。”李燕雲大言不慚道:“她還說要給本官生五六七八個兒子呢。”


    他誇誇其談,在吳玉桂麵前炫耀著,當是秦芷彤未聽到此言,便心無忌憚,可他得意忘形之時,竟一時疏忽,幾十步外馬車上的秦芷彤可是聽力超乎常人。


    及腰長發隨風拂飄,秦芷彤腰背直拔盤腿端坐於馬車,她雖是閉著美目,麵色冷豔,可登時玉麵燙紅,銀牙緊咬,這人恁地這般不要臉?竟如此吹牛?什麽生個五六……呸!


    吳玉桂捋著下巴胡須,哈哈一笑:“龍上差,果然是好福氣,好豔福,本官佩服之至——對了上差,就如此讓夫人在那坐著麽?不如將她一起叫來,下官好招待二位。”


    “哎?吳大人有所不知啊,我這個夫人,雖是長的還湊合吧,卻孤僻內向,羞於見客。”李燕雲謙虛笑道:“倒不如我們暫且進府,我與你好生商談要事,你看如何?”


    這也叫長的還的還湊合?這個龍欽差,當真是‘謙遜’!吳玉桂幹笑兩聲道:“如此也好,龍上差快快隨我進府——正堂有請。”


    “嘿嘿,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哪裏哪裏,龍上差全當是自家便是,無須客套。”


    吳府的宅院乃是園林布置,院中蒼柏勁鬆,不遠處亭台樓閣,紅牆灰瓦,看上去倒也派氣十足。


    跟親哥倆似的,拉著李燕雲的手臂進了府,見李燕雲打量著府中之景,吳玉桂仰麵笑了幾聲,拍著李燕雲的手背。


    “怎樣,龍兄弟,寒舍看著還順眼吧?托先帝之旨,臣手握五萬兵馬,在這此地已經駐守二十多年了,先帝特批奏這處府邸給臣,讓龍兄弟見笑了。”


    這沒一會功夫,便從龍上差的稱唿,變為了龍兄弟,李燕雲暗笑,果然是官官相護,一個勁的討好,朕要說是自己是皇帝,怕是你能跪下叫爺爺了都。


    嘴上說是寒舍,實則這老小子眼中說不出的炫耀之色,言語中更是說明自己有五萬兵馬,凸顯其地位,看似謙虛,實則囂張不已,李燕雲如此狡猾之人,怎會悟不出一二。


    “吳大人太過謙虛了,此處府邸,妙然天成,巧奪天工,甚是羨煞在下!”李燕雲裝模做樣點頭道。


    吳玉桂眉開眼笑道:“哈哈,龍兄弟言重了不是,若真如你口中這般,那也是你光臨寒舍,才讓寒舍蓬蓽生輝地。倒是龍二一之名,下官早已如雷貫耳,想必龍兄弟在京城應在京城也有龍府吧?能在京城有府邸,龍兄弟才是讓下官好生羨慕才是。”


    奶奶地,不愧是久混官場之人,這漂亮馬屁拍的滴水不漏!李燕雲也不否認也承認,幹笑幾聲,話鋒一轉:“不知大人是哪裏人士?”


    “哦,龍兄弟,下官乃是江蘇高郵州,在此處這麽多年,說真地,倒也有些思念家鄉,可下官不敢怠慢啊,山海關乃是國之重關,作為臣的又怎敢擅離職守,下官鎮守山海關說是鞠躬盡瘁,也不為過啊。”


    日,你倒會自誇,這老小子臉皮都快超過我了!看來人是越成熟臉皮越厚,李燕雲笑道:“吳大人如此為國,我定會跟皇上好生美言幾句地,不會讓你白白如此為國地。”


    吳玉桂拍了拍李燕雲的手道:“哎?龍兄弟,瞧你說的,我們做臣子地,受國之俸祿,為家國之安寧做事,這不是應該的嘛,臣又怎敢跟皇上邀功呢?——哈哈,倒是龍大人,此次不能讓你白來,當真是來得早不如來的巧,前些天,寒舍剛來幾個頗有姿色的丫鬟,待會龍大人若是看得上,我吩咐她們好生伺候龍兄弟——”


    哦謔,替你在‘皇上’美言幾句,你不答應,竟變著法的來‘賄賂’本官,這豈不是在委婉的答應,讓我在皇上麵前替他美言嘛,偏偏話卻說的如此漂亮,你個老狐狸。


    “如此使不得!”李燕雲忙忙擺手,一臉言真意切極為正派道:“在下乃是色不能誘,財不能動之人,況且皇上極為反對賄賂!在下一直安分守己,謹小慎微,對美色早已有了抗拒力——對了,她們屁股大不大,圓不圓?”


    李燕雲臉上蕩意十足,露出了男人頗為了解地微笑。


    “啊,這……”


    聽他極為剛正不阿的話,吳玉桂一臉佩服,當聽他後麵一句話,吳玉桂差點一個跟頭栽倒。


    李燕雲麵色黯然,一臉感慨之意:“在下正直之名早已傳遍大宗大街小巷,讓幾個貌美丫鬟伺候我,我又如此靦腆,這簡直是太為難我了!——咦,吳大人,你怎地了,嘴巴張地如此之大?”


    真是從未見過人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佩服!吳玉桂尷尬一笑道:“哈哈,不礙事,不礙事!下官是被龍兄弟的一身浩然正氣給驚赦到了,龍兄弟勿怪。”


    “吳大人,我略微思量一下,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李燕雲微微一歎:“我那娘子還在外頭馬車等待我呢,你說我若在這被丫鬟伺候,我內心實在是覺得罪孽深重——”


    “龍兄弟哪裏的話,家中正妻不倒,外麵野花飄飄,這才是男人最幸福滴事——下官以為,不妨事,不妨事地,讓美貌丫鬟伺候大人,片刻就可!耽誤不了多少功夫地!”吳玉桂好言安慰。


    片刻?爺爺的!這老小子看不起本欽差,不行,一會非得讓他嚇的屁滾尿流,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吳大人言過其實了,在下怎地說都是半個時辰起步,一個時辰也才是剛剛開始而已——”


    “哎呀呀!”吳玉桂眼睛大睜,忙忙抱拳躬身,頭都快低至李燕雲腰下,誇讚道:“龍兄弟果然是雄風昂昂,下官佩服之至。”


    隻怕你在陳圓圓麵前,才是寶刀早已鏽矣了吧?李燕雲好笑道:“嘿嘿,對了,不知吳大人,可識得陳圓圓?”


    “陳圓圓?”吳玉桂詫異道:“下官聽聞江南一代有個秦淮八豔之一的陳圓圓,姿貌甚佳,下官正有意想見見此人一睹天顏——莫非龍兄弟見過此人?”


    合著現在這老小子,壓根不認識!李燕雲反應過來,駭然,竟然還真有個陳圓圓?


    “哈哈,在下未見過,也隻是略有耳聞而已,略有耳聞!”


    李燕雲眉頭一皺,可千萬不能讓這老小子認識陳圓圓,萬一這廝再衝關一發,那可就不妙了,雖說這世曆史與前世不同,但防範於未然,還是有必要地。


    正堂中,側坐於堂的吳玉桂,待茶水端上來之後,臉上堆笑,看著坐北朝南上座的李燕雲。


    “龍兄弟,這乃是上好的龍井,請您品嚐一番!”


    茶水未動,李燕雲一臉和藹微笑:“吳大人呐,茶,就先不急著品了——在下以欽差地身份,除了要與你商榷一件大事,還要趕著去金國邊境,與征北大元帥抗擊韃靼的許廣老將軍匯合呢,還要將皇上吩咐他的事,帶給他呢。”


    “哦?何事?龍兄弟但說無妨。”吳玉桂小心地放下茶盞。


    “這個……”李燕雲咳嗽一聲,環顧了一下正堂中的家丁和丫鬟。


    吳玉桂會意:“你們暫且出去!”


    “是!”家丁丫鬟逐一走出去,順便帶上了房門。


    當正堂中隻剩下李燕雲與吳玉桂地時候,本來還麵色和藹可親,一臉善意地李燕雲,他麵色急變,極度兇惡萬分,猛一拍桌子,掏出金牌。


    “吳玉桂,你好大的膽子啊,竟然膽敢勾結韃靼國大汗,如此叛國之為,乃是滔天逆罪!皇上都已經聽說此事了,怎地?你手裏有五萬兵馬,就了不得了?沒人治得了你了?——你信不信皇上一句話,征北大元帥的十一萬兵馬,立即調轉馬頭,將你殺的片甲不留?”


    “啊?!”


    看著李燕雲手中的‘如朕親臨’的金牌,吳玉桂礙於皇威,嚇的慌張失色,忙忙噗通跪在地上。


    “龍兄……不對,龍上差,此事有誤,此時有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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