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軍主力還在源源不斷的渡河。


    終於等到全部的重騎都衝到梓潼河東岸去,並且很快闖入禁軍大陣。


    戰況以極快的速度蔓延並且慘烈起來。


    後續的輕騎跟上。


    在重騎好不容易淌開的空地上集結,便也發起衝擊。


    禁軍大陣同樣有極大動靜。


    樊繼祖自然不會就這麽看著義軍在河岸這邊打開局麵。


    呂方和特種營是可以撕開他的防線不假,但也隻能撕開這麽兩道極小的口子。


    他完全可以義軍過來一股,他便吞下一股。


    就看誰能耗得過誰了。


    ……


    梓潼城那邊的戰況,對夔州禁軍越來越是不利。


    雖然朝廷禁軍方麵的高手幾乎已經全部撤走,但殺進城裏的兩千輕騎和兩萬步卒可是沒有撤退半步。


    如今雙方已經是徹底的攪在一塊。


    本就昨夜經過大亂的夔州禁軍,不管是士氣還是精力,都不如朝廷禁軍。


    饒是燕通等人竭力想要穩住局麵,也沒能避免被步步蠶食。


    繼續這樣下去,可能要不得兩天的時間,他這不到兩萬的夔州禁軍,便要被吞噬殆盡。


    就這樣都還有個前提,那就是朝廷禁軍不再繼續投入兵力。


    燕通並不知道,這個時候義軍主力已經全部殺下山來。


    被呂方和特種營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樊繼祖,是怎麽著也不會敢繼續向梓潼城內增兵了。


    除非是他能夠重新穩定梓潼河東岸的局勢,切斷義軍渡河的道路。


    但隻要呂方和特種營還在,這就是不切實際的事情。


    ……


    時間轉眼間就到正午。


    梓潼河東岸早已是血流成河。


    一攤攤血水滲入地麵。


    來不及被土壤容納的,在不知不覺間就融合血色的小溝,然後不知道怎麽的就慢慢蔓延到河灘上,再流入梓潼河裏。


    樊繼祖將幾近全部兵力壓在東岸,削弱呂方和特種營殺傷力的方法卓有成效。


    原本要是對付區區數千人,不管是特種營還是呂方,肯定都能取勝,以不匹敵的火力殺得對方丟盔卸甲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但如今這點火力的確沒能夠對禁軍大陣造成太大影響。


    後麵的軍陣不亂,始終給前麵的禁軍不小底氣。


    以點破麵很難。


    而不是前沿全線潰敗的話,後麵也亂不了。


    反倒是義軍的折損不小。


    此前和朝廷禁軍交鋒,無數次衝擊朝廷禁軍在東岸的防線,都沒有這短短半日折損來得多。


    最先殺入禁軍大陣,玩了一手化整為散的兩支重騎幾近全軍覆沒。


    這可是裏義軍中僅有的一萬真正重騎。


    由不得呂梁等人不心疼。


    緊跟著重騎殺過去的輕騎同樣折損不小。


    他們衝擊力還遠不如重騎。


    最主要的,還是義軍仍然沒能夠打開東岸局勢。


    說到底,溫廣浩的死,還是讓義軍吃了悶虧。


    要是事情能按原計劃發展,夔州禁軍能打樊繼祖後方一個措手不及,局麵對於義軍就不會如此被動。


    這樣下去不行。


    趁著呂方降落下直升機添油的功夫,呂梁帶人匆匆跑到呂方的身邊,緊皺著眉頭道:“小方,這樣打下去不是個辦法啊!”


    雖然義軍腳下地盤越來越寬,但繼續這麽打下去,損失太重太重。哪怕能夠僥幸滅掉樊繼祖這些人馬,也將沒有餘力再進攻京都。


    呂方迴首看向梓潼河。


    為爭取最快速度渡河,義軍仍在努力。


    有人用竹筏,有人用浮囊。


    但就這點渡河工具,對於義軍而言隻是杯水車薪。


    再扭頭看向前麵。


    義軍的步卒倒是已經圍成一個裏三層外三層的半圓防禦陣。


    這讓得義軍士卒能夠安然渡河。


    但如今這防禦圈裏麵已經是人擠人的景象。


    防禦圈不能往外圍擴大,河對岸的義軍就沒法再過河來。


    “隻能讓王叔祖他們出手了!”


    呂方說道。


    他此時也沒有別的法子,


    就剛剛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和下麵的特種營唿應,想要以特種營替義軍開拓陣線。


    但特種營的人數到底太少,始終沒有取得太大效果。


    幾支得以聚集的輕騎也都被黑壓壓的禁軍擋住。


    他還嚐試著尋找樊繼祖指揮中樞所在的地方。


    可樊繼祖顯然早有防備。


    他在空中觀察半晌愣是沒能找到禁軍帥旗。


    “以特種營和王叔祖他們做尖刀!先讓圈裏的這些將士衝出去,能衝多遠衝多遠!”


    “不過更要想辦法加快後麵將士渡河的速度!要不然我們在前麵被禁軍切斷淹沒,就又是前功盡棄了!”


    呂方又道。


    他可不想再出現重騎兵那樣的事情。


    單單就那一萬重騎,已經讓他心尖兒抽搐了。


    “可就這一條路……”


    呂梁很急,將手中的馬鞭折疊,用力甩了一下。


    呂方和特種營都在這邊,另外那一條小道,情況對於義軍更是不妙。


    現在渡河的進度基本上已是完全停滯下來。


    呂方看著呂梁不經意的動作,眼神卻是猛然一亮。


    “軍中有粗繩嗎?”


    呂方衝著呂梁問道。看書喇


    呂梁一愣,隨即答道:“有不少。”


    軍中要用繩子的地方太多了,自然不缺這個。


    “安排人去砍樹!越結實的越好!”


    呂方道。


    他朝河對岸比劃了下,“可還記得當初咱們從水路往成都郡時,那些在岸邊拉繩拖船的人?”


    呂梁眼神也是一亮,“借繩索渡河!”


    其實呂方剛剛想起的並非是這個,而是宋朝武經總要中記載的“飛絙”。


    絙,即是粗繩。


    宋朝打仗,就有用飛絙渡河的。


    在河兩岸豎起粗木,一高一低。


    其實就和纜繩是同樣的東西。


    隻不過這種年代隻能用於不寬的河道而言。


    而梓潼河,恰好不算太寬。


    呂梁當即讓人吩咐下去。


    過些時候,在梓潼河兩岸,便有粗木豎起。


    西高東低。


    有士卒將繩索從對岸扯過來。


    再以軍中高手用蠻力將繩索拉得筆直,綁牢在粗木上。


    臨空飛渡。


    神兵天降。


    雖然遠沒有如蜀中等地那些湍急彎道上空借繩渡河的驚險刺激,但著實加快了不少士卒渡河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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