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經義兄弟倆聽到呂方這話,無疑很是驚訝。


    孫曲詞道:“少爺您的意思……是現在就將牧場的事情全部交給我和七哥麽?”


    呂方點點頭。


    兄弟兩個的臉上露出複雜之色來。


    他們能夠感覺得到呂方不是在開玩笑。呂方也沒有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必要。


    心裏這刻是濃濃的感動。


    說起來,他們和呂方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縱然呂方手裏有他們的賣身契,但這種信任,仍然難得。


    甚至讓他們兄弟倆有種做夢的感覺。


    這個年代,有多少主子能夠這麽信任自己的奴仆?


    繼而,兄弟倆對視了個眼神。


    孫曲詞道:“那少爺您大概什麽時候能夠忙完呢?”


    呂方隻是笑笑,“待我忙完,自然會再來找你們兄弟倆的。”


    兄弟倆個這才點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而當呂方從錢袋裏給他們掏出錢來的時候,讓得他們倆個又是懵了。


    因為呂方足足掏出來兩萬兩。


    兩萬兩啊!


    這對於他們兄弟倆而言,無疑是比天文數字般的財富。是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巨額財富。


    以至於都不敢伸手接了。


    孫經義愣愣道:“這……這麽多?”


    呂方道:“若是以後馬可波羅過來,我又不在。你們得給他奶牛的錢,還得弄牧場,這些錢,可能也就勉強夠用而已。”


    他還不至於富有到兩萬兩就隨手給人的地步,但也不想給這兄弟倆個留個累贅。


    兩萬兩銀子,呂方想著,到時候就算他們弄牧場失敗了,也夠他們孫家人過日子了。


    嗬。


    也算是給自己留條後路。


    呂方覺得,自己會死的可能性還是不高的。雖說修為不怎麽樣,但畢竟自己還有崇拜值商城裏的那些“寶貝”。


    在孫家兄弟倆這押點寶,說不準他們以後就又能幫得到自己的時候。


    但兄弟倆仍然忐忑。


    呂方好說歹說,過好半晌才算是讓這兄弟兩個收下這兩萬兩銀鈔。


    其後又迴到孫家吃飯。


    孫父、孫母聽兄弟倆個說起養牛和銀子的事情,都是震驚不已。


    然後孫父硬是讓兄弟倆個給呂方打了張借條。


    借條上的內容就是兄弟倆個從呂方這支取了兩萬兩銀子。


    且讓兄弟倆個都畫了押。


    這讓呂方有點兒欣慰,看來自己是沒看錯這家子人。


    ……


    牧場和奶牛的事情弄好,便隻剩下潭洲城的那個沒開業的良品鋪子,以及寧遠縣的良品鋪子和三個加工廠了。


    再就是寧遠縣的土地和幾個宅子。


    這是呂方的全部產業。


    但他也不急著這會兒就要出手。


    畢竟對於未來局勢的變化,尚且還隻是推測而已。說不準,呂梁剿匪結束以後,又被調任充當治理地方的文官呢?


    那樣就完全可以再繼續潛伏下去。


    也許,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要造反的時候。


    除去為梁思琪想要硬剛梁翰民、梁釋以外,其實,呂方對於造反,並沒有太多想法。


    而且,這些產業不像是酒坊那麽值錢。到時候就算來不及出手,也無所謂。


    從孫家離開後,呂方和竹兒又迴了節度使府衙。


    就這麽平平淡淡到十二月初。


    呂梁到底還是帶著老蕭、王守幸、楊成易、江子墨等人迴來了。


    就邵州、泳州、全州剩下的那些盜匪,他能夠拖延到現在,已經著實不容易。


    呂梁先得去潘南漳那述職,老蕭帶著王守幸和江子墨到院子裏。


    至於楊成易、歐鴻勝他們,關係還沒親近到這份上,自是各自迴去他們各自的住處。


    “呂少。”


    呂方正和陳幼熙、竹兒在院子裏曬著太陽。


    江子墨瞧見呂方,便屁顛屁顛地跑到麵前。


    呂方輕笑,“我哥剿匪結束了?”


    然後對著老蕭和王守幸點了點頭。


    陳幼熙帶著竹兒進去泡茶。


    江子墨道:“結束了,厲害的那些盜匪早都被你剿完了,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棗,沒幾個經打的。十天前就剿完了。”


    “哦。”


    呂方點點頭。


    老蕭帶著王守幸在他對麵坐下,瞥了眼,“酒。”


    呂方便老老實實變出壇酒來。


    老蕭和江子墨見怪不怪,王守幸則是瞪大了眼睛,“這……”


    “障眼法而已。”


    呂方道。眼中卻也是有些得意之色。


    就喜歡看這些人驚訝的樣子,尤其是如王守幸這樣的宗師級人物。


    然後便對著屋裏喊道:“竹兒,不用泡茶了,拿酒杯過來。”


    “哦。”


    屋內響起竹兒的應答聲。


    其後,呂方就陪老蕭他們喝著酒,說著呂梁在邵州、泳州、全州剿匪的事情。


    幾乎就是江子墨在說,吐沫橫飛的,繪聲繪色。


    不過這三個州的確已經沒有什麽厲害的盜匪,其中最厲害的山寨,竟然也不過三百餘眾而已。


    和噝風嶺的陣仗比起來,相去甚遠。


    哪怕江子墨的口才足夠去茶館說書也能養活自己,就那麽大點的陣仗,他也說不出什麽花來。


    過些時候,呂梁也迴來了。


    眼中似乎帶著幾分疑惑。


    石桌旁有要坐不下的趨勢。


    虧得江子墨有眼力勁,連忙給呂梁讓出位置。自己去旁邊搬了個小板凳。


    呂梁才剛剛坐下,呂方就問道:“怎麽樣?”


    呂梁知道他問的什麽,在場也沒有外人,便道:“節度使說我們的戰功他已經如實匯報給朝廷,大概再過些時日,朝廷的封賞也就下來了。”


    江子墨聽著這話,眼神振奮。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當個官。


    呂方則是有些訝異,“他就沒有給你們的戰功打個折扣什麽的?”


    呂梁微皺著眉頭輕輕搖頭道:“應是沒有。他剛剛甚至還極度褒揚了我。”


    兄弟倆都覺得古怪。


    就這幾個月來,潘南漳似乎配合得有些過分了。


    此前,是因為有梁思琪警告潘葵,並且以將呂梁調去幽縣,給潘家挽迴了顏麵。兩家的恩怨暫且告了段落。


    但做為荊南郡的節度使,潘南漳真的這麽容易就忍氣吞聲?


    默認呂梁通過幽縣的渠道就這麽水漲船高了?


    尤其是隨著呂方被梁釋廢掉修為,原本最大的後台梁思琪算是沒了。


    這會兒應該是潘南漳最好找他們岔子的時候才是。


    可別說找呂梁的麻煩了,呂方迴到潭州也有些時日。莫說潘南漳,連潘葵都沒來找過他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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