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名為徐雷的年輕人張張嘴,但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他不是想不明白,隻是心裏不忿而已。


    隻要想到老師等人將要舍生取義,心裏便有股燥火蹭蹭蹭地往上冒。


    而平日裏總是和葉紅羅等人相處,誰都心裏鬱悶,他這火也沒地方撒。


    現在呂方帶著老蕭過來,自是成為了他的撒氣對象。


    葉紅羅又看向呂方,沉默了下,道:“若是哪天真的能夠成就大事,老師他們……”


    呂方知道她的意思,點頭道:“我哥絕不會忘記他們,若真有那天,必定加封他們,並且善待他們的後人。”


    又問:“張節度他們應該還有後人在世吧?”


    葉紅羅搖搖頭,又點點頭。


    他們這些人都是當初西廣郡的那些將領之後,隻是,張治和卻是沒有後人還留在這個世上。


    呂方沉默了下,道:“你們也早些離開昌寧縣吧,找個地方,積蓄實力。”


    葉紅羅抿了抿嘴唇。


    張治和也和她說過差不多的話。


    先行藏匿,待時機到,再一唿百應。


    她本來是想等到噝風嶺事了再離開的,但現在看著呂方的眼神,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她知道,呂方是擔心他們繼續留在這會引起什麽麻煩。


    真的到大軍圍剿噝風嶺的那個時候,她能忍得住,其他這些家夥也都能忍得住嗎?


    到時候真昏了頭腦,要殺上去救老師。那……不過是白白多送條性命而已。


    呂方很快就離開了這個院子,去了昌寧縣衙門。


    而在他走吼,這個院子裏也很快人去樓空。


    有幾人對葉紅羅提出異議,不想這麽快就離開昌寧縣。說,哪怕能給老師送送終也好。


    隻到底還是被葉紅羅給帶走了。


    葉紅羅道:“要送終哪裏都能送得。你們要真是壞了事,就算老師活下來,也絕對不會再認你們。”


    心裏又加了句,“縱然老師還能活著……又能活多長的時間呢……”


    別人不知道,但她是知道的。張治和的身體根本就撐不住多長的時間了。


    ……


    夜裏。


    呂梁和呂方都呆在城外的臨時軍營裏。


    兄弟倆個就在帳篷裏坐著,商量該如何圍剿噝風嶺上的山匪。


    可以預料,噝風嶺上那些山匪不會所有人都負隅頑抗。


    而若是逃了,以後難免麻煩。


    總之,這荊南郡的山匪是都要剿滅掉的。這是呂梁的職責。


    若現在能夠一鍋端,那顯然能夠省去不少事情。


    但如何一鍋端,就需要商議了。


    除去呂方,呂梁還特意把王守幸給留在了旁邊。


    連張子墨都沒有這個待遇。


    三人圍著地圖看了半晌。


    噝風嶺是個有山有水的地方,除去噝風嶺外,還有個極大的水泊。


    而這水泊又恰恰圍繞在噝風嶺周圍,甚至占據了三分之二的山腳。


    但他們又沒有水軍,沒有船隻。


    要想合圍,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因為那水泊太大了。


    哪怕一萬人也不夠。


    但若是將噝風嶺另外那一麵給圍起來,又難以避免有些山匪從水路逃脫。


    那些山匪還是有不少小船的。


    “可有什麽良策?”


    呂梁問道。


    呂方和王守幸都沒有說話。


    若是打仗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那就好辦了。


    隨即,呂方猛地起了身,道:“這屋子裏太悶了,我出去想想。”


    其實卻是去撈仇恨值去了。


    他到了外邊,直接去找到了張子墨。


    然後對張子墨說道:“張將軍,傳令下去把所有的將士都集結起來吧!”


    張子墨本是睡得有些迷迷糊糊,揉搓著眼睛道:“為何?”


    呂方道:“要剿滅這些噝風嶺的山匪可不容易,先提前讓他們吃吃苦頭。”


    說完自己卻是忍不住嘿嘿笑起來。


    呂梁從貴陽軍中又抽調五千兵馬,來的路上,他還沒來得及折騰他們呢!


    早就看著流口水了。


    現在都要打算去進攻噝風嶺,自然得先把這波仇恨值給撈到手。


    梁釋。


    梁釋。


    想到自己的修為,呂方就忍不住有點兒咬牙切齒。


    張子墨看著呂方神情這般快速變化,眼中古怪。


    隻是沒說什麽,點點頭往外走去。


    反正這也不是呂方第一次折騰他們下邊的那些將士了。而且看起來效果還頗為不錯。


    尤其是那八百精銳,現在戰鬥力還真不是以前可以相比的。


    軍中的戰鼓突然響了起來。


    正在帳篷裏酣睡的將士都被驚醒。


    然後有的怒罵著,有的嘀咕著,陸續到各自的校場集結。


    “肯定又是呂公子想的主意。”


    “唉,可咱們都試過了啊,幹嘛還把咱們給拉上?”


    也就之前的那五千兵馬,知道為什麽這半夜裏會突然鼓響。本來想幸災樂禍的,可想想自己也得陪著,便沒了那個心思。


    呂公子,那是真的能折騰人啊……


    而緊接著,果然就有傳令兵舉著火把馳馬到各個軍營校場。


    “傳令!呂公子讓眾兄弟席地而眠!不許進帳睡覺!”


    “傳令!”


    “什麽玩意兒?”


    “呂公子?”


    “他又不是招討使,憑什麽命令咱們?”


    頓時那是議論聲四起,多數不忿。


    隻有之前那五千個兵卒老神在在。


    憑什麽?


    嘿。


    有時候呂公子的話可是比招討使的還要好使。


    呂梁的帳篷裏,王守幸也聽到外邊動靜,不禁向著外邊看去。


    呂梁輕笑道:“別看了,指定是小方折騰出來的。”


    而這時,呂方又神清氣爽地走進大帳裏來,笑道:“我有主意了!”


    剛剛這陣,隨著軍令傳達下去,他腦袋裏的仇恨值提示噌噌噌的往上冒,還真讓他閃了過些靈感。


    水泊肯定是圍不住的。


    但是,那些山匪的小木船可以燒掉啊!


    隻要找到他們囤積小木船的地方,一把火燒掉,到時候他們看著水泊不也隻有幹瞪眼的份?


    那樣要圍剿噝風嶺的山匪可就容易得多了。


    除去沒有被水泊圍繞的那段山路,他們幾乎是無處可逃。


    而此時,噝風嶺上匪寨內已然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


    聚義廳內燈火通明。


    除去張治和等人外,還聚有匪首數十名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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