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蕭有些沒好氣,“又想讓老頭子我出手?”


    呂方道:“那要不……還是再等等?看他們到底打什麽主意?”


    就憑借這點兒弓箭手,可沒法給自己帶來的鐵騎帶來多大的損傷。除非是走運剛好有箭矢射到臉上。


    畢竟這些山匪用的隻是普通的木弓,想來,連箭頭也都是粗製濫造。


    要不然射到盔甲上不會發出那種叮叮當當的響聲。


    又不是軍隊中的製式弓,也想對正規鐵騎造成損害?


    那想出這對策的山匪,應該不會連這點都意識不到吧?


    若是這樣,那也算不上有什麽頭腦了。


    老蕭不說話了。


    呂方連讓精銳們反攻的興致都沒有,隻是喝道:“都把腦袋給藏好了!別冒頭!”


    嘿。


    就是欺負。


    欺負那些山匪兵刃不行。


    但忽地,就在呂方身側的老蕭還是出了手。


    他猛地掠到前麵一丈多遠,有氣勁逸散。


    夜色裏,誰也瞧不見,有許多箭矢被這氣勁攪成了齏粉。


    老蕭又迴到呂方身側,低聲道:“小子,你這可是找死。這些山匪中,還是有幾個武師的。”


    他說的顯然剛剛是呂方出聲讓那些精銳別冒頭的事。


    這年頭,會聽聲辨位的人不在少數。


    剛剛如果不是他出手,呂方怕是已經被射成刺蝟。


    呂方隻是嘿嘿訕笑兩聲。


    “叮叮當當……”


    “叮……”


    其後,又是兩波箭矢落下。


    繼而,那林子裏便是沒了動靜。


    也不知道那些山匪到底有沒有離開。


    隻有老蕭知道。


    他對呂方道:“那些家夥還藏在裏頭。”


    “嗯。”


    呂方輕聲答應。


    卻是更摸不準這些山匪到底是想鬧什麽。


    難道這幾波,就射累了?


    還是放棄了?


    ……


    就這樣僵持到天亮。


    林子裏那些山匪已經於半個時辰前就悄然離去。


    呂方坐在地上想了許久,猛地拍了拍大腿,總算是意識到這些山匪的目的。


    他偏頭對老蕭說道:“師父,這家夥有些講究啊!”


    眼中卻是神采奕奕。


    老蕭、江子墨等人都看向他。


    除去老蕭,個個臉色疲倦。還有人哈欠連天。


    呂方接著道:“他們就是不想讓咱們休息!咱們可以啃幹糧,可以在野外露宿,但是,再怎麽精銳,不睡覺也撐不住幾天吧?”


    老蕭有些意動,輕輕點頭,“那他們,應該是要按捺不住了。”


    呂方拽著他往遠處走去。


    “師父,那還試探不?”


    老蕭卻是道:“我又不懂兵法,要不要再繼續試探,你自己拿主意。”


    呂方抽抽鼻子,道:“我覺得沒什麽必要了。能夠想出這種辦法的人,就算不懂兵法,學起來也應該快。”


    老蕭道:“那你可想過怎麽留下他的性命?”


    呂方不假思索道:“反正連這道州府衙都不知道那匪首的來曆,您到時候把他擄走,說殺了,不就成了?”


    他覺得這並不是什麽麻煩事。


    至於到時候有人關注到呂梁身邊突然多了個高手,那也可以說是招攬的便是。


    反正隻要沒誰掌握有證據就成。


    再就是這夜襲的主意到底是不是那匪首提出來的,他也並不是很在意。


    不管是不是他想出來的辦法,但發號施令的肯定是他無疑。能采納意見,這也是長處。


    老蕭輕輕點頭。


    大概,對於這種疑似二、三品的高手也不是很在乎。


    若非是想著呂梁手下缺人,他說殺便殺了。


    此生,死在他手下的上品高手還少?


    再迴到軍中,呂方並沒有帶著八百人直接殺上山去。


    從昨夜的事情,已經可以意識到這股山匪有些頭腦。說不定,這會兒山上已經是布滿陷阱、埋伏,再等著自己殺上去。


    此時主動,不如被動。


    其後,呂方隻是帶著八百精銳離山腳遠了些。到稍遠處,避開了箭矢的射程。


    莊建意的城衛軍吃苦不行,但好在運送糧草這等事情還算辦得妥當。


    數百人押送來糧草,帶來的不僅僅隻是幹糧、草料,還有些煮雞蛋、烙餅等等。


    呂方也沒有客氣,照單全收。


    隻是在迴去的時候,莊建意訕訕說了句,“呂公子,我們知州大人想問問您,何時能剿滅此股山匪?”


    呂方隻答了兩個字,“快了。”


    莊建意顯然對這樣的答複有些失望,卻也不好說什麽,隻得悻悻率人離去。


    而此時,在盤常山上某處,卻是有數人在盯著這幕。


    為首之人身上竟是並沒有多少匪氣,穿著青衫,約莫四旬,看起來反倒是有幾分儒雅。


    看著莊建意率軍離去,他微微蹙起了眉頭。


    在他身後站著的幾人匪氣則是比他要濃鬱得多了,光看神情,就知道不是善類。


    粗狂。


    有一人道:“大哥,這些家夥看樣子是要跟我們耗下去啊!咱們今晚是不是派弟兄再去擾擾他們?”


    青衫匪首輕輕搖頭,道:“他們已有防備了,那法子已難奏效。”


    “那怎麽辦?山上糧草可是不多了!”


    又有個山匪道。


    “難有良策。”


    青衫匪首道:“除非棄守此地,另尋他處。亦或者,等他們主動殺上山來。但我估計,這領軍之將能忍到現在,便非是衝動之輩,他們有糧草補給,想要等他們主動殺上山來怕是不能了。而若棄守此地,他們怕是又會如附骨之蛆,緊隨上來。既然他們是有備而來,那咱們早晚是得要和他們交鋒的。倒不如趁得他們人少,此時和他們搏殺。若取勝,我等必能揚名,屆時再另擇他地做為駐地,也能有不少同道之人望風而來。”


    他這些話,看著像是說給那幾個山匪聽的,但實際上,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說到這,稍微頓了頓,道:“等會兒迴寨後讓弟兄們吃飽喝足,通通都換上重兵器,沒有的,在棍棒上綁上石頭也行。傍晚時,都隨我殺下山去。”


    那幾個山匪瞬間都有些愣。


    “大哥,為什麽要換上重兵器?”


    “為何不夜裏趁他們睡覺時再殺下去?”


    青衫匪首輕輕搖頭。


    和這些家夥說話,讓他儼然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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