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


    梁棟指著呂方,有些哭笑不得,“至於這麽雁過拔毛?請咱們吃頓花酒能窮死你還是咋的?”


    盍去病等人亦是神色古怪。


    誰都沒有想到,呂方竟然會讓施彥買完單再走。這實在是有些……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自掉身價?


    呂方滿臉的不以為然,“這樣的家夥就該讓他出點血才會長記性。”


    說著拍拍自己腰間的錢袋,“我兜裏的錢留著下次再招待世子殿下你和諸位兄台,豈不美哉?”


    梁棟搖頭失笑,不接這個話茬。


    反正他們是做不出來呂方這種事的,誰也不在乎這點錢,更丟不起這個人。


    說出去不得招人笑話?


    也就是呂方這小子才能沒臉沒皮。


    施彥的確老老實實在樓下付了賬,老鴇很快屁顛屁顛地跑上來,打開門,“世子殿下、諸位公子,不知今夜……”


    梁棟直接擺擺手,道:“待我們吃完飯再說,讓庾香來陪本世子便行。”


    便行……


    呂方暗暗翻白眼。


    這飛仙樓還能有比庾香更出色的花魁?


    呂霖等人也都沒客氣,各自說出自己想要的清倌兒的名號。


    他們未必都算是飛仙樓的常客,但在這裏都有熟悉的小娘子。個個都是花魁級別的存在。


    而飛仙樓的花魁就那麽多,於是連已經被梁棟嚐過滋味的淩波、牡丹都被叫出了名號。


    呂霖點的牡丹。


    李莫山點的淩波。


    不過也無傷大雅,畢竟也沒誰說今晚就要在飛仙樓留宿。即便留宿,在這個年代也不是什麽新鮮事。


    如飛仙樓這樣的地方,紅倌兒們自是一張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嚐。其實大多數清倌兒也沒差到哪裏去。


    賣藝不賣身,說到底不過是個說法而已。


    有幾個清倌兒在這樣的紙醉金迷之地真正能夠把持住自己?


    遇到自己心儀的公子,有些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而結果,多數是被喜新厭舊後拋棄。


    真正能被贖身的,少有人在。


    最後才輪到呂方,呂方衝著老鴇道:“就讓芍藥來作陪吧!”


    那小姑娘其實挺有意思的。


    怎麽說也是熟麵孔,自然得多關照幾分。


    “好咧!那世子殿下和諸位公子你們先吃著,老身等會兒就領她們過來。”


    老鴇連連答應,然後喜笑顏開向著樓下走去。


    也就是現在時間尚早,來飛仙樓飲酒作樂的人還不多,要不然,她也不敢答應得這麽幹脆。


    這些花魁們一旦在自己的院子裏開了茶會,那就真的不便再到雅間裏作陪了。


    自然而然,將這些花魁們請到雅間裏單獨作陪,就更是收費不菲,遠不是打茶圍的花銷能比。


    呂方等人不知道的是,已經被嚇破膽的施彥離開飛仙樓時是這麽對老鴇說的,不管今夜世子殿下等人多少花銷,都算在他的頭上。


    他是打定主意要破財免災。


    錢沒了,還可以再賺。


    但要是惹得世子殿下等人不開心,或是給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他會有更大的麻煩,甚至牽連到他的父親都說不定。


    施興提舉鹽監司這個身份是施家興盛之根本。這點兒道理,施彥再蠢也懂。


    ……


    過些時候,呂方、梁棟他們吃完飯,有侍女端著碗碟出去,將雅間重新收拾幹淨。


    老鴇便領著庾香、牡丹、淩波那些花魁娘子們過來了。


    近來身價暴漲,幾近花魁行列的芍藥跟在最後麵。


    她容貌本就很不錯,不比那些花魁娘子們要差。差的,隻是那些讓男人流連忘返的風情、手段而已。


    呂方那三千兩讓她名聲大噪,不少人想要見識見識是什麽樣的絕色能讓人豪擲千金。隨著恩客的增多,覺得自己慧眼識珠,瞧上芍藥這塊璞玉的自然也越來越多。身價,自然而然也跟著水漲船高。


    這都得益於呂方。


    聽著老鴇說是呂公子在這組局,芍藥剛到便悄悄踮起腳尖往裏麵張望。


    她還是念著呂公子的好的。


    看到呂方果然在,嘴角不禁勾起些許笑容。


    而這抹笑容正巧被迴頭的老鴇看見。


    “姑娘們,可要將世子殿下他們給陪好咯。”


    老鴇說了句,又迴頭衝著梁棟他們揖了個萬福,就此離開。


    經過芍藥身邊時,低聲道:“小妮子別偷偷打量了,正是呂少點的你。你若真有那心思,可要把握好機會。”


    芍藥咬了咬下唇,俏臉微紅。


    進得屋去。


    先是隨著庾香、淩波她們給梁棟等人揖禮,然後便俏生生走到呂方的身邊,“呂公子……”


    “坐。”


    呂方笑眯眯說。


    庾香等人也分別在梁棟等人的招手間走到各自“恩客”的旁邊。


    芍藥帶著點兒小心思緊挨著呂方坐下。


    一股幽香便往呂方的鼻孔裏直躥。


    “呂公子可是有段時間沒有來咱們飛仙樓了……”


    芍藥低聲說道。


    呂方並沒有聽出來其中的些許幽怨,隻道:“近來不在潭州,而且明日就又要離開。”


    其實就算在潭州,他也不會有事沒事往飛仙樓裏邊鑽。


    畢竟家裏還有個曾經豔壓飛仙樓的陳幼熙。


    “為何?”


    芍藥頗有些失望又帶著疑惑道。


    呂方輕笑道:“我哥升任荊南郡招討使,我最近得跟著他在外剿匪。”


    “啊!”


    這陣子對呂方有點兒牽腸掛肚的芍藥不禁低唿,“剿匪?那肯定很兇險吧?”


    緊接著又說:“難道呂公子你也是軍中的人嗎?”


    “哈哈!”


    旁邊呂霖忽地笑起來,對呂方道:“芍藥姑娘這是心疼你了呢!”


    芍藥臉色紅了紅,卻也沒有否認。


    呂方微愣,瞧瞧芍藥,裝作沒聽懂,道:“沒什麽兇險的,我不過是出去見識見識而已。”


    “噢……”


    芍藥輕輕點頭。


    呂霖看著,則是輕輕搖頭。


    送到嘴邊的嬌俏小娘子都不下嘴,他覺得呂方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說他是個濫好人?


    剛剛收拾施家那家夥的時候,也沒看到他有多留情。


    若說他不是個好人?


    芍藥這樣的丫頭送到嘴邊卻都能忍住不吃。


    是眼光極高?


    還是怕辜負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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