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一。


    宜納采、交易、嫁娶,忌入殮、安葬、安床。


    呂方大黑早的就離開寧遠縣,去城外僻靜地方“進貨”,然後迴寧遠縣。


    “駕!”


    “駕!”


    剛到城門口,後麵卻是有一隊騎兵從他身邊唿嘯而過。


    呂方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出什麽事情了?


    通常不是特殊情況,可是很難見到大渝朝的這些正規軍。


    再看這隊騎兵的最前頭,呂方更愣了。


    領頭的竟然是個錦衣玉帶的公子哥。看年紀,比他怕也大不了幾歲。


    誰這麽牛逼啊?


    除去梁棟以外,他還真沒見誰這麽鮮衣怒馬過。


    這陣仗,可比他這個縣令弟弟要盛氣淩人得多了。


    難不成是哪家的大少?


    隻呂方也沒太往心裏去,純當看個熱鬧。


    一路悠哉遊哉迴到良品鋪子,賀誌高不在,隻能自己下貨。


    然而沒過幾分鍾,卻是有個人匆匆跑過來,對呂方道:“呂公子,賀掌櫃的那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呂方卻不認識眼前這人,“你是?”


    “我是住在賀掌櫃隔壁的。來了一隊騎兵,說要拿什麽人呢,賀掌櫃的被擋在裏麵出不來。”來人匆匆說。


    騎兵?


    呂方的腦子裏頓時迴想起之前氣勢洶洶進城的那隊人。


    是來找賀家麻煩的?


    “你等等我!”


    呂方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向著後院裏走去。


    那對騎兵肯定有來頭,但牽扯到賀家,他不能不管。現在新型白酒可就靠著賀許泉、賀誌高父子兩管著。


    他把八麵漢劍和64式都拿了出來,別在腰間。


    這是保命的東西。


    再走到外麵,想想,又迴頭對鋪子裏喊道:“竹兒,你陪我出去趟!”


    若是要動手,六品的竹兒顯然比他靠譜多了。不到生死關頭,絕不能用64式。


    “好呢!”


    竹兒在裏麵答應,連忙走出來。


    兩人跟著那看起來四十餘歲的“鄰居”離開。


    跑進巷子裏,呂方才發現不是去清溪坊,而是自己後來買的那個宅院,說道:“你說的賀掌櫃,是賀誌高?”


    “是啊!”


    那人帶著些疑惑之色道,“就是他。他跟我說,他是給您做掌櫃的,那酒坊是您的生意。”


    “嗯,沒錯。”


    呂方點點頭。


    神情凝重。


    到那宅院。


    一排騎兵一字排開列在外頭,將宅院的大門牢牢堵住。


    呂方看到眼前景象,眼皮不禁是跳了跳。


    此時此刻,賀誌高躺在地上,捂著肚子,臉色蒼白。胸前和嘴角有著血跡。


    一個女人被一個騎兵揪在手裏,臉上有著明晃晃的巴掌印。


    還有一個孩子,也被一個騎兵如拎小貓般拎著脖頸,正在哭泣。


    “跑?”


    “美人,你能跑到哪裏去呢?”


    那錦衣玉帶的公子哥站在女人的麵前,嗤笑著,無意識揮動著手裏的馬鞭。


    美人?


    呂方之前並沒有見過這個女人,現在瞧見,長得還真挺漂亮。雖說不如陳幼熙,但也是有十足的風韻。


    這就是賀誌高說的那個帶著娃的女人?


    這家夥什麽鬼?連有娃的婦女都要搶?


    宅院裏,賀誌高招的另外兩個漢子和小孩隻是畏懼看著,沒有敢走出來。


    呂方腳步頓了頓,終是帶著竹兒向前麵走去。


    然後,被兩個騎兵攔住。


    那公子哥迴頭,看著呂方,又瞧瞧賀誌高,嗤笑道:“這就是你說的什麽東家?這縣城縣令的弟弟?”


    繼而再看向呂方,“你……敢管本少的事麽?”


    臉上盡是嘲弄、譏諷之色。


    這讓呂方不禁又想到了梁棟。


    這個家夥的來曆肯定不怎麽簡單。


    從理智上來說,自己是不應該管這件事情的。畢竟,這事其實和賀誌高沒有什麽關係。


    自己任由這個家夥把女人和孩子帶走,也並不會有什麽損失。


    隻是……良心上過意不去。


    若是什麽都不做,自己以後偶爾想起這女人和孩子,心裏會不會愧疚和後悔?


    呂方直視著公子哥,道:“光天化日的,閣下在我的地盤搶我的人。敢不敢,我覺得我都應該管。”


    他的話,讓得公子哥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繼而又笑,“是麽?你可知道我是誰?可承擔得起後果?”


    呂方道:“還未請教。”


    公子哥道:“茶陵軍聽說過麽?我爹,是茶陵軍總都統製。”


    呂方和竹兒的瞳孔同時縮了縮。


    茶陵軍!


    在大渝朝,各州府、縣城都有衙役、兵丁,但是,這些都隻是民兵。他們的職責隻是緝拿盜匪、維護治安等等。


    而在州府、縣城之外,還設立有駐軍,這些,可就是正規軍了。


    他們的職責是運送軍餉、糧餉,再有就是鎮壓叛亂等等。總而言之,幹的那都是大事,戰鬥力也遠非民兵可比。


    茶陵軍,就是隔壁衡州的一處駐軍。


    總都統製這個官兒,屬於武官,品階卻也還要在呂梁之上。


    話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哪怕是各地文官,可都不願意招惹這些帶有實權的武將。


    他們也不歸當地的文官管轄。


    公子哥看著呂方沉默,臉上恢複了嘲弄之色,“現在滾蛋,本少看在你哥的麵子上,不找你的麻煩。”


    “理由。”


    呂方淡淡道。


    這話讓公子哥微微愣了愣,“本少的身份,還不夠?”


    說完,看著呂方紋絲不動,又道:“沒想到這小小寧遠縣,倒也有個不怕死的。縣令之弟,殺了的確有點兒麻煩,不過……嘿……”


    他忽地揮了揮手,“打斷他的手腳。”


    臉上,是種病態的笑容。


    就在呂方麵前的那兩個騎兵刹時就動起手來。


    不過竹兒的動作比他們更快。


    隻見得竹兒忽地躥到呂方麵前,接連兩掌拍出,便將這兩個騎兵打得向後麵踉蹌退去。


    呂方臉色微沉。


    不愧是正規軍。


    若是普通人,不可能受得住竹兒這兩掌。隻能說明,這些騎兵都是武師。


    他往後麵退了兩步,手向著腰間摸去。


    而那公子哥也是愣了愣,輕哼了聲。


    顯然沒想到,跟在呂方身邊的竹兒竟然還是個高手。


    這時候,另外那些個騎兵也都衝了過來。


    “哼!”


    竹兒輕哼了聲,不退反進,向著這些騎兵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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