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直到太陽從窗外透進來,從呂方的屁股蛋移到臉上,他才醒來。


    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


    隻覺得渾身軟綿綿的。


    昨夜可是被陳幼熙“揉筋挫脈”給折騰壞了。


    偏頭瞧旁邊的陳幼熙。


    她青絲淩亂,仍然睡得香甜,嘴角還勾著微微的弧度。


    這讓呂方很是有點兒自豪。


    昨晚上自己破釜沉舟,大戰八百迴合,到底是讓這花魁娘子認輸求饒了。


    他躡手躡腳穿著衣服。


    下床,咕隆咕隆灌了兩杯茶。


    舒坦許多。


    又迴到床邊,端詳陳幼熙絕美的臉蛋半晌,沒忍心將她叫醒。壓下心中那想要再梅開x度的念頭,從錢袋裏掏出兩張百兩的銀鈔,放在枕頭旁邊,然後出門。


    到樓下,王思棟竟然還在等著。


    “方哥兒!”


    看到呂方下樓,就跑上前擠眉弄眼,還偷偷對呂方豎起大拇指,“你可真厲害,昨晚上那動靜……”


    他昨晚上就睡在呂方的隔壁。


    饒是以呂方的臉皮,都不禁覺得有些臉色發燙,道:“你小子……昨晚上不會是讓清倌兒陪你撫了一夜的琴吧?”


    王思棟頓時臉色訕訕起來,道:“後來叫了兩個紅倌兒。”


    “嗬。”


    呂方嗤笑。


    就知道這家夥忍不住。


    王思棟好像受到刺激,道:“你……你都在這過夜了,要不是為了等你,我肯定是不會叫的。”


    呂方懶得和他爭辯,又伸懶腰舒展舒展了筋骨,抽抽鼻子,放眼掃過大堂裏。


    許大娘正站在櫃台那,向著這邊偷瞄。


    臉色有點兒複雜。


    花魁娘子……到底還是被這位呂大少把守宮砂給抹去了。


    “許大娘。”


    呂方對她招招手。


    許大娘邁著小碎步走過來,“呂少。”


    呂方從錢袋裏掏出張五十兩的銀鈔,直接塞到她手裏,道:“照顧好幼熙娘子,懂?”


    許大娘看著手中銀鈔,眼睛放光,連連點頭,“懂!懂!”


    她可沒真沒想到,呂方會這麽大方。


    竟然是五十兩的銀鈔!


    這哪怕對她來說,也是筆巨款。在醉花樓負責瑣事,常常會有些好處,但通常也就是些許碎銀而已。


    隻心裏又疑惑,呂大少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揮金如土了?發財了?


    以前他可沒這麽大方,給自己好處也就幾錢碎銀而已。那還得是自己給他留著滿意的剛入行的紅倌兒的情況下。


    “老身保證將幼熙娘子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想了想,許大娘又連連拍著胸脯保證道。隻年歲大了,再難驚起什麽波濤洶湧。


    呂方說:“她想吃啥,就給她買啥。伺候好了,本少以後不會少你的好處。”


    還有?


    許大娘眼中光彩更亮,臉都笑成了老菊花,“謝謝呂少,謝謝呂少。”


    連王思棟看著呂方的手筆,都有些發懵。他不是寧遠縣公子哥們裏邊逼格最高的,但絕對是最有錢的。


    可即便是他,以前也從未有過這樣的闊綽時候。


    “走吧!”


    呂方瞧瞧樓上,往醉花樓外走去。


    王思棟迴過神,連忙屁顛屁顛跟上。


    剛到外邊,就問道:“方哥兒,你這出手是不是太大方了?那可是五十兩,都夠睡多少個姑娘了。”


    呂方撇撇嘴,“目光短淺。你覺著,我還看得上醉花樓裏的其他姑娘?”


    王思棟咽了口口水,“那倒也是。”


    隨即想起什麽,“原來你以前沒睡過幼熙小娘子啊。滋味……怎麽樣?”


    呂方眉毛往上挑了挑,“以後,請叫我十郎居士。”


    “十郎居士?”


    王思棟摸不著頭腦。


    看著呂方直接往縣衙方向走,又追上去,“方哥兒,你不去我家啊?”


    呂方道:“今日還有事,等忙完了再去。”


    王思棟點點頭,“大概什麽時候?”


    呂方道:“起碼得是下午了。”


    “行吧……”


    王思棟輕輕歎息了聲。


    看方哥兒這容光煥發的樣子,估摸著,自家那也算漂亮的姐姐,得到方哥兒的希望是越來越渺茫了。


    ……


    和王思棟就在街上分別,呂方迴了縣衙。


    直接到院子裏,竹兒、芙兒都在裏邊,凝兒、梅兒也在。


    四個丫頭圍著張方桌坐著,有說有笑。


    原來是在打牌。


    這算是這個年代罕見的娛樂節目,這種紙牌玩法,名叫“馬吊”。


    倒黴蛋之前也常和那些狐朋狗友玩,但估計是智商不高,牌運也不濟,所以是輸多贏少。


    穿越過來以後,呂方沒這閑工夫,再者覺得這種玩法也沒什麽趣,沒有做過嚐試。


    說起來,這還是初次親眼看到這個年代的人打牌。


    他走過去,笑道:“打馬吊呢?”


    “少爺。”


    凝兒、梅兒都喊他。


    竹兒輕輕抿嘴。


    芙兒則是哼了聲,不理他。


    呂方當然知道是怎麽迴事,訕訕笑兩聲,道:“那你們玩著,我出去趟。”


    心裏卻也想著,自己要不要把撲克牌、麻將發明出來,以後在家閑著的時候,也能和竹兒她們幾個丫頭解解悶。


    竹兒終於出聲,“少爺你剛剛才迴來,又要去哪?”


    呂方道:“去禹師府上。”


    “哦。”


    竹兒這才臉色稍紊,點點頭,“要我陪著去麽?”


    呂方擺擺手,“不用。”


    說著往自己房間裏走去。


    這迴真不打算帶什麽禮物,隻是拿上那些科舉資料就出門。


    走到院門口,芙兒忽然說:“少爺今晚上不會又不迴來吧?”


    呂方撓撓頭,道:“肯定會迴來的。”


    心裏又補充了句,隻是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剛剛見識過陳幼熙在床上的萬種風情,他還真有食髓知味的感覺。


    出了門,到禹元緯府外。


    呂方看到禹府外邊停著輛馬車,赫然正是梁思琪的那輛。還有兩個穿黑袍的武師站在旁邊。


    梁思琪來了?


    這讓他有點兒猶豫,自己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但想想,自己和梁思琪之間已經沒有什麽過節,甚至勉強算得上是朋友。都到這了,不進去看看似乎也說不過去。


    梁思琪好歹也在詩集的事情上幫過自己,讓自己避免了不少麻煩。


    他在兩個武師的注視下,扣響了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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