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婧語不敢置信地抬頭，眼底深深一痛，又咬著嘴唇低下頭不語。
奚婧妍見她這副模樣，冷嗤道：
“我怎麽會是跟你一起出生的！廢物一個！”
說著她頭也不迴地揚長而去。
隻留奚婧語獨立站在原地，默默流淚。
……
第二日黎清玥一早繼續給奚問岩把脈施針後，便迴到住處歇息。
這幾個月來她一邊扶持宇文琮，一邊熟悉冉族事務、整理冉族千年的傳承，還要時時注意梁國的動向。
盡管梁國那邊主要都是蕭煌在運籌帷幄，不需要她掌握什麽細節，但許多重要決定都是兩人商討著做出的，仍是占用了一部分精力。
這樣算下來，如今沒有北蒼事務纏身，梁國的消息也還要幾日才能到達，黎清玥總算是無事一身輕，可以好好放鬆幾天。
隻是剛迴去沒多久，突然有師弟過來傳話，說族長讓兩人去正殿議事。
黎清玥跟蕭煌對視了一眼，都有些驚訝。
蕭煌問來報信的人：
“師父可說是何事了？”
那師弟搖頭道：
“並沒有講，隻說請二位盡快過去。”
黎清玥心知雖然奚問岩經她施針後狀態好了不少，但總歸不宜操勞。
可他卻要在正殿議事，足以說明事情很重要。
兩人當下不再耽擱，直接去了正殿。
一進殿門，黎清玥就被裏麵的陣仗驚了一下。
她如今已經知道，白衣翠竹是浮翠峰從上至下的標配，也已能從翠竹繡紋和腰上弟子牌的不同，區分出族長、長老和不同級別的弟子。
眼看著大殿裏有好幾位長老，其中就有之前見過的二長老。
每個長老身後都站著兩三名弟子，看服飾便知是各位長老的親傳弟子。
而奚問岩坐在正前方的主位上，身旁是奚敬淵隨侍。
兩人一踏入大殿，所有的目光便全都集中過來，若是一般人此刻怕是要惴惴不安了。
好在黎清玥和蕭煌早已習慣了在各種場合成為焦點，心理素質都不是普通的強大。
她此刻隻是隱隱有種猜測，看來在奚族這些日子，又難以平靜度過了。
奚問岩雖看不見，耳力越著實敏銳，立刻聽出是兩人到了，滿麵慈祥地開口道：
“是煌兒和清玥來了吧？”
兩人走到殿前，施過禮後，蕭煌問道：
“不知師父叫我二人來此，有何吩咐？”
奚問岩臉上笑意淡了些，卻顯然不是衝著蕭煌，而是朝一位長老的方向側過頭，說道：
“三長老此事既然是你提出，那你便親自跟他們說吧！”
黎清玥轉頭看向三長老，她早就發現他身後站著的，正是奚婧妍和奚婧語兩姐妹，顯然她們都是三長老的關門弟子。
此刻兩姐妹其中一人正低著頭，雙手絞著衣襟，情緒似乎很低落，應該是奚婧語沒錯了。
而奚婧妍正看過來，唇角帶著一絲隱秘的得意，黎清玥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
就在這時，三長老突然嗤笑了一聲，開口道：
“就是這小女娃自稱能治好族長的病？族長，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就算你處處偏疼自己這寶貝徒弟，也犯不上拿身家性命來慣著他啊！”
黎清玥神色一肅，朝他微微施了一禮，正色道：
“清玥雖年紀輕，但於醫術一道從不妄言自己做不到的事，身為醫者濟世救人，斷沒有拿病患性命開玩笑的道理。”
這老頭一開口就相當不客氣，甚至連族長的麵子都不給，這她能忍？
三長老被她這客客氣氣的一懟弄得有氣沒處撒，當即不再繞彎子，冷笑道：
“你一張嘴說得輕鬆，可萬一治出了問題，族長有個三長兩短，你擔得起責任嗎？我們憑什麽要相信你？”
族長淡聲道：
“命是老夫自己的，要不要相信大夫難道老夫自己都做不了主？”
三長老不認同地皺眉：
“若是普通弟子這樣說也便罷了，但族長關係到全族興衰，怎可如此兒戲！”
他這話一出，二長老第一個附和道：
“沒錯！族長這病就算找了奇茸草、讓大長老親自出手，也不敢說有把握治好，這女娃才多大？難道她能比大長老還有本事？”
四長老和五長老雖沒說話，卻也都是一臉認同的表情。
黎清玥總算明白了今天這一出是在鬧哪樣。
看來是奚問岩在安排族內事務的時候，說了要讓自己醫治的事，但這幾個長老覺得不靠譜，這才全程把自己找來當麵問個清楚。
奚問岩見這些人反對，凝眉側頭向大長老的方向：
“師兄，我問你一句，煌兒當年身上的毒，你如今可有把握解掉？”
大長老一直冷眼旁觀未作表態，目光卻一直在蕭煌和黎清玥兩人身上來迴巡視，似在思考什麽。
聽到這問話，大長老捋了捋胡須微微搖頭道：
“當年這孩子的毒我便毫無辦法，這幾年來倒是有了些眉目，但最多隻能壓製，並沒有把握解掉……不過，我今日觀煌兒的氣色，當是已無大礙了？”
奚問岩淡然一笑：
“煌兒的毒已盡解，正是我這徒媳的功勞。”
大長老顯然一驚：
“此話當真？煌兒你過來，讓師伯給你把把脈！”
蕭煌微微頷首，信步走上前伸出手，大長老把過脈後神色越發驚訝，自言自語道：
“竟真的全解掉了……且未傷內腑，沒留半分隱患！這、這怎麽做到的！”
蕭煌微微一笑，說道：
“師伯別看玥兒年紀小，可她的本事不僅如此，我曾在北境受過致命重傷，直達心肺，硬是被玥兒從鬼門關拉了迴來，她既然說能醫好師父，我便相信她。”
大長老仍覺得不可思議，沉吟片刻卻點了點頭，看向奚問岩：
“若煌兒所言屬實，老夫以為，倒可以一試。”
還沒等奚問岩說話，三長老卻站出來反對道：
“這怎麽行！此事關於族長性命，你如此積極地想讓這女娃醫治族長，不會是希望他出了事，覬覦這族長之位吧！”
大長老怒道：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二長老輕笑了一聲：
“師兄莫要發怒，師弟他不過是關心族長，心急了些，卻也不是沒有道理。”
大長老氣得七竅生煙，正要發火，奚問岩沉聲道：
“都別吵了！”
大長老這才壓住火氣，仍是一臉氣憤。
就在這時奚婧妍突然上前一步，柔聲說道：
“各位長老，其實要想知道黎清玥是否有資格醫治父親，也不難。”
奚問岩微微一愣：
“你有什麽想法？”
奚婧妍見她這副模樣，冷嗤道：
“我怎麽會是跟你一起出生的！廢物一個！”
說著她頭也不迴地揚長而去。
隻留奚婧語獨立站在原地，默默流淚。
……
第二日黎清玥一早繼續給奚問岩把脈施針後，便迴到住處歇息。
這幾個月來她一邊扶持宇文琮，一邊熟悉冉族事務、整理冉族千年的傳承，還要時時注意梁國的動向。
盡管梁國那邊主要都是蕭煌在運籌帷幄，不需要她掌握什麽細節，但許多重要決定都是兩人商討著做出的，仍是占用了一部分精力。
這樣算下來，如今沒有北蒼事務纏身，梁國的消息也還要幾日才能到達，黎清玥總算是無事一身輕，可以好好放鬆幾天。
隻是剛迴去沒多久，突然有師弟過來傳話，說族長讓兩人去正殿議事。
黎清玥跟蕭煌對視了一眼，都有些驚訝。
蕭煌問來報信的人：
“師父可說是何事了？”
那師弟搖頭道：
“並沒有講，隻說請二位盡快過去。”
黎清玥心知雖然奚問岩經她施針後狀態好了不少，但總歸不宜操勞。
可他卻要在正殿議事，足以說明事情很重要。
兩人當下不再耽擱，直接去了正殿。
一進殿門，黎清玥就被裏麵的陣仗驚了一下。
她如今已經知道，白衣翠竹是浮翠峰從上至下的標配，也已能從翠竹繡紋和腰上弟子牌的不同，區分出族長、長老和不同級別的弟子。
眼看著大殿裏有好幾位長老，其中就有之前見過的二長老。
每個長老身後都站著兩三名弟子，看服飾便知是各位長老的親傳弟子。
而奚問岩坐在正前方的主位上，身旁是奚敬淵隨侍。
兩人一踏入大殿，所有的目光便全都集中過來，若是一般人此刻怕是要惴惴不安了。
好在黎清玥和蕭煌早已習慣了在各種場合成為焦點，心理素質都不是普通的強大。
她此刻隻是隱隱有種猜測，看來在奚族這些日子，又難以平靜度過了。
奚問岩雖看不見，耳力越著實敏銳，立刻聽出是兩人到了，滿麵慈祥地開口道：
“是煌兒和清玥來了吧？”
兩人走到殿前，施過禮後，蕭煌問道：
“不知師父叫我二人來此，有何吩咐？”
奚問岩臉上笑意淡了些，卻顯然不是衝著蕭煌，而是朝一位長老的方向側過頭，說道：
“三長老此事既然是你提出，那你便親自跟他們說吧！”
黎清玥轉頭看向三長老，她早就發現他身後站著的，正是奚婧妍和奚婧語兩姐妹，顯然她們都是三長老的關門弟子。
此刻兩姐妹其中一人正低著頭，雙手絞著衣襟，情緒似乎很低落，應該是奚婧語沒錯了。
而奚婧妍正看過來，唇角帶著一絲隱秘的得意，黎清玥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
就在這時，三長老突然嗤笑了一聲，開口道：
“就是這小女娃自稱能治好族長的病？族長，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就算你處處偏疼自己這寶貝徒弟，也犯不上拿身家性命來慣著他啊！”
黎清玥神色一肅，朝他微微施了一禮，正色道：
“清玥雖年紀輕，但於醫術一道從不妄言自己做不到的事，身為醫者濟世救人，斷沒有拿病患性命開玩笑的道理。”
這老頭一開口就相當不客氣，甚至連族長的麵子都不給，這她能忍？
三長老被她這客客氣氣的一懟弄得有氣沒處撒，當即不再繞彎子，冷笑道：
“你一張嘴說得輕鬆，可萬一治出了問題，族長有個三長兩短，你擔得起責任嗎？我們憑什麽要相信你？”
族長淡聲道：
“命是老夫自己的，要不要相信大夫難道老夫自己都做不了主？”
三長老不認同地皺眉：
“若是普通弟子這樣說也便罷了，但族長關係到全族興衰，怎可如此兒戲！”
他這話一出，二長老第一個附和道：
“沒錯！族長這病就算找了奇茸草、讓大長老親自出手，也不敢說有把握治好，這女娃才多大？難道她能比大長老還有本事？”
四長老和五長老雖沒說話，卻也都是一臉認同的表情。
黎清玥總算明白了今天這一出是在鬧哪樣。
看來是奚問岩在安排族內事務的時候，說了要讓自己醫治的事，但這幾個長老覺得不靠譜，這才全程把自己找來當麵問個清楚。
奚問岩見這些人反對，凝眉側頭向大長老的方向：
“師兄，我問你一句，煌兒當年身上的毒，你如今可有把握解掉？”
大長老一直冷眼旁觀未作表態，目光卻一直在蕭煌和黎清玥兩人身上來迴巡視，似在思考什麽。
聽到這問話，大長老捋了捋胡須微微搖頭道：
“當年這孩子的毒我便毫無辦法，這幾年來倒是有了些眉目，但最多隻能壓製，並沒有把握解掉……不過，我今日觀煌兒的氣色，當是已無大礙了？”
奚問岩淡然一笑：
“煌兒的毒已盡解，正是我這徒媳的功勞。”
大長老顯然一驚：
“此話當真？煌兒你過來，讓師伯給你把把脈！”
蕭煌微微頷首，信步走上前伸出手，大長老把過脈後神色越發驚訝，自言自語道：
“竟真的全解掉了……且未傷內腑，沒留半分隱患！這、這怎麽做到的！”
蕭煌微微一笑，說道：
“師伯別看玥兒年紀小，可她的本事不僅如此，我曾在北境受過致命重傷，直達心肺，硬是被玥兒從鬼門關拉了迴來，她既然說能醫好師父，我便相信她。”
大長老仍覺得不可思議，沉吟片刻卻點了點頭，看向奚問岩：
“若煌兒所言屬實，老夫以為，倒可以一試。”
還沒等奚問岩說話，三長老卻站出來反對道：
“這怎麽行！此事關於族長性命，你如此積極地想讓這女娃醫治族長，不會是希望他出了事，覬覦這族長之位吧！”
大長老怒道：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二長老輕笑了一聲：
“師兄莫要發怒，師弟他不過是關心族長，心急了些，卻也不是沒有道理。”
大長老氣得七竅生煙，正要發火，奚問岩沉聲道：
“都別吵了！”
大長老這才壓住火氣，仍是一臉氣憤。
就在這時奚婧妍突然上前一步，柔聲說道：
“各位長老，其實要想知道黎清玥是否有資格醫治父親，也不難。”
奚問岩微微一愣：
“你有什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