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聽我說,今日我和朋友到此地,實乃機緣巧合,難得景色美麗,恰逢月夜流星,因心中所願,忽而有感,所以才想給身旁的朋友贈詞一首,既然大家願意給小弟做個見證,今日我便賦詞一首,祝願她的願望能夠早日實現!”


    馮小寶豁了出去,大聲招唿著周圍前來看熱鬧的遊客們,圍觀的眾人們轟然叫好。


    當即就有畫舫的小廝,將宣紙鋪在桌上,將黑色的染料作為墨汁,繪筆作為管城子。


    “閣下請!”


    一個穿著白色對領袍衫,頭帶黑色襆巾的少年擺手見禮道,看模樣有20歲上下,應該是畫廊小廝的主人。


    馮小寶也不推辭,大膽的拉著陳有晗的玉手,來到宣紙桌旁邊。


    陳有晗嬌軀輕顫,並沒有掙脫。


    此時燈火輝明,橫跨洛水的黃道橋、天津橋、星津橋巍峨獨立,橋下的洛水沿岸停泊著萬國舟帆,天津橋間臨著的南北角樓,多有文人墨客,遷客騷人,如後世的李白、白居易等皆寫詩讚歎。


    馮小寶端起筆,將筆尖放在以燃料做的墨汁中摩挲。


    “不知閣下你要做的是哪一首詞?”白衫的少年人問道。


    馮小寶迴答道:“青玉案!“


    “新詞牌?可是源自東漢末年張衡的《四愁詩》:美人贈我錦繡緞,何以報之青玉案,此句所得?”


    白衫中年人不愧胸有錦繡,旁邊的旅客和一些年輕的仕子無不驚訝其學識淵博。


    馮小寶道:“正是,原來行家,敢問老兄高姓大名。”


    少年人答道:“梓州陳子昂。”


    臥槽,真是大名人。


    陳子昂啊,陳子昂。


    你不去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跑到這裏來拆我台?


    在你這個曆史大詩人麵前,我不太好發揮啊。


    本來馮小寶還想自己作一首詞,畢竟自己後世也是寫了很多的詩詞,但如今拿出來倒是顯的班門弄斧了。


    “伯玉,你好!”馮小寶苦笑道。


    陳子昂驚訝道:“閣下認識我?”


    馮小寶心道你官太小了,還接觸不到我這當朝國師,否則咱倆早就認識了。


    “伯玉才高八鬥,在下聞名已久啊,今日有緣相見,幸會,幸會。”


    陳子昂狐疑,自己雖說剛在二月中了進士,也隻不過是被授麟台正字,雖然平時比較高調,但是也不至於世人皆知的地步。


    旁邊的眾人見兩人閑聊,大感浪費光陰,皆催促道:“兩位公子切莫再拉家常,我們等得連肚子都咕咕叫了。”


    老板娘見縫插針道:“本店的胡辣湯今日一律九折,本店雖然位置較小,但胡辣湯卻是管夠。”


    話說到這個份上,有些旅客叫道:“那便給我來一碗,老板娘,洛陽的胡辣湯我已經嚐了十家大店,若是你的小店味道不及,休怪我說話不客氣!”


    老板娘頓時罵道:“老娘敢說附近的胡辣湯都是自己調的口味,但正宗隻此我一家,我胡三娘做生意向來誠信為本,絕不欺客!”


    “誠信為本可不是嘴上說說的,倒也好驗證,若是這位公子能夠做出上等的詩詞,今後的胡辣湯我便隻吃你這家,如何!”


    這是老板娘請的托吧?


    這種話都能說出口。


    馮小寶不禁腹議,此時墨汁已經調的差不多。


    看著眾人期待的眼神,他落筆寫下第一句: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陳子昂擊節攢道:“好一個東風夜放、吹落星雨,洛陽的盛景在閣下筆中栩栩如生,伯玉自歎不如。”


    圍觀的後排觀眾們隻見前麵的人都聲聲叫好,但又不知道寫了什麽,都大喝著讓前麵的人將詩句讀出來,一時間黃道橋和星津橋的旅客也紛紛傳頌,天津橋臨建的四角酒樓,賓客們簇擁著身體擠在隔窗眺望。


    其中最著名的董家酒樓,也就是後世李白、白居易經常光顧的大唐名樓,更是在三樓傾瀉的長幅上開始讓書法大家下筆掛出,第一句便讓賓客們望文矗立,氣氛熱烈。


    馮小寶露出法明的招牌式笑容,對旁邊沉吟的陳有晗道:“今天是有晗第一次看流星雨,你許的願望是什麽呢。”


    陳有晗露出嬌羞的神色,臉色緋紅,嗔怒道:“大家都等著你寫下一句呢,不要走神好嗎?”


    馮小寶哈哈一笑,繼續寫第二句: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寫罷筆尖輕抖,宛如蛇象的行書跳躍般在宣紙上翩翩起舞,筆走龍蛇,令人歎為觀止。


    恰洛水橋下的坊船中傳來悅耳動聽的蕭聲,悠揚纏綿,正中文題。


    陳子昂激動道:“未請教閣下大名,如此文采,何愁天下不識君啊!”


    在第二句詩詞由旅客們口口往隔壁雙橋和酒樓的傳誦聲中,馮小寶笑道:“在下辛棄疾!”


    “辛老弟大才,棄疾二字莫非是年少多病,因而聲名不顯?”


    陳子昂握著他的手,感覺相見恨晚。


    馮小寶心想自己雖然抄詩,但是總算沒有欺世盜名,老辛啊老辛,相必你也會原諒我的。


    “非也,伯玉兄,棄疾二字乃意境所發,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此謂棄疾。”


    馮小寶一本正經的胡謅道。


    “妙哉!妙哉!辛老弟家學淵博,伯玉有機會定會拜見。”


    “一定,一定。”


    “不知辛老弟的老家在何處,定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啊!”


    “我的老家在蜀地成都,我聞伯玉兄乃是梓州人,莫非是蜀地的那個梓州?”


    “對啊,原來我與辛老弟是老鄉。”


    “幺哥,我們倆個搞些爪子,家門兒老鄉都不認安。”


    “幺弟,老子沒想在這哢哢角角遇到你,你在整些啥子安。”


    兩人操著一口椒鹽四川話,惺惺相惜,引以為知己,感覺有聊不完的話題。


    正當旁邊的眾人聽的稀裏糊塗之際,一個提著金燦燦禮盒的酒樓小廝衝進人群,他身上有著‘董’的字樣,旅客們知他是董家酒樓的小二,紛紛讓開道路。


    董小二見到馮小寶後,單膝跪地道:“董家酒樓催詩!特奉貞觀年間的陳年小紅槽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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