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陳靖洋也能理解。畢竟除了陳靖洋之外,曾經也有很多人拉起過武裝來反抗殖民者的統治。


    但是就像那個穿越者行業之中的共識說的那樣,南洋是洋人勢力最為根深蒂固的地方之一。


    而且在這裏華人基本上是孤立無援,是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想要在這裏發展起一支華人勢力實在是太難了。


    之前所有嚐試過的人都失敗了,蘭芳和戴燕就是兩個失敗者。


    而每一次失敗,華人都將流很多很多的血,不知有多少家庭會就此破碎。


    所以,婆羅洲的華人是真的被殺怕了。他們敢在陳靖洋已經跟荷蘭人打起來的情況下,對自己表示支持,甚至給自己送東西,這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可是!


    真正麻煩的還在後麵!


    這天,有兩個人來到了陳靖洋的根據地拜訪。


    他們兩個在婆羅洲也算是大名鼎鼎了,一個叫李彪一個叫王一鶴。


    這兩個人都非常的不簡單,李彪是天河會(杜撰別聯想)的會長,而王一鶴是群星社(杜撰別聯想)的會長。


    他們兩個可以算是陳靖洋未來統禦整個婆羅洲華人的兩個最大阻礙了。


    天河會的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的天地會。


    在蘭芳建國的曆史上,曾經有過一段和天地會的鬥爭史。


    後來的結果大家都知道了,蘭芳公司贏了。可是在同天地會的鬥爭之中,兩者也在相互影響著,蘭芳也繼承了很多來自天地會的製度。


    而天地會在失敗之後,也沒有就此消亡,而是繼續在南洋各地活動。


    可是,蘭芳大統製共和國曾經有過一段極盛時期。那時的蘭芳幾乎統治了整個婆羅洲,天地會的勢力基本上被逐出了婆羅洲,隻剩下一個分支天河會還在婆羅洲之中活動。


    後來隨著蘭芳國勢的衰落,天河會迅速的將自己的影響力擴張到蘭芳影響不到的地方,就此成了婆羅洲之中,除了蘭芳之外的第二大勢力。


    等到蘭芳滅亡之後,天河會就成了當之無愧的婆羅洲第一大華人勢力。


    因為曆史的原因,所以天河會對複興蘭芳從來就沒有一點興趣,甚至他們還有些抗拒蘭芳的複興。


    這種感情自然也會影響他們對陳靖洋的態度,如果陳靖洋和李彪談不攏,婆羅洲以後會怎麽樣還很難說。


    而群星社的情況就更特殊了!這個組織或許對蘭芳在婆羅洲的統治造不成太大的影響,但是對蘭芳的未來卻有很大的影響,因為他們是革|命黨。


    很快,陳靖洋就見到了這兩個人,此二人站在一起也算是各有千秋了。


    李彪人如其名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彪悍的中年漢子,他的身高足有一米七五左右,在這個年代的南洋,他絕對算是一個大漢了。


    而且他的臉上總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覺,這也難怪,和後世的三合會一樣,現在的天河會早已經發展成了一個武裝暴力團夥性質的組織。


    能成為這樣一個組織的領導人,李彪自然不是什麽善茬。


    隻是,雖然氣質非常的威嚴,可是李彪的眼中卻沒有多少殺氣,反倒是有幾分平和與睿智。


    總的來說,李彪給陳靖洋的第一感覺就是——草莽英雄。出身草莽,但是身上的英雄氣卻很重。


    王一鶴就不一樣了,這人同樣人如其名,是一個如仙鶴一般孤傲的年輕人。


    雖然他臉上一直帶著笑意,但是即便是隔著厚厚的眼鏡片,陳靖洋依然能從王一鶴的眼中看到幾分傲氣。


    不僅如此,在明知自己要走山路的情況下,王一鶴居然硬是穿著白西裝和白皮鞋趕到了這裏,更離譜的是,他居然還能保持渾身上下一塵不染。


    陳靖洋覺得,這人一定是個出身優渥的大少爺,隻不過......結合他的年紀和他的身份,陳靖洋不由得想起了一句成語——“秀才造反”。


    不僅陳靖洋在觀察他們二人,這兩人也在觀察陳靖洋。


    草莽英雄李彪在陳靖洋的身上看到了不次於他的威嚴和煞氣,他知道,陳靖洋跟自己身邊的這個秀才不一樣,也是一個手上沾了血的英雄。


    而王一鶴對陳靖洋也非常滿意,因為他發現陳靖洋不同於他身邊的這個莽夫,他能從陳靖洋的身上嗅到一些書卷氣。


    沒來由的,兩人都從陳靖洋的身上找到了共同點,都覺得自己此行或許會比較順利。


    很快,陳靖洋就將他們領進了自己的“官邸”之中。


    說是官邸,實際上就是荷蘭人和土著們加緊蓋起來的一間土房,這裏現在是陳靖洋的臨時辦公室。


    說起來,這個辦公室還是陳靖洋自己要求大家幫忙蓋的呢。


    現在的陳靖洋確實需要一間辦公室,但是他的工作室著實是不怎麽適合。因為那裏除了他的核心技術就是他不能暴露的現代設施。


    所以,他隻能擺起官架子讓大家幫自己蓋一間辦公室。


    可是......


    讓陳靖洋想不到的是,眾人居然一點都不認為陳靖洋是在擺官架子,他們反倒是認為陳靖洋實在是太小家子氣了。


    大家普遍認為,既然自己已經不是野路子了。那各種機構自然是越氣派越好,否則不就從野路子變成草台班子了嗎?這怎麽能行呢?


    好在,陳靖洋的腦子還是比較清醒的,再加上現在蘭芳的條件也確實讓大家氣派不起來。所以,眾人也就接受了隻建一間小土房子的結果。


    當陳靖洋三人坐定之後,稍微寒暄了幾句,陳靖洋居然突然笑了!


    看著陳靖洋這莫名其妙的舉動,李彪和王一鶴對視了一眼,李彪便疑惑的問道:“陳大統製何故發笑啊?”


    陳靖洋笑著說:“對不起,是我失禮了。”


    說著,陳靖洋端起手邊的茶杯對二人說:“山中條件艱苦,靖洋在此以茶代酒向二位賠罪了。”


    王一鶴和李彪也滿不在乎的端起茶杯喝下了茶水表示了對陳靖洋的原諒。


    陳靖洋觀察到這兩人在喝下茶水之後都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他們看起來都非常的自然。


    陳靖洋在心中不由得暗自點頭,看來,這兩位都有點辦大事的本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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