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過大淩河的八旗兵拚死突圍,朝著來時的淺灘跑了迴去,但是依舊有上千人留在了西岸。


    而且逃跑的八旗兵也在河川裏倒下了上百人,戰馬也有不少,這讓淺灘有了堵塞的情況,流向下遊的水一片血色。


    z趙率教立馬讓人打掃戰場,並且向前來支援的沈壽崇致謝。


    沈壽崇是明末名將沈有容的第六子,也是宣州的武進士,被朱園推薦,在袁可立麾下效力。


    袁可立和沈有容在天啟初合作,在遼東頻頻擊敗八旗兵,努爾哈赤也是吃盡了苦頭。


    而沈有容也是一位從底層殺上來的狠人,在張居正死後,戚繼光因故被調離九邊,朵顏部首領長昂領兵三千餘騎進犯劉家口。


    但劉家口卻恰恰是沈有容的駐紮之地,當時的邊防延續戚繼光的防守方針“謹烽火,遠斥侯”。沈有容當夜二更時分聞得警報,僅帶家丁及跟役共二十九人迎敵。


    沈有容當時應該就與家丁等人住在窩鋪之中,身為千總,還親自守城,真做到了與士卒同甘苦。


    聞警後,身邊雖僅有這二十九人,但也得迎敵啊!“一出台而射死七十餘”,可見,沈有容是使用火器的高手。


    但鳥銃是前膛裝彈,使用極為繁雜,沈有容以及他的家丁能在夜間使用鳥銃瞬間擊斃七十餘敵人,沒有極為熟練的操作技巧,是鐵定做不到的。


    朵顏部的人還擊了,箭矢如雨。這二十九位健卒們都負了箭傷,沈有容也身中二矢。但他們不顧傷勢,奮力衝入敵陣,拚死砍殺。


    有六人打到了了主帳前,朵顏長昂因黑夜不辨明軍人數,又因上一次大敗的餘悸,下令撤退了。


    當時兵部說:“薊鎮修築台牆,原以匹馬不入為功。賊夷拆牆進邊,守台官軍若罔聞,防守何在?”


    為嚴肅軍紀,主兵把總李養性及傳烽守台官兵周養珠等十人皆被梟首傳示,還有八人受軍棍不過而亡。唯獨沈有容以首功得到了賞賜及對兵部的推薦,沈有容“由是知名”。


    這一戰,才是他軍旅生涯的真正開始。之後出征李氏藩國,拿下台灣擊敗倭寇,擊退荷蘭人,平定台灣,最後在遼東與袁可立激戰努爾哈赤。


    直到去年,剛被朱園推薦給朱由校啟用,剛到京城沒多久就病逝了,不過他還有八個兒子,其中三人史書有載,暫時隻啟用了六子沈壽崇,四子沈壽嶽準備參加科考。


    年幼的第八子沈壽嶢已經進了國子監,這位在在弘光朝響應金聲桓號召,組織義軍抗清,兵敗被殺。


    而四子沈壽嶽積極支持鄭森與張煌言抗清,於南明永曆十六年被斬首,因與鄭森相處,學的海戰。沈壽崇是與李自成交戰,守城戰死。


    隻從這三子的事跡來說,可謂是虎父無犬子。


    趙率教來到沈壽崇麵前道:“多謝沈指揮使出手相救,感激不盡!”


    沈壽崇迴禮道:“趙總兵客氣了,這都是督師的命令。”


    趙率教哈哈大笑,隨即說道:“賢侄日後必有乃父之風啊,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沈壽崇笑道:“趙舒客氣了,侄兒先迴督師那了,再會!”


    “再會!”


    .......


    嶽讬帶著一千多手下逃迴了大淩河東岸,每個人都是劫後餘生的表情,鬆了一口氣。


    嶽讬一臉沮喪道:“真是奇恥大辱,以往野戰,以我軍三千人就可以讓明軍潰敗,但如今潰敗的竟是我,我還有何麵目去見大汗?”說罷,就要提刀自刎。


    他的手下連忙攔住,帶著哭音道:“主子不可啊,這都是奴才們的錯,主子不要做傻事啊!”


    “主子,二貝子迴來了!”


    嶽讬連忙起身,就見碩讬急忙走來,碩讬驚訝道:“大哥,您怎麽這幅模樣了?”


    嶽讬歎了口氣說道:“你走之後,我就領兵渡河與明軍交戰,我與趙率教先接戰,一時間未能擊敗他,隨後明軍又來兩千多援兵,我隻能率部突圍,損失慘重。”


    碩讬有些自責道:“是弟弟來晚了,大汗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隻需要監視明軍動向。”


    嶽讬點頭道:“二弟,你就留在這裏,我迴去廣寧向大汗請罪!”


    碩讬有些擔憂道:“大哥打了敗仗,阿瑪恐怕會借此刁難大哥的,大哥還是別迴去了。”


    嶽讬搖頭道:“正是如此,我更應該迴去,放心好了,大汗不會懲罰太重的。”說罷,嶽讬就返迴廣寧去了。


    到了廣寧,嶽讬第一時間就是去拜見皇太極,正好其餘三大貝勒也在,他把自己戰敗,以及明軍火槍火炮犀利的情況都說給皇太極聽。


    而代善卻是怒喝道:“嶽讬,我給你三千人,你就帶迴來這樣的消息?你簡直是兩紅旗的恥辱,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大汗,嶽讬損兵折將,讓我大金在明國這邊失了顏麵,請大汗不用在意我的麵子,一定要對嶽讬嚴懲。”


    皇太極點頭道:“不錯,嶽讬你讓我大金蒙受了很大損失,本汗必須得懲罰你,就算你阿瑪求情也不行。”


    莽古爾泰笑道:“大汗,大貝勒怎麽會為嶽讬求情呢?不過,我倒是要為嶽讬求情,還請大汗看在嶽讬的苦勞上,從輕處罰。”


    阿敏也笑著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做爹把兒子拉下水,大汗,我也要為嶽讬求情。”


    皇太極心中一笑,隨即隻是削了嶽讬的一級爵位,便結束了這個事情。


    如今大家也都知道了,大金以少打多的事情恐怕已經少了,接下來與明軍主力交戰必須得小心些。


    ......


    廣寧大戰還沒有開始,天津水師趁著晚上,讓新軍和七千多客軍在複州附近的海域搶灘登陸。


    同時,已經有袁可立的家仆帶著書信在第二天進入複州城內,請劉興祚配合明軍奪取複州城。


    劉興祚看著眼前的人說道:“我早已經做好了準備,請你迴去告訴袁督師,今晚我一定配合朝廷拿下複州城,遼東苦東虜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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