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三,後金大軍抵達廣寧城,隨後,先鋒先行,十四號就到了大淩河的北岸,與明軍隔河相望,率領這支先鋒的乃是嶽讬和碩讬。


    嶽讬是鑲紅旗人,大貝勒代善的長子,早年投身戎馬,跟隨努爾哈赤攻遼沈,征蒙古,與父親代善同掌兩紅旗,先於天命十一年十一月封為台吉、貝勒。


    努爾哈赤去世後,以大局為重,力勸父代善擁立皇太極。後因其性情耿直,引起皇太極不滿,動輒獲咎,屢貶至貝勒。


    碩讬是正紅旗人,大貝勒代善第二子,早年有功,授為台吉。天命六年,跟從大軍進攻明朝,攻打奉集堡。


    天命十年,隨同三貝勒莽古爾泰救援科爾沁。天命十一年,跟從代善討伐喀爾喀巴林部,討伐紮嚕特部,兩戰皆有軍功,因功授為貝勒。


    不過在天聰元年,跟從二貝勒阿敏討伐朝鮮。因為得罪了皇太極,降為固山貝子。


    兩人的命運極為相似,早年間喪母,繼母和父親代善對待他們都很刻薄,故太祖大妃孟古哲哲(皇太極生母)受命讓嶽讬與皇太極一同撫養。


    但是碩讬沒有這樣的好運氣,這也就導致了碩讬以後得悲劇。


    當年後金準備從界藩城遷居薩爾滸城,努爾哈赤視察並指定各貝勒興建府邸的宅地。


    代善看到其長子嶽托修建的宅地比自己的好,就先後讓莽古爾泰和阿敏為自己請命說自己所居之地狹小,意欲霸占嶽托的宅地。


    天命五年九月,代善次子碩托因為無法忍受代善的虐待而突然失蹤,有人說其“叛逃”投奔明朝而去。


    在還未確定碩托是否叛逃時,代善即一口咬定碩托有叛逃之心;在找到碩托並且其本人明確表示並沒有叛逃後,代善還是向努爾哈赤三番五次請求斬殺碩托。


    代善的要求遭到了拒絕,努爾哈赤釋放了碩托。努爾哈赤由此開始調查代善給予兩個前妻之子的待遇問題。


    代善之子嶽托、碩托所領有的資產均比其他的異母弟弟差。


    這一點令努爾哈赤深惡痛絕,因為他小時候曾深受繼母虐待,所以他本人在對待諸子時十分注意,對於幼年喪母的褚英、代善給予的待遇稱得上是格外優厚。


    因此,努爾哈赤怒斥代善說:你也是前妻的兒子,何不想想我不是對你更親近嗎?你怎麽就被後妻蒙蔽得虐待已長大成人的兒子呢?何況我待你一直是特選良好的部民讓你專管,你為什麽就不能像我一樣將優良的部民賜給嶽托、碩托呢?


    於是努爾哈赤宣布廢除代善的太子之位,讓嶽托、碩托與代善分家。先鋒之位很是危險,但是代善絲毫不憐憫,爭取來先鋒位置,立馬交給了嶽讬和碩讬。


    兩人率領先鋒數千人抵達河岸,看見明軍在對岸隻是修建大淩河堡,碩讬笑道:“就這?阿瑪的心思可就落空了啊,哈哈哈!”


    嶽讬對於代善的怨恨沒有碩讬那麽強烈,他微微點頭,說道:“找地方渡河,我們去試探一下明軍,這樣也好給大汗交代。”


    “知道了,大哥。”碩讬當即領兵前去尋找渡河地點。


    他還沒有離隊,正在修建的大淩河堡內出現一隊,人數也有數千騎,他們正是袁可立訓練的巡撫騎兵標營。


    這支騎兵人人帶有1740型步槍,後麵還有野戰火炮,他們在距離八旗兵四百米左右,就停下了,隨後炮兵開始填充火炮。


    碩讬沒有離開,他調轉馬頭迴到嶽讬身邊道:“大哥,明狗要做什麽?”


    嶽讬搖搖頭,他也不清楚怎麽一迴事。


    實際上前麵的騎兵擋住了嶽讬他們的視線,等到二十門火炮填充完畢,他們才散開。


    嶽讬眼睛一睜,怒吼道:“奸賊,是火炮!快散開!”


    然而明軍把總已經下令,二十門火炮齊齊發射,瞬間落入八旗兵陣中,這一下子數十人人仰馬翻,戰馬也是四處奔逃。


    八旗兵正在後撤,沒多久,第二輪火炮齊發,這一次隻有十多人傷亡,同時八旗兵也已經逃出射程。


    營指揮使當即下令隊伍撤迴大淩河堡。


    逃出數裏遠的嶽讬停了下來,同時也讓部下停下,他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剛剛差一點就被一枚炮彈擊中,但是炮彈砸入地裏時,濺起的泥土潑了他一身。


    碩讬帶著手下過來,怒道:“大哥,我們得給明狗一個教訓!”


    嶽讬點頭道:“我們得過河去,你迴去告訴大汗,明軍野戰火炮威力巨大,我軍戰車或許抵擋不住!”


    “大哥小心!”說罷,碩讬當即帶上一隊人離開,往廣寧城而去。


    嶽讬當即喊道:“來人,集結所有人,我們渡河過去找明狗算賬!”


    ……


    碩讬等人急忙跑迴廣寧城,代善一見到碩讬迴來,臉色難看道:“碩讬,你可是先鋒副將,怎麽能擅離職守,大汗,臣請誅殺這不聽軍令的碩讬!”


    碩讬冷冷一笑,隨即對皇太極說道:“大汗,奴才迴來是要匯報一件緊要的事。”


    皇太極點頭道:“說罷,要是消息不夠重要,那本汗就得給大貝勒一個說法了。”


    碩讬行禮道:“啟稟大汗,奴才與大哥抵達大淩河後準備渡河作戰,不過正在修建的大淩河堡出來一隊明狗騎兵,沒成想他們背後火炮。


    那火炮威力巨大,至少能打接近兩裏路,威力巨大,而且拉運的速度也很快!我軍戰車或許不是對手。”


    皇太極眉頭一皺,這可是一個壞消息,八旗兵之所以能盯著火炮和火槍靠近明軍,不就是因為明軍的野戰炮和火銃打不爛他們鐵皮戰車?


    可是現在鐵皮戰車能被打爛的話,八旗兵就得頂著巨大的傷亡靠近明軍,這對八旗兵十分不利。


    莽古爾泰當即說道:“這怕什麽,隻要明軍敢野戰,我們就可以用騎兵絞殺,這不是還有科爾沁和蒙古騎兵嗎?”


    阿敏接話道:“就是,我們八旗還怕明狗的火器?當初父汗就是頂著明狗的火器打了一場又一場的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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