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生鬧事的事情已經傳到了朱由校這邊,他對此毫不陌生,以前監生們就喜歡鬧事,他立馬就把這事告訴了朱園。


    朱園對於這些監生,沒啥好印象,這些人沒幾個真材實料,就會拉幫結派,吃喝玩樂,能考上皇榜的沒幾個。


    他當即附在畫像上說道:“這些監生真本事沒幾個,耍嘴皮子倒是利索,明天若是敢鬧事,就全都抓起來。


    領頭的以衝擊皇宮為罪…斬了!其餘的人都給咱打個半死再放迴去。”


    朱由校得了朱園指示,立刻將這個命令告訴魏忠賢,並且把這事交給他辦。


    魏忠賢雖然知道這是讓他背黑鍋,但是他還得去辦,他不背黑鍋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他立馬讓人安排大量的東廠番子和錦衣衛在皇城外候命,隻等監生們來鬧事就都抓起來。


    朝廷下旨禁止監生議論朝政,以及未做官的舉人秀才都不能議論朝政一事,早已經在京城內傳開了。


    而且不止如此,更有邸報傳至各府。


    這條命令是朱園對士紳們的試探,如今這大明被士紳們掌握了方方麵麵,不過他沒有把矛頭直指士紳。


    對於這條旨意,最不滿的便是江南士紳了,他們依靠販賣鹽糧,或許還有私下的海貿,總之,他們很有錢。


    有錢的他們弄出了揚州瘦馬等事物,再者多年來的官商勾結之下,在朝中也有自己的利益代表者。


    如今朝中變化,對於他們來說,是最不利的。


    一座美輪美奐的蘇州園林內,幾位形態各異的中年人聚在一起,有的大腹便便,有的尋常模樣,但是僅從他們的裝扮來看,就知道這富裕二字已經無法形容。


    其中一人的行頭,就抵得上大明一府賦稅了。


    亭台樓閣中,大腹便便的陳光忠出言道:“各位,如今這朝廷裏說是太祖高皇帝掌權,也不知是真是假?”


    劉成輝皺眉道:“我這邊也是這樣的消息。”


    吳雨道也跟著點頭道:“我這邊問了也是這樣的迴答,顧兄,你那也是這消息嗎?”


    一直沒有開口的顧成玉歎了口氣道:“不瞞諸位,家叔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從首輔之位上致仕了。”


    陳光忠一臉驚訝道:“什麽,怎會如此?顧兄,這出了什麽事情?”


    顧成玉搖頭道:“家叔沒有細說,隻是讓我們以後收斂一些,今時不同往日了。”


    劉成輝冷笑道:“那又怎樣,我才不信什麽太祖高皇帝活了,可能嗎?”


    其餘人也覺得不太可能,朝廷的邸報也沒有說這件事,也就他們的人送迴了消息。


    要不是這些人是他們的靠山,這樣的消息他們肯定是不信的。


    今日聚在一起主要還是半信半疑。


    顧成玉搖頭道:“劉兄別急,可再看看。”


    陳光忠卻是擔憂道:“如果真的是太祖高皇帝,我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劉成輝起身道:“在這裏猜是沒有結果的,得派人去京城打探更詳細的消息才行。”


    顧成玉點頭道:“確實,家叔那邊也是含糊其辭,我們必須得打探清楚。”


    吳雨道皺眉道:“我這心裏有不好得預感,我們上邊傳來一樣的消息,那說不定就是真的。”


    劉成輝有些不滿道:“那又如何,太祖高皇帝就是重活一世,還能扭轉乾坤?這大明終究是要靠我們這些人。”


    顧成玉迎合道:“劉兄說的不錯,不過我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幾人隨即商量派出一隊人北上去打探消息。


    ...


    北京城,皇宮前,一眾監生正帶著一群秀才公前去皇城鬧事。


    “諸位同僚,彰顯道義就在今日,我們要救出陳兄!決不能讓閹黨橫行無忌!”


    “救出陳兄,讓這朗朗乾坤照耀我大明!”


    “衝啊!一定要讓那魏閹放人!”


    很快上百監生和數十秀才齊聚皇城外大聲喊道:“放人!魏閹速速放人!”


    上百人的喊聲傳出很遠,不少人在遠處看著熱鬧。


    而皇城的守衛在經過一陣慌亂之後,進入防備狀態。


    城上有人喊道:“皇城重地,豈是你們放肆的地方,還不快快退去!”


    “胡扯,趕緊讓魏閹出來,讓他放人!”


    “國朝養士三百載,仗義死節在今日,魏閹不放人,我們絕不離開!”


    “陳兄沒有錯,都是魏閹的錯,快快放人!”


    皇城外額鬧劇很快就被人傳到了朱園這裏,今日依舊是他上朝。


    朱園冷聲道:“你們看看,一群監生就敢在皇城外鬧事,這成何體統,簡直是無法無天!


    皇城是什麽地方,是一群監生隨意來往大聲喧嘩的地方嗎?告訴外麵的人,全給咱抓咯!”


    很快,收到命令的東廠番子和錦衣衛迅速從四麵八方衝出來。


    那群監生和秀才,前麵的還在奮力叫喊,周邊的幾人則是看到兇神惡煞的東廠番子和錦衣衛。


    其中一人大喊道:“魏閹的走狗來了!”


    在同伴們的提醒下,不少人已經向旁邊看去。


    這些監生已經開始害怕,但是秀才們囂張慣了,當即怒斥道:“你們這些魏閹的走狗想幹什麽,速速退去!”


    “誰敢上前,我定讓他遺臭萬年!”


    “你們竟然要做魏閹的走狗,就不怕自家先祖笑話嗎?”


    東廠番子和錦衣衛們有些遲疑,但是孫雲鶴以及許顯純紛紛大喊道:“上,一個都不要錯過,全抓起來!”


    “都不要客氣,放走一個就拿你們頂數!”


    “違抗者立斬不赦!”


    有了孫雲鶴和許顯純的喊話,東廠番子和錦衣衛頓時變得更加兇猛,直接拔刀衝了上去。


    一見利刃,監生和秀才們就慌了。


    一名東廠番子衝上去對著一名秀才就是一腳,這四肢不勤的秀才哪裏是如狼似虎的番子的敵手。


    “哎喲!”秀才直接被踢倒,“狗賊,有辱斯文!”


    “莫要動手,我就是來湊熱鬧的!”


    “哎喲,我可是有功名在身的!”


    不管他們怎麽慘叫,東廠番子和錦衣衛把監生和秀才們都打翻在地,全給抓走了。


    孫雲鶴看向跑來的城門守將,說道:“洗地了,皇城前有血不成樣子。”


    那守將連忙叫人打水來,把地麵上的些許血跡進行清掃。


    奉天門前,朱園聽著官員們的奏報,沒一會,許顯純和孫雲鶴前來複命。


    朱園點頭道:“做的不錯,皇城前隨意被人衝擊,不成體統。


    這些個監生和秀才也是膽大包天,目無君父,領頭幾個拉去菜市場斬了,其餘人鞭笞一番,秀才革去功名。”


    王永光有些不滿道:“太祖陛下,這樣懲罰太過了,這些人都是朝廷未來的棟梁,告誡一番後,他們自然知曉厲害,以後不會再犯了。”


    朱園冷哼道:“怎麽不見普通百姓衝擊皇城,反而是你這嘴裏的棟梁們以下犯上?


    不遵朝廷旨意也就罷了,竟然還敢聚眾鬧事,其心可誅!


    今日不狠狠地懲罰他們,日後別人跟著效仿,那皇帝天威何在?無需多言,爾等即刻去辦此事!”


    王永光臉色鐵青,繼續說道:“太祖陛下應當仁厚治國。”


    朱園盯著王永光道:“哼,他們都已經蹬鼻子上臉了,朕隻是要了幾個為首的命,還沒有牽連,這已經是宅心仁厚了!


    王永光,皇家威嚴在你眼裏就是一文不值嗎?”


    王永光當即跪下道:“臣有罪。”


    朱園冷哼一聲道:“罰俸三月,下去吧。”


    王永光黯然退下。


    至於孫雲鶴和許顯純二人帶上一隊人,押著領頭的幾名監生和兩個秀才來到菜市場的高台上。


    這一路上都有人跟著看。


    隨著監生和秀才被押上高台,那幾人才開始掙紮求饒,周圍的人卻是在那看熱鬧。


    孫雲鶴當即說道:“驗明正身,行刑!”


    幾名劊子手上台,手裏的大砍刀錚亮,隨著劊子手吐出一口酒,隨後大刀高舉,接著在一名監生的尖叫下一刀砍下去。


    頓時一顆頭顱掉下往地麵滾了下,過了一會,鮮血流出。


    另一名監生看的嚇壞了,當即屎尿橫流,大聲求饒。


    可是迎接他的依舊是一刀,隨即人頭落地。


    不過剩下的人裏,有一名監生不知是不是嚇瘋了,他麵目猙獰道:“閹賊,你們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在下麵等著你們!”


    那大放厥詞的監生立馬被調到前麵,先行斬首。


    沒過一會,帶來的監生和秀才盡皆人頭落地。


    孫雲鶴和許顯純一看人都砍完了,便讓人收拾一下,兩人先行迴去複命。


    菜市場的熱鬧不少百姓都在議論紛紛,大概是這些人是被閹黨給害了。


    也有人知道今天有監生和秀才是皇城請命。


    很快這事就在北京城裏傳開了。


    不少沒去參加這事的監生和秀才抹了抹額頭不存在的虛汗,隻覺得自己躲過了一場災禍。


    但是今天這事也讓不少讀書人的心裏多了一層陰霾。


    自從傳出太祖高皇帝複活之後,朝廷的形勢就變了,閹黨不囂張了,勳貴開始盡職盡責了,而皇權再一次淩駕在文官之上。


    情勢越來越嚴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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