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國濟走到李六麵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說:“小鬼頭”兇狠地瞪了周旺腿上的狼娃一眼說:“在這兒要老實點”


    狼娃毫無懼色瞪著施國濟,咧嘴露出尖銳異常的森森白牙,喉嚨裏發出兇殘的低吼


    李六說:“施探長竄出來架梁子,今天”


    施國濟露出不耐煩表情打斷李六的話說:“迴通山去過家家”說完之後不再理李六向薄厚走去


    “嘿”李六盯著施國濟剛想怒吼!突然看見街邊的薄厚楞了一下


    施國濟走到薄厚麵前說:“那兒都有你”


    薄厚攤攤手無奈地說:“沒辦法,職責壓在肩上嘛”


    施國濟轉頭看了一眼遠去的警察:“長話短說,李元壽準備對碼頭動手,今晚”沉吟片刻說:“不要在這裏動用槍械,如果有槍聲將會非常麻煩,相信我。何況你們的武器比得上李家嗎?”


    薄厚:“你不管嗎?”


    施國濟攤攤手無奈地說:“身不由己”轉身準備離開


    薄厚對施國濟的背影說:“真不管嗎?”


    “真管不了”施國濟沒有迴頭走了


    李六等施國濟走後從周旺背上跳下來走到薄厚麵前說:“大哥”


    薄厚:“終於來了,怎麽不來找大哥”


    “嘿嘿”李六摸摸後腦勺說:“本來想去找大哥但現在有事兒。嗯……有件事六兒要告訴大哥”


    薄厚隱隱覺得不好:“說”


    李六躲著薄厚的眼神說:“六兒已經同意老爺咳咳咳……一年之內呆在老爺身邊,一年之後不再欠李家恩情,到時候六兒跟著大哥闖蕩江湖”


    薄厚沉默無語!盼了好久,等來的是這麽一個結果,這樣就失去臂膀


    李六尷尬地搓搓手扯了扯衣角,張張嘴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麽,等了一會兒沒聽見薄厚說一句話隻好告辭:“大哥,老爺那兒嗯……我先走了哈”


    “哦、哦哦”薄厚如夢初醒的樣子:“不欠李家恩情算好事”雖然還有點兒恍惚但理智迴來了:“安心報恩一年後再說吧”


    “嗯”李六點點頭說:“大哥放心,一年後六兒找大哥”說完準備離開


    薄厚:“九通打碼頭是今晚嗎?”


    “啊?”李六先是莫名其妙的樣子隨後反應過來說:“這事兒不太清楚,六兒沒有得到過指令呀,哎呀……彭黑子帶著幾個人在翠雲樓休息”撓了撓腦袋說:“原來是打牛腦驛碼頭呢”


    薄厚:“隻有幾個人?”


    李六:“大哥不要小瞧這幾個人,全是黑道上有名的人,手黑心狠見過大世麵”


    “哦”薄厚有些不以為然:“你先迴吧”


    李六:“大哥想保牛腦驛?”


    薄厚沒有直接迴答李六:“大哥本想以九道拐和碼頭為基礎,這樣的話進退有據,但你和張瘸子都有自己的想法”


    李六撇嘴說:“張瘸子想的是自己,而且在九道拐招唿不了幾個人,老爺也不能完全控製九道拐,但是……如果張瘸子全力以赴的話”若有所思的樣子


    薄厚:“如果張瘸子全力以赴會怎樣?”


    李六:“控製九道拐沒有問題,但這種事必須他願意”


    薄厚:“你能說服張瘸子嗎?”


    李六遲疑了一下說:“試試……六兒隻能說試一試”


    薄厚:“大哥相信你”


    “嗯”李六準備走又遲疑片刻,跺跺腳迴身對薄厚說:“大哥,碼頭上的烏合之眾沒有一點兒用,彭黑頭的人可以一打百,天天打人的人與天天幹活的人沒法比,雖然苦巴們的力氣很大”


    薄厚:“六兒知道苦巴們辛苦啦,李家拿碼頭隻是一步棋,但碼頭是下力苦巴們養家活命的地方,你跟張大哥好好說,盡最大限度幫助他們也算幫了大哥”


    “嗯”李六點點頭說:“其實老爺也不會讓他們餓肚子,隻是唉……”長歎一聲快步離開


    薄厚沉吟片刻覺得應該通知龐統,找一家有電話的店鋪給龐統打電話,天色已經暗下來但龐統仍然在辦公室,薄厚向龐統匯報九通公司今晚將占領牛腦驛碼頭,沒有說王毒眼和上海三局的事情,最後說幫助活義幫抗擊九通公司的想法並請求龐主任訓示,因為薄厚覺得事情可能要鬧得大一些


    龐統沉默了一會兒說:“明天晚上李元壽董事長將在家裏舉辦宴會,你跟我去”


    龐主任沒有明確的態度,薄厚能理解龐主任的難處,匯報事情的時候也沒想過可以得到龐主任的支持:“是。這次事件是學生的個人行為,學生保證有效控製街道秩序,保證九道拐的穩定”


    “嗯、好的”龐統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薄厚聽著話筒裏傳來的電流聲呆了一會兒才放下電話,忽然發現沒有看見王毒眼和柳若風難道沒有出來?趕到胭脂店發現上了門閂打不開,大力推一下木門感覺非常結實,街上人來人往不方便撞門更不敢撬門,他們為什麽要閂門呢?誰閂的?薄厚雖來過金玉堂這條街好多次,但還是搞不清楚街道的基本構造,除了街道兩邊的出入口之外,根本找不到其它巷道的入口,遠處看這一片全是房屋,但身在其中卻覺得隻有一條窄窄的街道,巷道應該在店鋪後麵,從店鋪後門出去就是巷道。薄厚接連進出幾間靠江這邊的店鋪想找後門,但是老板們大禍臨頭一樣不敢讓薄厚進入後堂,拚命拉著薄厚叫道眾快來,薄厚不想用強就沒有了其它辦法,熟悉的地方隻剩下地道


    地道比之前來的時候潮濕一些,腥臭難聞氣味更加濃鬱,可能是近段時間無人使用的原因吧,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地道裏麵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不過黑暗對於薄厚來說根本不是事兒,這一點令薄厚感覺方便舒服,快走到上次搏殺的地方突然嗅到一股血腥味,薄厚心中一緊加快了腳步


    柳若風坐在轉角處捂著滲血的肚子靠在牆壁上,薄厚連忙上前查看柳若風的傷勢,柳若風唿唿喘氣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剛剛抓住柳若風的手準備掰開查看傷口


    柳若風手上用力準備反抗


    薄厚:“是我,讓我看看傷口”


    柳若風聽聲音知道麵前的人是薄厚,艱難側過頭看旁邊,雖然他啥也看不見


    薄厚隨著柳若風的目光看過去,王毒眼仰麵躺在地上,嘴鼻脖子有血跡而且胸口肚子也有血跡


    柳若風:“看看他怎麽樣了?”


    薄厚走過去試探王毒眼鼻息的時候心裏已經判定王毒眼死了:“沒唿吸已經死了”迴到柳若風旁邊蹲下:“讓我看看傷口,我應該早點反應過來,如果二對一肯定不會這樣”薄厚心裏充滿了自責


    “死不了”柳若風捂著肚子沒有鬆開:“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薄厚抓著柳若風的手:“讓我看看包紮一下吧”


    柳若風搖搖頭說:“不用了,自己的傷自己知道,王毒眼戒心太重,竟然被他反咬一口捅了一刀,你放心吧,我沒有大問題……隻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薄厚不再強求把李元壽今晚打碼頭的事情給柳若風匯報一番。等了一會兒才匯報覃先勇同誌可能犧牲的事情,因為薄厚認為今天是龐統和王毒眼安排的一場戲所以沒有悲傷表情


    覃先勇同誌已經犧牲了,但是柳若風暫時不想告訴薄厚知道:“先勇同誌是否犧牲還需證實,先說說你對碼頭的看法”


    薄厚想了想說:“之前你強調過,不能讓九通把工廠與碼頭連成片,我們隻能幫碼頭對抗九通公司”


    柳若風點點頭說:“怎麽對抗”


    薄厚:“施國濟不能出手,張瘸子和李六也指望不上,更加指不上特別黨部,我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使用暴烈手段打迴去”


    柳若風掙紮了幾下在薄厚的幫助下坐正身體說:“一個人怎麽打迴去?彭青峰和他的人都是高手,工人們的數量再多也是白給,根本毫無勝算的事情還要賠上你”


    薄厚:“那怎麽辦?請神仙指導一下吧”


    柳若風:“我眼裏沒有絕對的事兒,更沒有必須做到什麽,牛腦驛碼頭不行咱們就換一個碼頭,不能為了一個碼頭賠上你,畢竟你的價值更大”


    薄厚楞了一會兒說:“你什麽意思?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之前的努力和他們”


    柳若風:“不必太執著了,關鍵在於內心的覺悟,人民遲早會覺醒”


    薄厚:“我認為應該正確引導,我不想放棄他們”


    柳若風:“真的這麽想?”


    “嗯”薄厚重重點頭


    柳若風高興地說:“好,薄厚同誌的認識在提高嘛,看來我擔心你能不能按時轉為正式黨員多餘了”沉吟片刻之後說:“階級鬥爭該流的血隻能流也必須流,李元壽有愛國表現但與日本人關係太親密必須防患於未然,你對彭青峰有提攜之恩,而黑道上的人更重義,你隻需想辦法拖延過今天晚上,我保證李元壽明天焦頭爛額再也顧不上碼頭”


    薄厚:“明天李元壽請客,龐統說帶上我去吃飯”


    “哦”柳若風想想說:“嗯……本來電線杆工人罷工安排在後期,人算不如天算、我決定把工人提前到明天,學生和學者還有其它團體改為聲援,這次行動聲勢比較大,你要作好充分的心理準備,罷工期間不要過多聯係,專心做好自己的工作以取得龐統更多信任”


    “是”


    薄厚坐到柳若風身邊:“剛才池正利同誌也說不要與你聯係,他的工作非常辛苦,手上被刀割了很多口子,而且他想培養司機這件事很不錯,我打算盡一切辦法搞到足夠多的錢”


    柳若風扶著牆壁想起身,薄厚連忙幫柳若風站起來,柳若風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特別試了試肚子喘口氣說:“處理一下毒眼”


    薄厚扶著柳若風說:“是,綁石頭丟江裏怎麽樣?”


    柳若風點點頭說:“先送我出去”


    薄厚把柳若風胳膊搭在肩上,一手摟著柳若風的腰:“那邊出去?”


    柳若風看不見任何東西更加無法分辨方位隻能往上指指說:“上邊”


    “好的,幾步就到了,你忍著點”薄厚摟著柳若風向地道入口走去


    地道入口在一間寬敞而空曠的房間,這兒以前肯定擺滿家具和桌椅,牆上有明顯的痕跡說明了櫃子的大小和高低,現在空無一物全部搬走了,薄厚打開房門發現外麵是一條像小巷又像過道的走廊,不遠處像一家人的客廳而過道從他們的客廳中間穿過去,過道上方是一線天因為房子之間距離太近了,微弱的光線使得柳若風恢複了正常視力,停下腳步長長出了一口氣,活動四肢試了試肚子上的傷對走路影響有多大


    薄厚扶著柳若風活動手腳


    柳若風:“在這兒分手吧,趁現在沒人看見趕緊下去”


    “是”薄厚鬆開了手


    柳若風抓住門框試了試,感覺自己可以走了說:“池正利適合行政工作,本已經安排他迴根據地,臨時有事耽誤了幾天,記住鬥爭學習鬥爭,鬥爭從來不止敵我關係”


    薄厚有些莫名其妙:“我會認真學習體會鬥爭兩個字”


    “嗯”柳若風扶著牆走了


    薄厚想追上去問問柳若風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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