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盡頭是丁字路口,天明先生在右手邊地下室,左手邊是出地下室的通道,薄厚剛剛靠近地下室,突然聽見一陣細微像是念誦經文的聲音,眼前的情境竟然與於是在顧家地下室的時候差不多,靠在門邊靜靜聽著


    “對不起,各位不要再來了,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對不起,以後一定天天燒錢給你們用,……”


    薄厚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本來就殺氣直透天靈蓋,直接推開門進去


    天明先生背對著大門,正在低著頭雙手合十虔誠的樣子:“蕭戰來了”抬起腦袋剛想轉過來


    薄厚一步跨到天明先生身後,一刀捅在他的脖子上,快速鬆手退後一步


    “嗯”天明先生一聲悶哼,抓住魚肚刀的尾巴拔了出來,刀上沒有粘多少血,但是刀的長度令天明先生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扔掉魚肚刀按住自己的脖子,蹬蹬蹬幾步退到牆壁靠著,喉嚨間傳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異常驚駭迷茫地看著薄厚


    “叛徒”薄厚冷冷地說


    天明先生露出恍然的神情,嘴巴和鼻孔冒出股股鮮紅血液,鬆開捂著脖子的手指著薄厚剛想說話,噗一聲輕微聲音響過,一股血液從天明先生的脖子噴了出來,牆壁上被畫了重重的一撇,天明先生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了下來,身體順著牆壁緩緩坐下去,喉嚨裏發出吱吱咕咕的怪響,拚命想說話的樣子


    薄厚湊近一點聽天明先生的遺言,好像是重複南京兩個字,薄厚一直等到天明先生斷氣才收起魚肚刀擦幹淨,用天明先生的血液在牆上寫下叛徒兩字,掃除痕跡出門準備原路返迴,剛剛走到丁字路口轉角處,一個黑影出現在眼前,薄厚知道蕭戰要來所以心裏上有所防備,抬手一拳打向黑影,反應比黑影快


    黑影沒有一點兒心裏準備,反應比薄厚慢了一點,本能躲開第一記拳頭,隨即被薄厚搶了先機隻能挨拳頭,黑影雙手護著頭急速後退


    薄厚一拳接一拳毫不留情,黑影退到轉角的地方卻不知道重重撞在牆上,薄厚趁黑影僵直的瞬間給了他一記重拳,這一拳打在黑影的鼻梁上,黑影的兩個眼珠子兒反向轉圈進入眩暈狀態,鼻血像流水一樣,薄厚退後一步收拳,吸氣聚氣,然後傾盡全力向黑影的腦袋打去,這一拳要是落在實處,肯定腦震蕩後果很嚴重


    “呯吱”聲音怪怪的拳頭麻麻的!隨後一股劇烈疼痛衝進薄厚的大腦:“哎,呦”薄厚發出一聲怪叫整個人彈起撞到地道頂,黑影在這種情況下竟然躲開了,自己竟然打在了牆壁上,指關節骨頭竟然發出了破裂的聲音


    黑影抬腿踢在薄厚身上,薄厚這個時候還在空中沒有落地,掉下來的時候摔進了比較黑暗一些的通道,這邊有丁字路口照過來的光線比較亮一些,黑影一腳接著一腳猛踢薄厚,兩條腿非常靈活速度極快,不給薄厚一點站起來的機會,地道雖然狹窄但沒有妨礙到黑影出腳


    “呃呃…”薄厚著實挨了幾下重擊,不斷發出悶哼的聲音,很快發現黑影出腳越來越不準確,他的視力不行,薄厚坐在地下邊抬手擋黑影的大腳邊用腰臀的力量向後麵更黑的地方退去


    黑影憑上一腳的感覺踹出下一腳,突然一腳踹空,連跺兩腳沒有碰到薄厚轉身向有光線的地方跑,隨即身後傳來聲音,黑影騰空而起沒有轉身出腳,而是雙腿快速交叉擺動像似在空中跑步,隻要後麵的人敢追上來必定被連續踢中,但是黑影不知道薄厚在這樣的環境能看得清楚,更加不該騰空而起


    薄厚抱住了黑影的一條腿,用力擺動把他撞在牆上,黑影一下失去了平衡和身體的控製權,雙手在牆上一陣亂抓,然後重重砸在了地上,暈頭轉向掏腰上的手槍


    這個時候的黑影已經是薄厚砧板上的肉沒有丁點反抗的餘地,薄厚抬腿重重踩在黑影拿槍的手上,咯吱吱、脆生生的斷裂聲音響起


    “啊……”黑影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


    薄厚用膝蓋頂住黑影的後腰,用胳膊勒住黑影的脖子,直到黑影不能再動彈一根手指頭,薄厚坐在地上喘勻氣,手掌傳來的劇烈疼痛提醒自己應該馬上離開


    迴到六六公寓剛剛用冷水衝洗幹淨身體和臉,樓下傳來刹車的聲音,這時候的薄厚非常敏感,感覺也非常敏銳,靠近窗邊向下麵看,是王師傳的車!王師傳下車以後竟然跑著走,看樣子是來找自己的,拿出手槍上膛準備拚了!等等,隻有王師傳一個人?


    薄厚放下手槍直接放水衝腦袋,用毛巾包裹紅腫的手擦腦袋,看起來像剛剛洗完頭正在擦的樣子


    王師傳敲錯了一次門,過了一會兒才敲響薄厚的門


    “誰啊?”薄厚用莫名其妙的聲音問


    “是我,司機老王呀,嗬嗬、薄科長聽不出我的聲音嗎”


    薄厚故意停頓一會兒說:“老王啊,等等哈”慢條斯理的語氣,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打開門堵著不讓王師傳進屋:“王師傳什麽事兒?不能明天再說嗎?”


    王師傳沒有強行進屋的意思,其實這屋也是一目了然:“薄科長這麽晚了才洗澡?”


    薄厚翻了個白眼沒有迴答王師傳,管得著嗎


    王師傳瞄了瞄屋裏說:“有人截胡?主任不知道是薄科長的意思?還是?嗯”給了薄厚一個你懂的眼神


    薄厚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問王師傳:“什麽截胡?什麽意思?”


    王師傳仔細打量著薄厚說:“翠雲樓的事兒,難道薄科長不知道嗎?”根本不相信薄厚的話


    “翠”薄厚突然想起張瘸子和劉雲!特別是倆人收錢的樣子!“啊、是啊,我準備把翠雲樓當做據點呀,以後哪兒就是軍調科的聯絡點了,到底怎麽迴事兒?請王師傳說得明白一些”


    王師傳搖搖頭說:“算了,反正財務科已經過去了,主任叫我提醒你一下,眼光放長遠一些,不要太貪戀世俗的東西”


    “財務科?哦,主任有什麽命令嗎?”


    王師傳準備離開的樣子說:“沒事”


    “哦,我馬上去一趟翠雲樓”


    王師傳停下腳步說:“薄科長可以坐我的車去翠雲樓”


    “王師傳開車來的?”


    王師傳揚了一下手上的車鑰匙說:“是呀,一腳油門的事兒,走吧”


    “好,請王師傳等等哈”


    車上王師傳一手扶著方向盤對坐在副駕駛上的薄厚說:“小薄啊,你看王叔”用手摸摸光滑的臉蛋兒,刮得很幹淨沒有丁點兒胡子渣,本想給薄厚看蒼老的樣子,現在隻能用蒼老的聲音說:“四十幾了還在給別人開車呢,王叔用二十幾年的經驗告訴你,做什麽都得上麵有人才行!雖然你做事很拚命也會做事兒,但是沒有上峰看著你,一切都是白做嘛”


    薄厚認真盯著王師傳


    王師傳向薄厚笑笑說:“龐主任的父親是國防部大官,咱們夠不著的高官,要不然你的獎章這麽快就下來了,還有你在江邊縣得的獎章,沈士鈞根本沒有放進你的檔案,這事兒還是龐主任給辦的”


    薄厚點點頭說:“主任知遇之恩,在下全都刻在心裏嘞”


    王師傳瞄了一眼薄厚手上的毛巾


    薄厚擦擦頭發又擦擦臉


    王師傳轉頭看著前方淡淡地說:“一個小時前你在做什麽?在什麽地方?”


    “嗯”薄厚表麵上莫名其妙,心髒卻收縮成一團,這時候才是王師傳找過來的重點:“在家準備明天的事兒啊?怎麽了?為什麽問一小時前的事兒?”


    “沒事,隨便問問,但是最好有一個能證明的人”


    “啥意思!”薄厚猛地瞪大眼睛看著王師傳


    王師傳又瞄了瞄薄厚包毛巾的手:“該說不該說的話,王叔已經告訴你了,該怎麽做是你的事兒,有些事情的重要性,希望你有個清醒的認識,認準的人和人生道路最好不要輕易改變”


    “在下已經認準了方向和目標,此生一定會堅定地走下去,剛才一個人在家沒有任何人來過,所以沒有任何證人能證明”薄厚向王師傳展現出堅定的眼神,信不信由你


    王師傳向薄厚點點頭示意,當然認為薄厚認準了龐統,認準了國民黨


    翠雲樓已經曲終人散,王師傳等薄厚下車直接開車離開,大堂裏劉雲耷拉著腦袋蔫不拉幾的樣子坐著,身邊站著倆個黨部財務科的人


    劉雲看見薄厚進來眼睛一亮,跳起來衝到薄厚身邊說:“科長,您終於來了”


    薄厚沒有管劉雲,陰沉沉地盯著財務科的倆人說:“怎麽迴事兒?”


    走到薄厚麵前的人,正是上次給薄厚錢的眼鏡男,另一個說上廁所竟然溜了!眼鏡男顯得小心翼翼:“薄科長,您好”


    薄厚冷冷地說:“什麽事兒?在下不想再問第三遍”其實心裏大概知道怎麽迴事兒


    “咳咳”眼鏡男被薄厚的冷氣衝得嗓子眼有些癢癢的難受:“卑職奉命行事,絕對沒有針對薄科長的意思,這點請薄科長務必理解卑職,卑職隻是不”


    “直接說事兒”薄厚皺起眉頭很不耐煩地說


    “是是是,龐咳咳,上峰交代下來的任務是清帳,但是劉上尉做得太過了,嗯嗯有些太不合情理了,卑職過來的時候,樓上樓下坐滿了人,甚至在過道上加桌子,當時禮金這一塊,咳咳、薄科長,卑職也不明白上峰為什麽管這種事情,按道理說,私人請客送禮嘛!這這,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說重點”


    眼鏡男擦腦門上的汗珠兒說:“全部禮金三千塊錢”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能讓人相信嗎!還是個整!”


    “好巧”薄厚看著劉雲說


    劉雲向薄厚無奈地攤攤手,看看樓上又瞄了瞄門外


    肯定是張瘸子拿走了錢!薄厚心裏擦著滿頭大汗:“太晚了,明天再說,車嘞?”後一句是問劉雲


    “吱”劉雲差點笑出聲:“車停在那邊,卑職帶科長過去”


    “明天!”眼鏡男傻了


    第二天一大早劉雲扛著一大包東西敲開薄厚的門,侍候薄厚穿戴齊整然後領路去理發店剪頭修臉徹底整治一番


    今天陽光明媚,春天氣息濃鬱,薄厚站在車旁邊抬頭看天


    劉雲打開車門等著薄厚上車:“今天天氣非常不錯,張爺真是好福氣,老大更是福星高照前程光明,嘿嘿、爺倆在一起相得益彰互相”


    薄厚瞪著劉雲


    “呃”劉雲連忙拍一下嘴巴說:“兄弟倆嘿嘿兄弟倆”


    薄厚擺擺手打斷劉雲的廢話剛抬腿準備上車


    “老大,老大……”軍調科的倆個小媳婦張三李四狂奔而來,跑到薄厚麵前扶著車子大喘氣


    “老大不好了”


    “屁話”劉雲滿臉怒容嚎叫:“混帳東西說什麽嘞,你們才不好了,你們全家都不好了”


    薄厚淡定地問:“出什麽事兒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樣子,我們沒有詛咒老大的意思啊,呃”沒有說話的人伸手捂住了說話人的臭嘴巴


    “對不起老大,科裏出事情了,是科裏出大事情了”


    劉雲比薄厚還急:“什麽事兒,快說”


    “保險櫃被盜了,是科長辦公室裏麵的保險櫃,我們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的,龐主任叫老大馬上迴去,幸好我倆個知道老大在這兒”


    “錢嘞!裏麵的錢呢!”劉雲急紅了眼


    “保險櫃是空的呀,我們看見的時候保險櫃的門完全是開著的呀,當時我們倆個都在場,我們可以互相證明彼此,保險櫃裏有錢嗎?多少?”


    劉雲連忙閉上嘴看著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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