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女子一愣,接著眼裏泛出了淚來:“您這是什麽意思?懷疑臣妾麽?”


    看著她一步一步靠近的身子,軒轅子離嗤笑一聲,負手站在原地,淡淡地道:“你不是她,別裝了。顧涼月最不可能的就是用眼淚蒙蔽人,況且你身上的味道,脂粉嗆鼻,比不得她。”


    “涼月”臉上青白交加,在離帝王還有兩步遠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出手,袖間寒光一閃,朝軒轅子離攻去。


    殺氣撲麵,明軒帝冷哼一聲,伸手隔開那寒光凜凜的匕首,反手抓住那人的肩膀,輕嗤道:“這點功夫,偷襲也是不會成功的。你家主子讓你來之前,一定是沒有好好了解朕的底細。”


    竟然裝成涼月的樣子刺殺他,明軒帝心裏沉了沉。那刺客身子一轉,掙開了帝王的鉗製,暗器出袖,直衝帝王的胸口而去。


    一柄劍從天而降,擋住了那些暗器。青決落在了軒轅子離麵前,二話不說,便朝那刺客攻去。早就發現這月妃娘娘不對勁,隻是帝王暗示他別動,他才忍耐到現在。


    兩人纏鬥至一處,軒轅子離退到一邊看著,隻見那女子身段靈活,與青決對抗,也隻有一點吃力,配上涼月那一張臉,還當真是容易讓人迷惑。


    青決劍法極好,刺客手裏卻隻有匕首,漸漸地便抵抗不住了。軒轅子離看得出神,不經意抬頭看著青決的劍刺向“涼月”的心口,竟是下意識地喊了一聲:“青決。”


    青決一頓,那刺客便得了空隙,撞開大殿的門,跑了出去。


    “不好。”軒轅子離臉色一沉,趕緊追了出去:“她還是涼月的樣子,讓外人看見可就麻煩了。到時候刺殺皇上的罪名,會落在涼月頭上。”


    這人好毒的心思,扮成涼月來刺殺皇帝,若是成功,罪名是涼月來背。若是失敗,也也可以將涼月拖下水。隻要抓不住她,背後的兇手,是無論如何也別想查出來了。


    青決連忙追了出去,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四熹等守在外麵的人已經看見了“涼月”,正驚訝月妃娘娘為何突然手拿匕首闖了門出來,迴頭便看見青決抬劍追了上去。


    “抓刺客!”有人喊了一聲,周圍的禁軍紛紛都圍了過來。“涼月”見出路已經被堵死,眼裏劃過一絲狠意,迴頭擋開青決的劍,用顧涼月的聲音看著帝王道:“今日殺不了你,但是隻要我顧涼月還有一口氣在,必定會來取了你的性命。”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不明白月妃娘娘怎麽突然變成了這樣。可是眼前的情況分明就是月妃娘娘成了刺客,要刺殺皇上。


    “娘娘。”芍藥呆呆地看著,一時也沒有發現涼月的真假,隻是以為突然出了什麽事,涼月是為著以前的恩怨動手的麽?


    “啊——”一聲女子的驚叫從旁邊響起。明軒帝本來就不好看的神色更加陰沉。側頭看去,卻是淑妃帶著宮人往這邊而來,看見那“涼月”,臉色白了白,急聲道:“這是怎麽迴事?月妃,你哪兒來的膽子,敢在宮闈之中動武?”


    “哼。”那“涼月”冷笑一聲,趁著眾人都沒有迴神,橫過匕首便又往軒轅子離的方向刺去,嘴裏還朗聲道:“宮闈之中如何不能動武?殺了這皇帝,我的大仇就得報了。”


    淑妃一驚,睜大了眼睛看著這情狀,嚇得愣住了。旁邊的禁軍連忙上來擋住刺客的攻擊,才沒能讓那人近帝王的身。


    明軒帝死死地看著這人,冷著聲音道:“我不管你是誰,但是冒充月妃,還膽敢刺殺朕,若讓朕查出是誰人指使,必定株連九族。”


    冒充月妃?這是怎麽迴事?四熹和芍藥聽得都是雲裏霧裏,隻見那刺客分明從身段到容顏都是涼月的模樣,竟然是冒充的麽?


    “涼月”冷笑一聲,趁著打鬥,一把石灰灑出,蒙了眾人視線,隨即往宮門的方向逃去。


    軒轅子離眉心一皺,擋開那石灰,急忙追了上去。可不能讓這人逃掉了。若是當真逃掉,涼月刺殺的罪名算是落下了,他就算解釋,別人也會說是他包庇月妃吧。


    “追。”青決喊了一聲,周圍的禁軍紛紛追了上去。四熹和芍藥也跟著往宮門的方向跑,淑妃頓了頓,提起裙子,也飛快地趕了上去。


    那刺客輕功不錯,雖然是用石灰拖住了帝王一會兒,但是一路從禦書房到宮門,也沒被帝王追上。


    宮門口,一輛馬車正在被禁衛盤查,涼月掀開車簾,將身上的令牌給了守衛看。白鈺和布曜也都出示了令牌。


    那守衛目瞪口呆地看了涼月好一會兒,張口道:“您……”


    剛剛不是已經進去過一次了麽?月妃娘娘的令牌,這……


    涼月微微皺眉,看著這些守衛的神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剛想問,便感覺迎麵有殺氣撲來。敏捷如涼月,瞬間便跳下了馬車,隻覺得有人影快速地隔斷了馬與馬車之間的繩子,調轉馬頭,飛快地往宮外而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涼月根本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麽,馬車便往一邊側翻過去,擋住了後麵想追上去的人。


    “怎麽……迴事?”一迴頭便看見一身龍袍的軒轅子離飛速趕來,涼月驚呆了,布曜和白鈺也是一頭霧水。


    帝王停下了步子,看著和剛剛那女子一模一樣的涼月,忍不住皺了皺眉。


    “主子。”布曜喊了一聲,上前對帝王行禮:“這是發生什麽了?”


    白鈺也在一旁,軒轅子離又看了涼月一眼,幾步走近她,低下頭靠近涼月的脖頸。熟悉的冷香盈滿鼻翼。沒錯,這才是涼月的味道。


    “剛剛有人裝成你的樣子,刺殺於朕。”軒轅子離看著涼月,正色道:“你們迴來得太是時候,讓她跑掉了。”


    “裝成我的樣子?”涼月驚訝地迴頭看了一眼:“抓不到了麽?”


    “嗯。”帝王揉了揉太陽穴,頭疼地道:“這下好了,要解釋可是大麻煩。”


    話還未落音,身後的一眾人就追了上來,將涼月團團圍住。


    芍藥跑得氣喘籲籲,看見涼月終於恢複了平靜,鬆了一口氣道:“娘娘,您剛才,是與陛下鬧著玩的罷?”


    涼月一怔,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看著周圍寒氣逼人的刀劍,第一次覺得不知道該怎麽說。


    淑妃等人也趕了上來,看見帝王與涼月靠得那麽近,不禁低喊道:“皇上小心,別又被這妖女迷惑了!”


    軒轅子離皺眉,迴頭看了淑妃一眼,沉聲道:“這是真正的月妃,剛才那個已經跑出宮了,有布曜與白鈺還有這宮門口所有的侍衛作證。剛剛行刺朕的是刺客,隻是易容成了月妃的樣子。”


    淑妃臉色微微蒼白,猶豫了一下,上前走到帝王身邊,聲音有些顫抖地道:“陛下,臣妾知道您喜歡月妃,無論她做錯什麽也護著。可是龍體要緊,開不得玩笑。臣妾親眼看見剛剛在禦書房門口行刺的就是這人,就算易容,也不可能聲音麵目都一模一樣啊。”


    明軒帝歎了口氣。就知道與這些閨閣女子說易容,她們是不太會相信的。解釋起來,當真是麻煩極了。


    “本宮與布大人和白鈺一起迴宮,中途沒有分開過,若說行刺,除非我分身有術還差不多。”涼月上前一步,看著淑妃道:“眼睛是會騙人的,淑妃姐姐。”


    布曜點頭,看著淑妃道:“臣一路送娘娘迴來,沒有分開過。況且你們剛剛追的那人,還搶了馬車上的馬跑了,你們看,馬車還在這裏呢。”


    眾人側頭,果然見馬車翻倒在宮門口,前麵沒有了馬。


    “青決白鈺,帶人往宮外追,務必將那人抓迴來。”軒轅子離冷聲吩咐道。


    “是。”兩人領命,帶著禁軍往宮外而去。淑妃卻仍舊是緊緊地盯著涼月,眼神裏充滿了戒備。


    “皇上,雖然您不愛聽,但是臣妾還是要說。月妃太過危險,本身就懷有武功。即便今日的刺客不是她,也總該給您提個醒,枕邊人也是有可能成為刺客的。”


    言罷,深深地朝帝王行了一禮,轉身往迴走去。


    軒轅子離抿唇,皺眉沉思著事情。涼月則是看向芍藥,問道:“姑姑可以告訴我,剛剛具體發生了什麽麽?”


    ……


    刺客的風波在宮裏算是起了不小的波浪,明軒帝讓涼月好生迴淨月宮呆著,自己則匆匆去了禦書房傳召夏清風。芍藥將經過告訴了涼月,也將那刺客的原話說了一遍,涼月聽得沉默。


    這是存了要置她於死地的意思啊,也虧得軒轅子離沒有受傷,若是有,她當真是罪該萬死了啊。


    “皇後娘娘有旨。”一聲唱諾從外麵傳來,驚了涼月一跳。迴頭看去,卻是司徒凝宮裏的首領太監趙公公。


    趙公公看了涼月一眼,後者慢慢起身,跪了下去。


    “皇後娘娘說了,今兒禦書房刺客的事情實在令人擔憂皇上安危。雖然有人說與月妃娘娘無關,但是月妃身懷武功是事實。所以在抓到兇手之前,請娘娘往宗人府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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