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坊,位於永安城朱雀大街楊柳五巷,這朱雀大街西街靠南半街共九條巷子,都是楊柳巷,叫的也簡單,就叫楊柳一巷、楊柳二巷……估計是懶得取名字。


    朱雀大街西自金光門,東至春明門,西市、東市都在此街路南,是永安城最繁華主街,楊柳九巷剛好將西市包在中間。


    李昊聽林彩兒介紹完,撇了撇嘴,大唐帝國路子果然野,這麽大一紅燈區,竟然離皇城走路隻需一個小時。


    走進朱雀西街,已近酉時,老遠便望見西市的燙金大招牌。林彩兒道:“五郎,楊柳五巷就挨著西市,再往西便是。”


    李昊點點頭。


    西市與東市是永安城兩大集市,西市多為達官貴族消費之地,大概是奢侈品商場與小商品市場的區別。


    行至楊柳五巷前,李昊抬頭望去,巷內均為三層小樓,每棟樓前掛著各色燈籠幌子,煞是好看。


    “五郎,聽劉媽媽說,這五巷就有青樓百餘處。”林彩兒道。


    好家夥,這規模,那九條巷不得有上千家?不愧舉國尚武,這習武之人精力十足啊。


    走進巷子,沒有想象中滿街招攬客人的小妹,許是這大白天的,都還沒上班?李昊左右打量,卻見各樓中人聲鼎沸,不由奇道:“彩兒,這些青樓都不派人出來招攬客人的嗎?”


    林彩兒低笑道:“五郎不知,這楊柳九巷中,第五巷均是青樓,白天是不會出人招攬客人的,黃昏時分才會安排人在門外候客。但也不會強拉,多是客人慕名而來。其餘巷子才是勾欄之所。”


    李昊點點頭,恩,原來是高端巷子。


    說話間,落英坊到了,在五巷正中,看來是高端中的高端了。


    坊門內立著一小廝,見幾人停在自家門口,忙走出來招唿,這一看不由驚道:“林,林娘子,您前些日子不是削籍走了嗎?這是?”


    李昊接口道:“我帶娘子出來轉轉,你去傳媽媽安排一下,今日在你坊喝些酒。”


    小廝忙道:“是,是,公子請進。”邊引李昊進門邊對坊內高聲喊道:“劉媽媽,有貴客到。”


    “來了。”一聲拉長音的唿聲,自二樓傳來。


    李昊看去,一女子身著華麗裙服從二樓疾步行來,麵容姣好,約莫三十來歲。


    “彩兒?今日怎麽有閑情迴坊內了?這位公子是?”劉媽媽滿麵笑容道。


    “這是五郎,今日帶奴來西市轉轉,因臨近楊柳巷,左右無事便帶奴來找劉媽媽討幾杯酒吃。”林彩兒微笑道。


    “好說好說,五郎今日酒錢就算在我身上了。”


    “那倒也不必,你隻需安排彩兒以前的房間於我便是。”李昊笑道。


    劉媽媽點頭道:“這簡單,彩兒剛走不久,那房間還空著呢,五郎請上三樓。”


    邊說邊走,行至三樓,原來這落英坊三樓僅一件住房。


    劉媽媽道:“三樓乃頭牌清倌人住所,這五巷各坊均是如此。彩兒一走,我這落英坊可是沒了鎮坊之人,等選出來不知要到何時啊。”


    “媽媽說笑了,坊內姐妹都是美人,錦兒、玉蘿等人比奴也不遜色,奴隻是眾人抬愛罷了。”林彩兒忙道。


    劉媽媽滿臉得色,笑道:“我落英坊這點資本還是有的,不過彩兒當然是出類拔萃的,不然五郎也不會重金削籍,還帶彩兒來逛這西市,定是愛煞了你。”


    林彩兒笑著謙讓,心中吐槽,把我扔在側房十日未見,不知是不是愛煞了。


    “劉媽媽,你著人安排些酒菜便是,我在房內坐坐,彩兒招唿我就好。”李昊道。


    劉媽媽道:“好嘞,彩兒也算自家人,今日權當迴娘家了,五郎,你等自便,我就不打擾了。”言畢下樓招唿去了。


    落英坊一樓為大廳,二樓十數個隔房,隨著時間推移,賓客也漸漸多了起來,叫嚷的男子,歡笑的女子,伴著絲竹之聲。


    “昊哥兒,窩在雅房作甚,來大廳裏熱鬧熱鬧。”房外忽然有人高喊。


    李昊起身推開房門,見一中年男子,身著華服,手拿紙扇,笑意吟吟,旁邊陪侍著兩個隨從,卻是慶王李遠圖。


    李昊忙拱手道:“見過慶王。”


    李遠圖擺手笑道:“別,在這坊中,啥慶王不慶王的。我聽劉媽媽說三樓來客人了,隨侍喚五郎,想著除了接走林彩兒的昊哥兒再無旁人,特地上來瞧瞧。”


    劉媽媽不知從哪鑽了出來,陪笑道:“李官人說與你認識,我就讓他上來了,五郎莫怪莫怪。”


    李昊瞅了瞅李遠圖,見他麵有得色,想來他在這些地方玩耍,也無人知道他便是當朝皇帝親弟弟慶王殿下,扭頭對劉媽媽道:“不打緊,我們卻是認識的,這是在下叔叔。”


    “那就好,那就好,要不我在送些酒菜來,二位在此間稍坐?”


    “昊哥兒帶著家眷,我怎麽與人同房飲酒,來來來,還是昊哥兒隨我至大廳玩耍聽曲兒。”李遠圖道。


    李昊隻得遵從,叫出林彩兒等人,隨李遠圖走下樓。


    李遠圖不時看了看林彩兒,笑道“落英坊花魁果然名不虛傳,還是昊哥兒年輕有為,我來這落英坊無數次,均不得林彩兒門而入,昊哥兒來一次就拿下了。”


    “慶叔見笑了,你也不看看你多大歲數了。”


    李遠圖怔了一下,轉身扳過李昊肩膀上下打量一番,奇道:“昊哥兒,你這受了次傷,性情也改了?”


    李昊翻個白眼道:“平日我深居宮中,與慶叔也未見過幾次,且都是在宮中遇見,遇見了就是行禮拜見,你怎知我性情?再說,在這等地方,就不必端著了吧。”


    李遠圖愕然,笑道:“哈哈哈哈,這脾氣倒是與你老子差不多,對我胃口。”


    眾人行至大廳,劉媽媽已安排大廳正中空位,正對著唱曲弄舞大台。依次落座,李昊看了看興趣盎然的李遠圖,這慶王整日遊山玩水,最是快活,沙漠草原、高山密林,沒有到不了的地方,朝中上下私底下都喚作閑王爺。李昊記憶中也是對慶王的生活充滿向往,一心想著盡早武功有成,學這慶王走遍大唐。


    “聽說今日這落英坊內還有件大事,我才特地趕來一看。”李遠圖擺著紙扇道。


    “什麽大事能驚動慶叔?”


    “頭牌不是被你摘走了嗎?這三樓也不能一直無人啊,今日就是選頭牌之日。劉媽媽!”李遠圖轉頭喚道。


    從林彩兒被重金削籍,更是來十餘人接走,劉媽媽便知這一桌人怕是滿堂賓客中最尊貴之人,故一直在不遠處,聽李遠圖一叫,立馬走上前來。


    “李官人有何吩咐?”


    “聽說今日是選頭牌之日,何時開始啊?”


    “戌正時開始,官人先吃吃酒菜。”


    “恩,那你下去準備去吧,我等自便就是。”李遠圖說完讓隨從賞了劉媽媽一張銀票。


    “哎,謝謝官人。”劉媽媽眉開眼笑地離去。


    “林娘子,今日落英坊頭牌之選,你覺得會是誰?”李遠圖轉頭問道。


    林彩兒道:“慶叔,奴覺得應是在錦兒與玉蘿之間。她二人怕是奴也比不上,隻是以前年歲尚輕,奴才忝居這頭牌之位。”


    “哦?那今日算來著了。”李遠圖笑道。


    幾人談笑間又是幾壺酒下肚。李昊本來準備戌時也就是七點多就迴宮的,這從午時不到出來,一直吃吃喝喝,快九個小時了,酒光自己也喝了快五六壺了。但聽說選頭牌一事,又想看看,畢竟以前也沒見過不是。


    隨著戌正時將至,賓客越來越多,甚至有些為搶個位置還爭執起來,不過李昊一桌旁人一看穿著打扮,且各帶隨從,知是不好惹,也落得清靜。


    “諸位”劉媽媽走上高台,眾賓客知道主戲要來了,慢慢安靜下來,“今日是我落英坊重選頭牌之日,多謝各位捧場。”


    “好說好說”“劉媽媽客氣了”台下一片附和聲。


    “我這落英坊內清倌人均可參加,依次上台為大家表演,最終獲賞最多的將入住三樓雅房。那我就不多說了,都打起精神來,招唿好客人。”劉媽媽高叫一聲,眾多女子小廝行禮應是。


    “那請第一位柳仙兒登台。uu看書.uukanhu ”劉媽媽說道。


    隨後幾個小廝跑上台,擺上座椅古琴,柳仙兒穿著一身紅裙出場。


    李昊望去,柳仙兒身高約一米六五,唇紅齒白,雙目含情。又迴頭看了看林彩兒,這顏值身材嘛,還是林彩兒更勝一籌。林彩兒察覺到李昊目光,雙頰微紅,幽怨地白了一眼。


    隨著競選之人依次登場,確實個個絕美,這落英坊中美人質量之高,讓李昊歎為觀止,都不知道是從哪尋來這麽多的,前世不知去過多少高端夜總會,整體質量如此之高的確實沒有。家中奴婢也都是上上之姿,尤其如意比台上這些也不遑多讓,難道這世界的顏值普遍要高一些?


    “慶叔,你這一天遊山玩水的,怎的聽到落英坊選頭牌之事?”李昊探頭問道。


    李遠圖麵有得色,搖了搖紙扇道:“不懂了吧,林彩兒被你娘接走,這在我等之間可不算個小消息。我既知這落英坊頭牌走了,那肯定是要擇日競選的,早就派人問過了。”


    李昊愕然道:“這種競選之事,想必慶叔沒見過一百次也見過八十,有何稀奇之處,還專門派人詢問?”


    李遠圖幹咳一聲,不自然道:“我這一天也閑來無事嘛,再說我最愛熱鬧,有這熱鬧怎麽也得湊湊啊。”


    李昊無語,這娛樂項目太少確實也沒辦法。


    說話間,忽有一人急匆匆行至桌前,躬身低聲道:“小的是內使”向李昊及李遠圖亮了亮腰牌,又道:“張舉牢中暴斃,陛下命五殿下速至朝天閣。”


    “什麽?”李昊緊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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