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蒙古大軍駐紮在維也納郊外的第二日夜間,萬籟俱寂之下,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閃過原野,並很快的來到了戒嚴的維也納城下。


    這道黑影當然就是被仇恨的怒火在心中整整燃燒了一百二十年的約瑟夫,其實在蒙古大軍剛剛進駐維也納郊外的當日夜間,他就離開過蒙古大營,他去的地方是他曾經的家,曾經巴本堡家族的城堡——溫泉宮。


    溫泉宮建在維也納郊一處山明水秀之地,城堡依山而建,一眼溫泉自山腰處湧出,巴本堡家族圍繞溫泉修建宮殿,因此得名溫泉堡。時隔一百二十年,此處早已不能用廢墟來形容了。隻見原本固若金湯而又美輪美奐的城堡早就被一片鬱鬱蔥蔥所取代,偶然可見的斷壁殘垣仿佛還在訴說著當年的輝煌,曾經夜夜笙歌的地方,如今除了偶爾幾聲貓頭鷹的夜啼之外再沒有任何生氣。約瑟夫在曾經的“溫泉宮”徘徊很久,仿佛追憶著曾經的尊貴與幸福,他的腦海中似乎又出現了和愛妻艾米莎一起策馬打獵,一起在樹林裏嬉戲的場景,他的心很疼很疼,“沒錯,這裏就是我曾經的家,我的溫泉宮!”。


    借著夜幕的掩護,約瑟夫潛入多瑙河,並悄悄的來到了維也納的城下,觸摸著斑駁的城牆,約瑟夫追憶起這座宏偉而又偉大古城的輝煌,那是曾經屬於巴本堡家族的輝煌。這個誕生過數不清的音樂家和藝術巨匠的藝術之都,曾經是多麽的讓自己引以為傲,而現在約瑟夫想的隻是如何將它毀滅,如何讓它從世界上永遠的消失!


    約瑟夫悄悄的爬上城牆,並迅捷無比的躲過了守軍的視線,成功的進入了維也納城。此時正是深夜,維也納城中一片寂靜,街道上完全見不到人影,由於剛剛下過雨,鵝卵石鋪成的地麵還是濕漉漉的,鐵匠鋪的招牌隨著微風輕輕的晃動著,商店櫥窗裏依然可見各式各樣的樂器......這一切都是那麽的熟係,穿過街道,約瑟夫來到了城市中心寬闊的環形大道,街道一圈混雜著羅馬式、哥特式、巴洛克式的建築,仿佛一百多年了都沒有變過,而街道的盡頭正是全城最高的建築——聖斯特凡大教堂,約瑟夫放眼望去,教堂雙塔的尖頂高聳入雲,一輪明月正好鑲嵌在兩塔尖頂之間,“一百二十年過去了,我又迴來了!”。


    約瑟夫對於維也納的感情是極深的,這是他身為人類時最引以為傲的城市,哪怕後來成為血魔,這份深入骨髓的熱愛與驕傲也沒有完全消失,這是一種刻骨的仇恨與無比的熱愛交織而成的複雜情緒,現在這座名城就快要毀滅了,“至少讓我再看它一眼!”,約瑟夫心裏這樣想著。他讓蒙古兵暫停攻城,一方麵是要維也納人多受幾天恐懼的煎熬,另一方麵是他想要在城市毀滅之前,再來看一看,走一走,也許當初德古拉將他變成血魔時,在他心中保留下的不止是仇恨!


    約瑟夫情不自禁的走到聖斯特凡大教堂的門前,廣場地麵早已翻新,教堂也在百年間翻修了多次,使它如今顯得更加恢弘氣派。


    “吱”的一聲,教堂的大門被推開了,一個值更的教士探了探腦袋,接著走了出來。也許是盛夏的晚上,教堂內悶熱難耐,年輕的教士伸著懶腰,感受這廣場上的涼風,突然他被一身黑袍的約瑟夫嚇了一跳,“先生你是來禱告還是告解的,天亮再來吧!”。


    “我可以進去看看嗎?”,約瑟夫問道,此時他觸景生情,也許是出於即將成為勝利者的心態,也許單純的隻是懷念,他真的很想進入教堂看上一看。


    年輕的教士連忙搖頭道:“那怎麽行,現在已經這麽晚了,明日一早你再來吧,教堂對世人開放!”。


    教士眼前一花,根本沒有看清怎麽迴事,前方的那個黑袍人已經閃到了自己的眼前,“你......”,話剛出口,自己的脖子已經抓在了黑袍人的手中,接著“哢”的一聲,教士癱軟在地上,沒了唿吸。


    約瑟夫輕輕的推開大門,走進了教堂,直入眼簾的是巨大的教堂大廳,兩排哥特式的巨大石柱把教堂大廳分成三個部分,拱形屋頂上滿是大師們的油畫,教堂牆壁上鑲嵌的數不清的精美雕像,彩色的巨大玻璃與精美的水晶吊燈讓教堂顯得更加奢華,教堂正中間絕美的布道講壇是雕刻大師皮爾格拉姆的傑作,而講壇後麵則是巨大的耶穌受難的雕像。


    “明日這個精美絕倫的地方就會變成廢墟!”,約瑟夫緩緩的走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麵上,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你果然來了!約瑟夫?”,講壇後麵小門慢慢的走出一個人來!


    約瑟夫大驚,突然間教堂的大門“彭”的一聲被迅速關上,接著數十道白銀編製的網從大門和彩色玻璃窗子上鋪了下來。數十個全副武裝的武士與教士出現在教堂的各個地方。他們有的拿著銀劍,有的端著弓弩,有的則捧著“水晶壺”,顯然他們已經等候多時了。


    約瑟夫的獠牙與利爪瞬間伸出,“這不可能,你們怎麽知道我會出現?”,約瑟夫忍不住頓了一頓,“怎麽會知道是我?”。


    “我們以前確實不知道是你,約瑟夫!”講壇上的中年主教得意的說道:“這還要感謝你那些蒙古朋友的通風報信!”。


    畫麵迴到六年前的王帳,拔都即將率領全軍西征的前一天晚上,父王赤術的大帳內,大汗窩闊台、叔父察合台、托雷全都到了。拔都看道他們十分吃驚,不知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隻得連忙下跪行禮。


    窩闊台趕緊走近將他扶起,並說道:“拔都,我們兄弟有事情與你商量,應該說是有要事托付於你。”,窩闊台環顧了一下眾人,鄭重的說道:“西征之事已成定局,你要努力行事,不辜負我們的重托,隻不過除了開疆拓土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辦!”。


    拔都感到疑惑的看著窩闊台,說道:“何事如此重要,臣侄一定辦到!”。


    窩闊台欣慰的點了點頭,“成吉思汗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英明神武的成吉思汗了,他深受那個血魔的蠱惑,一切的軍令皆聽這個血魔的決定。”,窩闊台歎息一聲,接著說道:“我堂堂大蒙古豈能由一個色目血魔左右,此次約瑟夫隨你們西征,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你定要設法將他除去,為了我們大蒙古的將來,這件事你一定要做到,這也是我們兄弟幾個共同的心意!”。


    拔都聽完一驚,隨即看向眾人,隻見赤術、察合台、托雷紛紛堅定的點了點頭。


    托雷接口道:“父汗極其倚重約瑟夫,所以你行事之時一定要謹慎,切不可留下蛛絲馬跡,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拔都沉默了片刻後,再次跪在了地上:“我拔都向天起誓,定會完成使命,不辜負大汗與各位叔父的信任!”


    ......


    “這群卑鄙的可憐蟲!”,約瑟夫憤恨的罵道。


    主教聞言冷笑幾聲,說道:“說道卑鄙,誰能比得上你?你想方設法蠱惑蒙古人入侵歐羅巴,造成了無數的人間地獄,你不但卑鄙,更是邪惡至極!”。


    “你如果知道我都經曆了什麽,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約瑟夫憤聲道。


    主教依然冷笑道:“我當然知道,你和你的家族一樣,隻是一個失敗者而已,你的所作所為,主再怎麽仁慈也不會寬恕的!”,主教一聲令下,“上,抓住這個惡魔!”。


    武士聽見命令,立刻提劍向約瑟夫衝了過來,與此同時,十幾杆鍍了銀質的弩箭也向約瑟夫射來。


    約瑟夫彈身而起,躲過箭雨,沒等落地便抓住了兩個武士的腦袋,“哢嚓,哢嚓”兩聲脆響,兩個武士的腦袋被抓得粉碎。


    身旁另外的兩個武士顧不上驚恐,連忙揮劍朝約瑟夫砍來,約瑟夫身體一扭,迅捷的躲過兩劍,接著利爪再劃向了兩人。兩個武士從臉到胸口被劃出了巨大的爪印,其實武士身穿著盔甲,但是盔甲在約瑟夫的利爪下如同紙片一般薄弱。


    這時弩箭再次射到,約瑟夫連忙提起一人,身體一轉,擋住了原本射向他的銀箭,而被抓傷的兩個武士也被身後的其他人砍了腦袋。


    不斷的有人向他發動進攻,也不斷的有人被他殺死,約瑟夫在教堂裏四處遊走,那些躲在暗處的弩手,紛紛死在他的利爪下,那些被利爪抓傷的人,有的被自己人砍了腦袋,有的在還有一絲意識之下,猛咬牙齒,讓鑲在牙齒上特製毒藥流入體內,以防自己變成血奴。


    此時教堂內的人已經被他殺了大半,他本想衝上講壇,殺了主教,但主教早在混亂中消失不見。


    又一個劍客,狂叫著朝約瑟夫衝來,約瑟夫微微側身,躲過了他的一劍,接著抓起他的身體猛的扔向玻璃窗戶。


    “嘩啦啦”彩色玻璃碎了一地,巨大的衝撞把鋪在玻璃上的銀網,砸的偏了。約瑟夫立刻飛奔而去,接著一個縱身跳出了窗外。


    以為逃出生天的約瑟夫,剛剛跳出窗外,就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隻見教堂四周已經圍滿了武士,他們人人端著弓弩,放眼望去,足有好幾百人。


    此時陷入天羅地網之中,已成困獸的約瑟夫大吼一聲,朝著眾武士撲去,可是迎接他的卻是一片密集的箭雨。


    約瑟夫見狀,快速扯下黑袍,猛掃一陣,攔下了無數射向他的銀箭,約瑟夫剛一落地,又是一陣箭雨射來,弩手分成了三隊,交替發射,幾乎不給約瑟夫留下絲毫的喘息時間,看來為了抓住自己,維也納城內的武士已經演練了很久。


    事實也的確如此,因為蒙古大軍剛剛離開布達佩斯,還沒有開進奧地利的時候,拔都派出的秘密使者已經來到了維也納......,聖斯特凡教堂裏約瑟夫的檔案依舊保存著,他們知道總有一天這個化身為血族的公爵繼承人還會迴到這裏,證實了消息之後,奧地利大主教便召開了緊急會議,主教認為在蒙古大軍攻城之前,這個曾經奧地利的繼承者很可能會來到聖斯特凡教堂,未雨綢繆之下,便製定了圍剿約瑟夫的計劃!


    約瑟夫高高跳起,又躲過了一陣箭雨,但下一陣箭雨再次襲來。常此下去,自己定然會躲不過去,約瑟夫想到此點,轉身一躍,便趴在了教堂的牆壁之上,隨即快速的向教堂之上爬去。


    誰知這一切都在教士們的意料之中,教堂頂上也早就埋伏好了弩手。弩箭居高臨下的發射,地麵上的箭雨又不斷的朝他射擊,約瑟夫好幾次躲閃不及,差點就被射中,他知道一旦被銀箭射中,身體必將麻痹,他的後果將不堪設想,無奈之下,約瑟夫一個閃身又從破碎的窗戶中躲避到了教堂之中。


    一進教堂,所剩無幾的武士與教士們又奮不顧身的向約瑟夫殺來,此時的約瑟夫暴怒異常,他迎著這些武士而去,一陣激烈的打鬥,慘唿之聲不斷在教堂中迴蕩,教堂內的武士與教士被他屠殺殆盡。


    “你的末日到了!”,不知何時,主教又出現在了講壇之上。


    約瑟夫暴吼一聲,飛快的朝講壇躍去,剛剛躍上講壇,隻聽“嘩啦啦”,數股“聖水”朝著約瑟夫潑了下來。水是無固形之物,約瑟夫避無可避,瞬間就被“聖水”淋了一身,他慘叫一聲,飛跌到講壇之下,隨即身上青煙冒起。


    所謂“聖水”隻是一種特製的酸性液體,是專門針對血魔配製的。約瑟夫皮膚瞬間潰爛,躺在地上翻滾,並發出慘叫。


    良久過後,約瑟夫緩緩的站了起來,這時他的身上長袍盡爛,渾身的皮膚也都潰爛不堪,特別是臉上幾乎爛的見到了骨頭。


    約瑟夫的樣子可怕極了,他痛苦的喘著粗氣,然後用盡全力,再次向講壇上的主教撲去。突然,講壇後躍出兩個極快身影,將約瑟夫截住,而這兩個身影的利爪直接就刺進了約瑟夫的肩膀。


    “血族”約瑟夫大驚,“教堂裏居然養著血族!”。


    約瑟夫猝不及防之下被抓住,絲毫不能動彈。他怒目而視兩個抓著他的血魔,而兩個血魔也都獠牙突出狠狠的盯著約瑟夫,這種奇怪的場景讓人看了著實心驚膽寒!


    良久之後,講壇後的小門內又走出了一個老人,此人雖然貌似衰老,但行動卻是步履如飛。隻見他盯著約瑟夫,微笑著說道:“約瑟夫,你還記得我嗎?”。


    約瑟夫聞言,看了一會兒此人,突然大驚道:“你是約翰,奧地利大主教約翰?你怎麽可能還活著!”。


    “哈哈哈!不錯,你還記得本席!”,約翰笑道:“一百多年啦,凡人誰能活這麽久,你說對嗎?”。


    約瑟夫看了看約翰,又看了看抓住自己的兩個血魔,瞬間明白了一切,片刻之後,他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太諷刺了,實在是太諷刺了,一個號稱上帝的忠實奴仆,堂堂奧地利大主教,居然也成了血族,你當年不是說,血族是異端,是惡魔,不是上帝創造的生靈,應該下地獄嗎?”。


    約翰麵對約瑟夫的嘲諷也不生氣,他仍然麵帶微笑的說道:“當年我說錯了,那時我還年輕不是嗎?”,隨後他貌似沉思般的迴憶道:“當年教皇命令各地主教率領軍隊討伐巴伐利亞古堡裏的德古拉,我也有幸率隊出征,原本我們都以為德古拉是一個受上帝厭惡,而遭到詛咒,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鬼,可是當我們進入古堡卻發現,古堡裏滿是十字架以及基督的雕像,當我們殺盡他的徒子徒孫,見到德古拉本人的時候,你知道他在做什麽嗎?”。


    不等約瑟夫接話,約翰又自顧自的說道:“見到德古拉,我們這些主教全都驚呆了,就在我們破門而入的時候,他正跪在基督受難的雕像麵前祈禱,一個惡魔的始祖居然向基督祈禱,這誰能想象的到?照他後來的說法,他率隊在第一次十字軍東征的時候,染上了怪病,從此就變成了噬血為生的怪物,但他一直都虔誠的信仰著主,從來沒有改變過!”。


    其實約瑟夫也見過德古拉,古堡內的情形他當然也知道,但是此刻從約翰口中說出的詳情,還是讓他吃驚不小。


    約翰繼續說道:“從那天開始,我就了解到,不管是血族還是人類,他都是主的孩子,二者沒有區別,所以我偷偷放走了德古拉,並在數年後請他將我變成了血族的一員,我不求立刻能上天堂,隻求在人間多為天父盡些義務!你看這一百年裏,奧地利誕生了好幾位主教,這都是我親手挑選出來,非常合格的上帝奴仆!”。


    約翰的話再次讓約瑟夫震驚不小,一時之間他實在難以想象。


    “哈哈,一派胡言,你是怕死而已,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你這個虛偽的家夥!”,驚訝了一陣後,約瑟夫憤怒的罵道:“一個主教把自己變成了血族,這太瘋狂了!”。


    “瘋狂?這世上有比把一支軍隊都變成血族還要瘋狂的事情嗎?”,約翰也顯得憤怒起來,“我變成了血族,但依然信奉著上帝,我隻喝罪人的血,從來不濫殺無辜!而你,上千萬人被你害死了,你這個該下地獄的惡魔!”。


    “夠了,虛偽無恥的家夥,教廷遲早會知道你的勾當,到時候下地獄的是你!”。


    約瑟夫的話顯然說道了約翰的痛處,他狂怒了一聲,獠牙瞬間露出。但片刻之後,他又恢複了理智,“約瑟夫,你知道嗎,你的失敗是注定的,因為你的所作所為絕對逃不過上帝的審判!”。


    “胡說八道,我的失敗隻是那些可憐蟲的背叛而已!”,約瑟夫顯得極為不屑,隨後又悲痛的說道:“一百二十年了,真的,我真的太不甘心了!”......


    天才蒙蒙亮,聖斯特凡大教堂門前廣場,一個被特殊鐵鏈拴住四肢的人,大字型的綁在四根石柱中間。維也納的百姓都跑來圍觀,因為處死血魔這種新奇的事情好久都沒有發生了。


    這個即將等待處決的血魔正是惡貫滿盈的約瑟夫,為了防止他大放厥詞而透露約翰主教的秘密,他的嘴被封住了,而他也放棄了掙紮,隻是安靜的等待著太陽的升起。這一幕,仿佛一百二十年前艾米莎遭遇的重演,隻是不知道艾米莎當年心情是不是和約瑟夫一樣。


    約瑟夫自從得知被蒙古人出賣之後,大為憤怒,他隻想逃出去,然後返迴蒙古大營,殺盡拔都等人,再指揮著血魔攻城。可是當他被擒之後,特別是見到曾經的奧地利大主教居然也化身為血族活在世上後,頓時又覺得諷刺無比。知道自己一百多年的努力還是失敗了,約瑟夫既憤怒又痛苦,漸漸的憤怒變成的追悔,到後來追悔變成了思念,“如果說血族注定要下地獄的話,那麽艾米莎一定就在地獄裏等著我,隻要能再見到她,不管是在哪裏,一定比天堂還要幸福!”,約瑟夫的眼眶居然濕潤了,兩行眼淚從眼角滑落地上,“這是怎麽了,我不是血族嗎,一百多年前我的眼淚不是流幹了嗎,怎麽我還會哭......”.


    隨著民眾的叫罵聲,uu看書.uukanshu.c 以及無數的石塊扔在約瑟夫的身上,太陽漸漸的升了起來。“好疼,撕心裂肺的疼,每寸皮膚都在燃燒......”,圍觀的民眾也停止了咒罵,因為他們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隨著太陽升起,隻見這個血魔的身體就像火烤般的開始開裂,一陣陣青煙從皮膚上冒了出來,血紅的肌肉慢慢焦黑,發出一股刺鼻的燒焦味。先是他的頭發著起火來,接著是眼睛,兩股火焰直接從眼眶中噴出,再後來是血魔的身體開始著火,然後熊熊大火籠罩了全身,而這個血魔嘴被封著,自始至終沒能發出一絲慘嚎之聲。


    大火足足少了半個小時,才將這個血魔燒成了灰燼,民眾們發出一陣歡唿,然後各自散了,他們心裏麻木的想著“要是這種精彩的場麵,經常能夠見到就好了!”。


    第二日傍晚,奧地利大公的議和信送到了蒙古軍營,議和信的後麵還附贈了一條約瑟夫已經“伏法”的消息。


    其實在約瑟夫獨自前往維也納城,直到第二日天明也沒有歸營,拔都與拜答兒就已經料到,他是“兇多吉少”了,不過沒有等到確切消息,還是讓兩人坐立難安。現在約瑟夫已死的消息總算傳來,拔都終於可以深唿一口氣了,他向帥案下的拜答兒使了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


    “大王子,奧地利王想要議和,我們到底打還是不打?”,一個宗室王子行禮問道。


    “大軍已經開到了維也納的近郊,豈有不打的道理?”,拔都毫不猶豫的說道,顯然他因為約瑟夫的死還處在興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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