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秦人欺人太甚啊!”


    “眼下各國國力凋敝,自度尚且不易,何談拿出如此巨金和糧食?”


    “三百萬金,兩百萬石糧食,這不是想要我大魏國的命嗎?”


    老丞相含淚說道。


    “我王,丞相之言有理,眼下我大魏雖比其他各國強一些,但這些年來,都是在吃老本!”


    “今歲又逢大災,救災所需,都要數十萬石糧食!”


    “且,各國國力雖然虛弱,但依舊是蠢蠢欲動。”


    “諸如燕王那般不知死的,指不定那天就跑來偷襲我大魏了。”


    “我大魏國無論南北東西,都有敵國還伺。”


    “不得不防!”


    長史也出來說道。


    言外之意,魏國也不寬裕。


    萬一要是有個戰事,可就難以應付了。


    “此言差矣!”


    “敢問長史,自從信陵君合縱六國兵馬,一舉擊敗攻打邯鄲的秦軍之後,可有那國對我魏國動過兵馬?”


    信陵君是上將軍,在魏國,頗有人望。


    大梁將軍怒聲駁斥。


    他這話不假,魏國之所以沒有兵患,就是因為信陵君的存在。


    六國一是仰慕信陵君的本事,二是魏國曾經也是中原霸主,其底蘊不可小視。


    故而,大梁將軍才有此言。


    “長史為何不說話了?”


    “難不成,信陵君這些年保我大魏平安,就不值那點兒財貨?”


    “王上,各位大人,試想若沒有信陵君在,魏國能有這些年的太平嗎?”


    “趙、韓、楚、齊會讓我大魏安生嗎?”


    “這其中是何種緣由,難道心裏沒數嗎?”


    “且上將軍真不在了,諸公以為區區幾百萬金,百萬糧食,夠應付列國戰事嗎?”


    大梁將軍可謂是信陵君的鐵杆。


    深知信陵君對魏國的重要性。


    “這……”


    長史說不出話來了。


    丞相說不出話來了。


    其他本想著捂住自己錢袋子和糧袋子的諸公也不說話了。


    信陵君魏無忌一人可比得上百萬大軍。


    這一點兒都不假。


    “大梁將軍說的有理!”


    “本王之意,王叔必須救迴來。”


    “王叔是我大魏的天,可遮擋一方風雨,我等都離不開他。”


    “至於應對之法,一方麵籌措這三百萬金和兩百石糧食,另外,派人去秦國商談,看能否減免一些。”


    “再不濟,學韓國那般,分批付給他們!”


    “眾卿以為然否?”


    魏王這話,可又玄機啊。


    籌措,這是重點,圈起來。


    要出錢,誰都肉疼,就算是比韓國富裕許多的魏國也是。


    尤其魏國權貴,更是奢靡成風。


    要是沒幾件古董玉器把玩,他們都不好參加同僚們的聚會。


    魏王的珍寶古玩,那就更不用說了。


    “我王聖明!”


    丞相一幹人等趕忙高唿。


    魏國都已經拿定注意了。


    這說是征求他們的意見,不過就是客套客套而已。


    如果真有哪位不開眼的,非說不出這筆錢。


    拿他基本可以提前退休,不,提前預定棺材了。


    “丞相大人,國庫存金還有幾多?”


    “存糧有幾多?”


    魏王靠在王案後麵,眯著眼睛問道。


    這些年,他隻關心自己的小金庫,至於國庫,壓根就不過問。


    “迴我王,國庫大體六百萬金,四百萬石糧食。”


    丞相顫巍巍的說道。


    “哦!”


    “贖迴王叔,所需不過半數!”


    “但是眼下還需救災等事宜,故而從國庫撥一百五十萬金,一百萬石糧吧。”


    “其餘的,各位大人湊一湊!”


    “王叔在,魏國穩!”


    果然,魏王沒想全部都從國庫拿。


    而是讓大臣們慷慨。


    魏國的大臣們,底子都很厚。


    湊出一百五十萬金,問題不大。


    可這幫大臣卻一個個耷拉著腦袋,臉色更是比死了親爹都難看。


    之前,他們不太願意贖信陵君迴來,其實就是怕魏王讓他們破費。


    但終究還是沒能逃過宿命啊。


    朝會散去,一幹大臣們如喪考妣,步履蹣跚的走出了大殿。


    “丞相,王上此舉,實在是……”


    老長史快步跟上丞相,帶著無盡的抱怨說道。


    “嗬,你沒看出來嗎?”


    “王上就上要信陵君迴來!”


    “為今之計,我們能做的,就是讓人壓低信陵君的價碼!”


    老丞相歎了一口氣說道。


    信陵君是魏國長城,在魏國,任何人的作用都比不了。


    可越是如此,作為丞相的他,心裏就越是不舒服。


    “丞相的意思,狠狠的殺價?”


    “最好是直接談崩?”


    都是多年的老搭檔了。


    丞相看似平淡無奇的幾句話,長史就能揣摩出深意。


    “長史慎言!”


    “老夫可從未說過這種不中聽的話!”


    作為老銀幣,自然要把自己摘出來。


    但是意思還必須要讓人領會。


    “是是是,丞相為我大魏國嘔心瀝血,謀劃福祉,自然是想著讓信陵君迴來!”


    “但也難免,天不遂願!”


    長史連連陪笑說道。


    “嗬嗬嗬!”


    “不說這了,老夫在府中設翔宴,長史可否賞光啊?”


    信陵君事情謀定,自然要輕鬆一下。


    “多謝丞相大人!”長史的一張臉,都笑成了菊花。


    小半個時辰後,二人到了丞相府。


    老丞相又召來了幾個親信,一同享受。


    “先上幾道小菜,讓各位大人墊墊肚子。”


    隨著丞相一聲吆喝。


    一溜窈窕好看的侍女,雙手端著銅盆,魚貫而入。


    一盆雪白的清燉鯉魚,一盆飄著碧綠小蔥的燉肥羊,一盆焦黃油量的臨淄雞,外加一大盤醬牛肉和一盆羊骨湯。


    此外,每人一壇上好的蘭陵酒。


    可一幹人卻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


    這些吃食,對與他們來說,太過尋常了。


    “都別客氣,先吃著,知道你們在等著吃翔,總的先墊一墊!”


    丞相一看眾人這等模樣,不由笑了笑說道。


    自從政哥請陳平吃翔之後,一股濃濃的翔風就飄向了山東六國。


    其他幾國還好,但是在魏國,等級製度尤其森嚴。


    吃翔,尤其猴翔,已成為王室專屬。


    朝堂諸公,也就丞相是有資格用翔的。


    故而,這幫人才眼巴巴的等著。


    要是讓陳平知道,估計能原地爆炸。


    這都什麽事兒。


    這真是,無心之失,成了低俗文化,“翔文化”的引領者。


    然而,戰國諸君卻不覺得。


    一直等到人均一份的猴腦子上來,眾人才大快朵頤。


    好幾次,老丞相幾次舉爵,眾人都沒看到。


    直到猴腦被吃完,這幫人才慌忙舉爵。


    酒過三巡,老丞相道,“諸位,此次贖金若是談不攏,秦人要足額的話,我等如何湊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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