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距離,不足三尺……


    嬴政猛然一步橫移,袖箭擦著脖頸飛了出去……


    若是慢半拍,被射中的可就是咽喉了……


    “卑鄙!”


    嬴政怒吼一聲,直接丟下雙節棍,一腳踹在公子蛟的腦袋上。


    “嘭!嘭!”


    隨即一拳接著一拳,直接往臉上招唿。


    爸爸真是料事如神!


    不然,我今天就著了道了……


    嬴政越想越憤怒,越憤怒拳頭的力道越大……


    “啊……”


    “公子蛟卑鄙&……”


    “王室偏袒公子蛟!”


    所有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


    嬴政兵器被砍,到犀利無比的雙節棍,再到公子蛟的袖箭……


    老秦人看的是心驚肉跳……


    老秦人悍勇,戰陣搏殺中丟胳膊少腿的多了去了……


    但他們骨子裏,是看不起這種偷襲手段的……


    “啊……”


    “我錯了……”


    “打死人了啊……”


    公子蛟鬼哭狼嚎……


    “我今天非要把你打出翔來不可……”


    嬴政的拳頭,越來力道越大……


    一直到兩名中軍小司馬跑過來拉開嬴政的時候,他的拳頭,都禿嚕皮了……


    至於公子蛟,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


    “王子政萬歲……”


    “王子政萬歲!”


    眼看公子蛟被抬下場,老秦人的情緒爆了……


    “此次武校,公子政勝!”


    “擇日公布王儲人選!”


    “王儲遴選考校至此結束!”


    隨著老蒙驁的幾聲高嗬,等待公布結果的老秦人,這才嚷嚷著散去……


    搏擊本來除了步戰,還有馬戰。


    但是公子蛟這個狀態,馬戰就沒必要了……


    “上將軍為何不直接公布結果?”台上還未離開的蔡澤扯著公鴨嗓問道。


    “這次的武校,堪比戰場搏殺,尤其公子蛟出手直接是奔著殺人去的!”


    “所幸,公子政武技超絕,不然,今日武校,我等三人,怕是沒法交代了!”


    “公子蛟重傷,華陽夫人和胡妃定然心裏怨憤,此時公布結果,定然會多生事端……”


    老蒙驁笑著說道。


    “嗬嗬,老將軍真是人情練達!”


    呂不韋隨了一句。


    “是啊,廟堂不僅僅是法度,更是人情世故啊……”


    蔡澤呷呷笑著道……


    隨著鹹陽校武場全部散去,公子政的神武傳遍了市井山野,傳遍了官署府衙……


    很快,六國使者也將秦國遴選王儲的消息,傳迴了各國。


    相比各處酒肆茶館,甚至是煙花之地對這次嬴政的橫空出世滔滔不絕。


    大秦和山東六國的權臣大佬,都在暗中猜度嬴政的老師到底是誰?


    普天之下,是誰有如此能耐,能在短短數日讓嬴政升華到了如此地步……


    “太醫,太醫,蛟兒怎麽樣了?”


    胡妃一夜未睡,等待同樣忙活了大半夜的太醫!


    “迴娘娘的話,人還沒醒過來,不過,王子殿下的體質很好,應該能醒來……”


    “隻是,左腿……”


    太醫擦了擦汗說道。


    自從公子蛟射出袖箭之後,就被嬴政揍的昏死了……


    “蛟兒到底怎麽樣了?”


    公子蛟剛被抬來的時候,渾身失血,麵部更是一塌糊塗……


    “全身多處骨折,鼻梁骨被打碎,眼眶骨裂,左腿膝蓋骨碎裂……”


    “若是恢複狀態良好,頭腦和正常人一般無二……”


    太醫無奈,隻好說出了實情……


    隻是這後半句,他很識趣的咽下去了。


    這……


    胡妃一聽,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就王後倒了下去。


    旁邊的侍女眼疾手快,趕緊給扶住了……


    這說了半天,其實就是給打廢了……


    而且,有概率成為植物人……


    這天殺的嬴政,可是夠狠心啊……


    不多時,華陽夫人帶著病號飯來了。


    “蛟兒如何了?”


    “迴母後的話,能否醒來,尚未可知,我蛟兒命苦啊,嗚嗚嗚嗚……被那該死的趙人傷成這樣,母後要為我們做主啊……”


    胡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


    “放心吧,即便是蛟兒敗了,那趙人想順利立儲,也絕非易事!”


    華陽夫人的心裏,也不見得比胡妃好到哪裏去……


    她那拋物線……已經無法用語言描述了……


    就算是後世的股市,也沒那麽大起伏……


    好幾次,她險些就心梗了……


    “母後的意思?”


    胡妃當即問道。


    “那趙人如此歹毒,讓他成了王儲,日後還得成殘害國人的暴君?”


    “朝廷的大臣們是不會答應的!”


    華陽夫人氣咻咻的說道……


    “嗚嗚嗚,我兒好命苦啊……”


    胡妃這兒哭天搶地的,但是王後這兒,可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趙姬和陳平,用他們特有的方式,慶祝了一宿!


    那張金絲楠木的大床,最終背負了一切!


    一大早,嬴政過來請安。


    “母後,是不是政兒子沒能把公子蛟打出翔來,您不高興?”


    嬴政問的很是人真。


    這讓陳平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了&政哥好執著啊。


    咋就認死理兒呢,已經快把人揍成植物人了……


    這成績,可以了……


    不過,這kpi是他訂的,這小子為啥不問他啊?


    “母後很開心啊……”


    “不知政兒為何有此一問啊?”


    趙姬笑吟吟的說道……


    她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昨晚忙活了一夜,也絲毫不覺得累……


    倒是陳平,眼圈有點兒黑……


    “政兒昨夜一夜未睡,隱隱聽到母後的聲音……”


    “啊,那定然是你聽差了……”


    趙姬麵色一紅,趕緊打斷了自己兒子……


    有些事兒,可以麵對任何人,但是不能麵對自己的兒子啊!


    當然,也不能麵對秦王……


    陳平麵色一陣古怪:作孽啊……


    “政兒來的路上,問過侍女了,他們也都聽到了……”


    政哥還真是個較真兒的人……


    不對,當真是個孝子……


    “咳咳,政兒啊,高興的事情,有時候未必要用笑來表達,哭也是一種方式!”


    “相比大笑而言,酣暢淋漓的哭一場,那才是最大的發泄了自己的情緒!”


    “王後培養你這麽多年,總算把你培養成人,難免發泄一下!”


    “這種事情,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當然,要時常這樣,那就是病,得治!”


    誰都不服,就服陳平!


    這種事情,也能解釋的合情合理!


    “謝謝爸爸,孩兒知道了……”


    “忘了給爸爸請安了,爸爸今天來的好早啊……”


    嬴政趕忙道……


    剛才他是太牽掛母後的“病情”了。


    “嗬嗬嗬,爸爸看也是高興啊……”


    “所以這一大早就來了!”


    陳平縱然臉皮厚,但是不能太過分撒……


    “爸爸,母後若真得了這病,就要勞煩爸爸治療了……”


    在政哥的心裏,陳平已經是無所不能了……


    差點就發出“爸爸我有,天下在手”的感慨……


    “嗬嗬嗬,這是爸爸的分內之事!”


    “你即將成為萬眾矚目的太子,住在這裏,似乎有些不太妥當!”


    趙姬這“病”,陳平是真的沒法治。


    最好的結果,就是控製到現在到狀態……


    要是治療,那隻能是越治越嚴重啊……


    “爸爸以為孩兒該如何?”


    政哥趕緊恭敬的請示。


    “你應該去章台別宮!”


    陳平喝了一口蘭陵酒,緩緩說道。


    “為何?”


    趙姬問道……


    嬴政從出生開始,就沒離開過她的身邊啊。


    這突然讓離開,還有些不舍得……


    為何?


    還不是因為你那“病”……


    “政兒即將冊封太子,也該一個人獨居,潛心研習治國之策,多練雙節棍……”


    “且,章台大營就在臨近,政兒閑暇時,可與普通士卒多來往……”


    “最好,可以同吃同操練……打成一片!”


    陳平一臉嚴肅的說道……


    這本是為了趙姬的“病情”,想支開政哥。


    可一席話出口,陳平突然覺得,這是一步好棋啊……


    指不定,將來能派上大用場。


    嘖嘖,我真是神人啊……


    啊呸,不要臉!


    “爸爸為了母後,為了了孩兒,真是操碎了心……”


    “孩子定然不辜負爸爸的良苦用心……”


    政哥稍稍一想,就明白了爸爸的良苦用心啊……


    沒有底層士卒的支持,即便是登基大寶,也坐不穩啊……


    “嗬嗬嗬,都是爸爸該做的!”


    陳平承擔起了一個“爸爸”固有的責任……


    “爸爸,孩兒有個……請求……”


    政哥思存片刻,磕磕巴巴的說道……


    “講!”


    “孩兒走後,希望爸爸能時常來這裏看望母後,若是可以,居住在孩兒的偏廳……”


    嘎!


    真是好兒子啊……


    這一刻,陳平差點感動的眼淚掉下來……


    這年頭,不,就是上一世,這麽懂事的人,也不多啊……


    “這個……”


    “爸爸會慎重考慮的……”


    陳平肅然說道……


    “孩兒先行謝過爸爸,事不宜遲,孩兒這就去趕往章台別宮!”


    政哥是個執行力極強的人,當即告退。


    “政兒長大了……”


    趙姬看著兒子的背影,喃喃說了一句。


    可不嗎,都知道她“病”了!


    “對了,你方才說,政兒即將冊封太子?”


    “可這次立儲的遴選的最後結果,還沒出來啊……”


    趙姬之前隻顧著尷尬了,沒意識到陳平說的話。


    “嗬嗬嗬,這個八九不離十!”陳平很是篤定。


    “那為何昨日不公布結果?”


    “昨日公子蛟半條命都丟了,上將軍若是當場宣布,豈不是給華陽夫人和胡妃的傷口上撒鹽嗎?”


    “廟堂是什麽?”


    “是人情世故!”


    陳平一副高深莫測的範兒。


    “活該,要不是你教給政兒那麽厲害的雙節棍,後果真不堪設想!”


    趙姬現在想起昨天的校武,還有些後怕。


    “嗬嗬,不過是一點小玩意兒……”


    陳平傲然說道。


    “哇,你還有更厲害的啊?那都教與政兒啊&”


    趙姬趕忙說道……


    “不合適……”陳平搖頭。


    “為何啊?”趙姬急了……


    “本公子最厲害的是棍法,隻能教授與你……”


    “本後一女子,學那些作甚,啊……你說葷話……”


    趙姬和陳平一起久了,駕照早都到手了……


    “嗬嗬嗬,哈哈哈哈……”


    陳平大笑了好一陣。


    這才收斂笑容說道,“讓政兒去章台別宮,是本公子早就謀劃好的!”


    “但鹹陽城外的守軍,不止有章台大營,還有北阪大營,所以,你要找機會,以王後的名義,犒勞北阪大營的將士們!”


    “這是為何?”


    趙姬不解,王儲之位應該是穩了,坐等冊封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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