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廢太子已經兵臨城下,而他的身後跟著沐長風。


    隻見謝乾之一身銀色戰袍,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身後是數萬雄兵。


    皇城之巔,謝景瀾居高臨下,負手而立,衣袂生風。


    這是一場強者之間的對決,王者之間的爭鋒。


    他們之間早有一場惡戰,隻是沒想到竟然來的真的快,這麽早。


    “謝景瀾,如今你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何必硬撐著,開城獻降,孤或許還能考慮留你一具全屍。”


    謝景瀾聞言,朗聲道:“謝乾之,你擅權跋扈,結黨營私,今日又反叛逼宮,不忠不孝,還敢大放厥詞,如今你已經被廢,不再是黎國的太子了,天下人人得而誅之,你還不快束手就擒?”


    太子勒著韁繩,冷笑了一聲,“束手就擒?這話該是孤對你說吧,皇城已經被孤圍得如同鐵桶一般,待孤破了這皇城,登臨九五,天下都是孤的,還有誰敢和孤一較?”


    太子的狂妄不羈,一如往昔,他的話語間盡是俯瞰天下的霸氣決絕。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前世,黎國六十年,太子率軍從蜀地歸來,兵臨城下,似乎也是這副狂傲不羈的模樣,一樣的高傲狂放。那年兵臨城下,他也是這般高傲的宣誓著他對皇權霸業的主權。


    王者霸氣依然,隻不過那時的他多了幾分沉穩滄桑,如今更多的是意氣風發。


    他與太子算得上是棋逢對手,可惜,既生瑜,何生亮?


    不死不休的局,或許前世無解,今生也照樣無解……


    隻有鮮血和生命才能為這一場江山博弈,畫上句號。


    究竟是錦繡山河,還是乾坤傾覆,在此一戰!


    “你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了。”謝景瀾緩緩出聲,即使兵臨城下,他也依舊我自尊榮。


    “哼,皇家又何來兄弟之情?你我之間,隻有權位之爭,再無其他。謝景瀾,若今日你敗了,沐襲歌也會被囚禁深宮一生,應了她帝王燕的命數。”太子的話中帶了淡淡的倨傲。


    謝景瀾的手緩緩負於身後,墨色的眸子中似有驚濤駭浪唿嘯而來,似乎一瞬間就會天崩地裂。


    龍有逆鱗,觸之即死。


    而謝景瀾的逆鱗,前世今生,便隻有沐襲歌。


    一分一毫,都動不得。


    見謝景瀾不說話,太子便朗聲說道:“謝景瀾,時至今日,孤想你對沐襲歌的一番深情可能也不過是一場戲吧,玉山鳳格,得之可得天下,你機關算盡,這一份情或許也是不純粹的吧?”


    太子頗為玩味地說著。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玉山鳳格,得之可得天下?


    這個傳說已流傳了已有千年,可是誰又曾見過真正的鳳格?


    鳳格數百年方出一位,皇後都不一定是鳳格,沐襲歌怎會是鳳格?


    若依照太子之意,那就是景王是為了帝位才娶的沐襲歌,那些感天動地的誓言,也不過是一場戲?


    城牆上的眾人,看向謝景瀾的眼色微變。


    隻見謝景瀾沉默不語,淡漠從容依舊。


    太子笑得更加得意,“不是真情也好,這樣來日你便不會心痛至死,今日是你我的局,你我之間,從無兄弟之情,隻有不死不休。”


    謝景瀾俯瞰著他,神色清冷。


    “來人,攻城!”謝乾之大手一揮,身後數萬兵士聞聲而動,抬著圓木不停地撞擊著皇城的城門,而兩邊城牆上也有人妄圖攻上來。


    謝景瀾的手也高高舉起,猛然一揮。


    瞬時,城牆之上,皆是羽林衛,手持弓箭,對準下方數萬兵甲。


    “放!”謝景瀾一令既出,萬千羽箭緊隨其後。


    太子的眸子閃過一絲冷厲,攻城的陣仗愈加兇猛。


    誰料,此刻,天上羽箭密密麻麻,破雲而來,根本來不及閃躲。四麵城牆之上,皆是手持羽箭的羽林衛,呈現圍攻之勢,且居高臨下,占盡地理優勢,一時間,死傷無數。


    太子心裏暗道不好。


    而此時,皇城竟然大開城門,節節敗退的京畿九衛和禁衛竟然氣勢洶洶地殺了出來,勢不可擋。


    “殺!”


    沐長風見此情形,“不好,中計了。”


    而此刻身後又傳來消息,“不好了,太子殿下。我們後方出現了數十萬的人馬,已經攔截了我們的退路。”


    太子的眼中滿是陰騭,他的手持著長劍,“謝景瀾,原來你早在這兒等著孤呢。”


    沐長風也一時愕然,這幾日他曾提醒過太子不可冒進,可太子求勝之心太強,急於一雪前恥,如今,反而中了景王的計策。


    謝景瀾站於城牆之巔,指點江山,衣袖翩纖間可見其王者霸氣,清冷如畫的眉眼卻自帶威儀。


    昔日君子如玉,今朝君臨天下。


    如今廢太子這方前後夾擊,腹背受敵,進退不得。


    沐長風本想勸謝乾之暫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可是謝景瀾卻已經堵死了他們的後路,如今想來,自進入環古關之後,便一路前進,毫無阻力,本以為是他們不設防備,才會輕易破關,如今看來,一切都是謝景瀾的詭計。


    謝景瀾高立於城牆,冷眼看著城下掙紮,他高聲道:“我今日請君入甕,多謝廢太子賞臉。”


    這句話,說的毫不客氣,句句皆是戳在太子的傷口上。


    太子怒極了,“給孤殺!”


    太子此刻已經顧不得與他口舌之爭了,禁軍和京畿九衛已然同他們混戰了起來。


    刀山劍林,鮮血淋漓。


    一將功成萬骨枯!


    今日這皇城底下將堆滿皚皚枯骨,方能擁一人走向至尊高位。


    而此刻,襲歌和顧輕舟等人也隨著西山大營駐紮的瑜洲軍步步逼近,從後方斬殺沐長風帶來的大軍。


    腹背受敵,他們已經疲於應付。


    多日來長途跋涉,已然疲倦不堪,撐著他們前進的,便是那一縷信念,追隨太子,日後封妻蔭子,富貴百年,而今,卻進退,皆無生路,頓失士氣。


    謝景瀾間此時機,嘴角處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不出片刻,高牆之上,有人揮棋高唿:“傳皇太子令,今日,降者不殺。”


    “傳皇太子令,降者不殺。”


    ……


    聲音響徹皇城,聞者心頭一震。


    沐長風帶領的數十萬大軍早已潰散,此刻更是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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