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敢違背榮信公主的旨意?”沐月妍的眼眸微沉,帶了幾分威脅。


    襲歌還未答話,那馬夫已經搶先迴答,“沐大小姐乃是受大長公主之邀,榮信公主那兒自有大長公主給個說法,何勞旁人操心呢?”


    沐月妍聽到這句話卻不敢嗆聲,隻能憋足了氣,狠狠地盯著襲歌。


    襲歌嗤笑一聲,不再理她,緩緩上了馬車,坐定之後,掀開車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然後放下了車簾。


    沐月妍狠狠地絞了絞手中的帕子。


    榮信公主見到大長公主府的管家親自到來之時,眼眸不由得眯了眯。


    管家躬身一禮,禮節周到,“請公主安。”


    “管家所為何來?”榮信公主悠悠的飲著茶,對於他的到來很是意外。


    “大長公主邀沐大小姐過府一敘,沐大小姐今日不能前來為娘娘打理臘梅了,公主特地讓奴才來告知您一聲,還請您莫要怪罪。”話倒是說的漂亮,可事前根本沒有給她打任何招唿,隻這輕描淡寫一句話,那大長公主分明是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是嗎?沐大小姐聰慧過人,原來姐姐也喜歡她,既然如此,便隨姐姐的意吧。”榮信公主嘴上說著無妨,可是麵色卻甚為清冷。


    “多謝公主。”


    待打發了那管家,榮信公主一派桌案,滿臉怒容,冷聲嗬斥,“沐襲歌竟敢聯合長寧來戲弄本宮,真以為本宮治不了她了。”


    榮信公主之怒本就在襲歌意料之外,可那又如何?大長公主庇護,榮信公主又能奈她何?


    大長公主酷愛琴樂,襲歌派人送去的曲譜正是失傳已久的《山河遙》,卻隻有一半兒。


    她算準了大長公主必定愛不釋手,而大長公主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她托庇的意思,自然讓她帶上另一半曲譜,過府一敘,而榮信公主還沒那個膽子與實力同大長公主硬碰硬,今兒這個虧榮信公主吃定了。


    襲歌去了大長公主府一遭,迴來之時,大長公主又命人送了許多禮物迴來,府上的人越發的看不懂如今局勢了。


    本以為此番沐月妍成了榮信公主的恩人,在府中又得將軍寵愛,必定能壓大小姐一頭,可是誰料大長公主又對大小姐如此看重。


    襲歌安然迴府,倒讓那些等著看笑話的人吃了癟,她取下那火紅色的狐裘,手撫摸著那柔順的毛皮,眼眸下泛起一抹複雜,“景王迴來了嗎?”


    輕月聞言,不知該如何作答。


    “說吧。”


    “按照先前傳迴的消息,景王今日該迴來了,可是今日卻未曾迴來,就連風竹、染華也沒了消息。”輕月的眉頭蹙起,眼底閃過擔憂。


    襲歌手上的動作也微微一頓,眼神一怔。


    輕月急忙說道:“主子,不會有事的,景王身邊高手如雲、能人輩出,而風竹和染華又趕去了,你就放心吧。”


    話雖如此,可是襲歌心底隱隱有幾分不安,謝景瀾的迴京之路注定坎坷波折,折了長樂侯府和江南沈家,太子是不會讓他輕而易舉的迴來的,這一路上還不值得有多少兇險埋伏。


    紅衣眼瞅著襲歌臉色大變,不敢輕言安慰,隻能試圖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主子,公子已經找到了藥,三小姐的臉有救了。”


    襲歌看了紅衣一眼,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小動作,卻並未說破,輕聲詢問道:“當真?”


    “千真萬確。”紅衣說完便朝著內室走去,片刻,便拿了一個白色玉瓶和一個小小的盒子出來,呈給了襲歌。


    “這是公子剛派人送來的,今日事忙,所以便耽擱了,還沒來得及給主子您說。”


    襲歌接過玉瓶,輕輕地聞了一下,心中便有了計較,“去給三小姐送過去吧。”


    “主子不該去看看三小姐嗎?這些時日三小姐閉門不出,恐怕……”


    紅衣話未說完,襲歌輕歎一聲,“走吧。”


    到了沐婉寧的院子,感覺氣氛明顯的沉寂,那些下人也都低頭做著自己的事情,絲毫不敢大聲說話。


    整個院子太靜了,靜得詭異。


    丫鬟們見襲歌來了,對視一眼,卻不敢進內室去通報。


    襲歌自顧自的往裏麵走去,可是門卻緊閉。


    “婉寧,開門。”


    襲歌敲了許久,也不見有任何迴應。


    “婉寧,你再不開門,我就讓人把門踹開。”


    襲歌這話都說出了口,可是裏麵仍舊沒有絲毫動作。襲歌看了紅衣一眼,往後退了一步,紅衣一個身影輾轉,一腳踹了過去,大門敞開,襲歌信步而入。


    可是整間屋子透著死寂與頹敗。


    屋內沒有一方鏡子,因為所有的鏡子都被沐婉寧砸了個粉碎,她枯坐在凳子上,長發盡數披在身後,整個人透著頹廢。


    “你不要過來。”沐婉寧的聲音裏透著沙啞和幹澀,她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臉。


    襲歌腳步微微一頓,“我找到可以治你臉的藥了。”


    沐婉寧聞言,就像是瘋狂了一般,“沒有藥……沒有藥可以治,她們都說治不了,我從今往後就隻能是個醜八怪的模樣。父親冷漠無情,老夫人和姨娘也看了沒了價值,府中下人更是輕賤我,而沐月妍卻完好無損的迴來了,我恨你們……”


    她的話語裏有怨,又恨,有淒涼無奈。


    襲歌緩緩走到她的身後,“我說有救,便一定有救,絕不妄言。”


    這滿是堅定的語氣,似乎給了沐婉寧幾分信心,她心中鬆動了,緩緩迴頭,抓住了襲歌的手,不言不語,可是眼底懇切卻分外明顯。


    襲歌拿起梳子為她梳理著長發,一邊梳,一邊低聲說著:“婉寧,路還長,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自己強大,然後將那些東西討迴來,親眼看著你恨的那些人一個個跌落雲端,至於你恨我與否,我不在意。”


    沐婉寧方才的話裏明顯對襲歌也有怨懟之意,襲歌自然也聽的分明。


    沐婉寧的身軀猛然僵硬,不知該如何言語。


    襲歌為她梳了發髻,又將窗門盡數打開,冷風雖入,卻讓人莫名清醒。


    她將東西放下,輕聲道:“一個內服,一個外用,你若是不放心,扔了便是。”


    說完之後,瀟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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