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接手了寧桓的案子,將寧桓和吳昊二人都帶走,下了大獄。


    消息傳迴寧國公府,寧家星夜派人趕赴江南。


    可是,太子更是一番雷霆手段。


    不僅將寧桓查了個底朝天,也逐漸查出了寧家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太子遠在江南,卻派人八百裏加急,將奏折送呈皇帝,眾人知曉時,已經是大局已定。


    抽絲剝繭,牽一發而動全身。


    太子查寧桓時,竟然順帶查出寧國公府勾結朝臣,結黨營私,並與懷化將軍府交往過密,更搜出諸多往來書信,以及大額銀兩往來,其中,竟然有景王的親筆書信,信上還有其私人印鑒。


    謝景瀾在院中悠然喝著茶,曲風站在身後,“王爺,這把火快要燒到您身上了。”


    謝景瀾眼眸微垂,不置可否。


    突然,有人破門而入,遠遠竟然聽見那朗聲之聲,“今時今日,沒想到七弟還有如此雅興,實在讓孤佩服。”


    登時,甲兵驟至,氣勢洶洶,分列兩排。


    冰冷的鎧甲與長劍染發著冷肅之氣,整個水雲間被團團圍住,太子一襲紫衣華袍,翩然而至,眉宇之間自帶冷傲之色。


    謝景瀾緩緩起身,微微拱手,“見過太子殿下。”


    那些人手持武器,將他們團團圍住,太子從身後款款而來,那些人自動讓出一條道路來。


    太子冷笑一聲,“七弟,沒有想到寧家竟然敗得這麽快吧,你以為寧家能與孤一較嗎?”


    謝景瀾負手而立,“太子說笑了。”


    “想不想知道寧家現在如何了?”太子眉眼微挑,帶著幾分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氣,就像看手下敗將一般瞧著謝景瀾。


    “景瀾不知。”謝景瀾聲音溫潤,一如往昔,未見絲毫慌亂神色。


    “寧家如今和懷化將軍府是同樣的下場,滿門下獄,隻待父皇一聲令下,滿門傾覆,自此不存於世間,或許,不久之後,景王府便是這番景象了。”太子眼眸中泛著幾分狠厲,也帶著幾許玩味兒。


    可謝景瀾仍舊不悲不喜,淡漠如初。


    “來人,景王主持重建六州期間,中飽私囊,貪墨賑災款項,又與寧家沆瀣一氣,勾結懷化將軍府,結黨營私,通敵叛國,意圖謀反,來人,拿下!”太子朗聲出口,身後之人便朝著謝景瀾而來,卻始終猶豫,不敢近身。


    “我看誰敢!”曲風橫劍一掃,護在身前。


    “拿下!”太子厲聲嗬斥。


    “不必了,本王自己會走。”


    一身白衣,清華無雙,時至今日,也未損其風華分毫,閑庭信步,緩緩前行,那些人自動讓出了一條路。


    “王爺……”曲風略帶焦急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可謝景瀾卻未曾迴頭。


    景王貪墨,結黨營私,已經被押入大牢……這樣的消息瞬時就傳了出去,眾人震驚。


    黎都的天,似乎變了。


    誰知江南織造府一個貪汙之案,竟然順藤摸瓜的查到寧國公府,將寧國公府拖下水之後,便是景王。


    太子好大的手筆,眾人皆是暗自心驚。看來這一次太子是鐵了心要置景王於死地。


    貪墨之罪也就罷了,那通敵叛國、結黨營私可是死罪了,還戳到了皇帝最為忌諱的地方,景王,危矣。


    景王入獄,欽差駕臨。


    誰也沒想到欽差一到,竟是直接去獄中探了景王殿下,實在讓人意外。


    而京中此時,正在徹查寧國公府,查抄其府邸,可是卻發現了更為了隱蔽的東西,府中設有暗道,順其而入,竟然發現那暗道裏藏著驚天秘密,一並送呈禦案。


    至於那暗室之中放了什麽,讓人心生疑惑,引得眾人側目,生怕寧國公府再翻出些連累人的東西。


    局勢反轉的太快,景王剛剛入獄,寧國公府翻出來的東西竟然是長樂侯府與沈家多年的交易往來,還有寧家與沈家的各項往來,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官商勾結,本是大罪,更有甚者,長樂侯府竟用那些錢財暗中招兵買馬,馴養暗衛。


    沈家本在世家中屈居末流,七八年的時間,沈家一躍成為江南首富,其後,沈家前路似錦,銀子更是源源不斷的送入長樂侯府。


    平州大牢。


    謝景瀾僅著中衣,淡漠的立在那小小的窗前,身陷囹圄,也難掩一身風華,隱隱有開鎖的聲音響起。


    陸其琛拱手一拜,“王爺。”


    “你來了。”謝景瀾淡淡開口,毫不意外。


    “王爺此次以身涉險,實在是太過兇險了。”陸其琛神色之中帶著隱憂。


    “太子多疑,若非本王親身入局,又怎能讓他相信。”謝景瀾淡漠開口。


    “王爺放心,京中諸事順利,長樂侯府是太子妃的母家,沈家這麽些年受太子蔭蔽,中間有諸多見不得人的交易,這些東西若呈上禦案,隻怕皇上也會忌憚太子了。”陸其琛壓低了聲音說道。


    “其琛,你說太子最後會怎麽做?”謝景瀾的手指微微摩挲著衣料。


    “斷臂求生!”


    聞言,謝景瀾輕笑一聲,“是啊,斷臂求生,太子想要置本王於死地,可本王隻想斷了他的左膀右臂。”


    陸其琛神色凝重,“殿下這次是打算折了長樂侯府和江南沈家嗎?”


    謝景瀾轉身看了他一眼,“不,還有寧國公府。”


    陸其琛聽到他的話,滿臉都是震驚,“王爺,此時除去寧國公府,會不會太早了一些?”


    “不早,剛好是時候,眾人以為寧國公府是本王身後依仗,太子損了江南沈家和京都長樂侯府,一時失了兩大助力,本王折損了寧國公府,兩敗俱傷,這樣的局麵恐怕才是父皇樂意見到的。”


    帝王製衡之術,重在平衡各方勢力,不可一方獨大。


    當初太子獨大,無人抗衡,才會有景王勢起的機會。


    若是此後,景王木秀於林,隻怕帝王忌憚、禍事不遠。


    “下官明白了。”陸其琛拱手道。


    “這些時日,你不要再來,太子正在得意之時,你且順著他做戲便是,免得他起疑,剩下的事情,便都交給你了,本王相信,你定能處理妥當。”


    “下官定不負王爺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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