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歌看著顧輕舟這神色,也不知說什麽,不過好像這才該是正常反應吧,看見她是個斷袖,確實該離得遠遠兒的,要不然哪天就該遭了殃了。


    反觀那王琦嫻真不知腦子裏裝了些什麽,襲歌都明明白白地說了喜歡男人,她還望跟兒前湊,襲歌實在不懂。


    人都到齊了,畫舫便緩緩開動了,襲歌看著這每個畫舫上的標記各有不同,五彩紛呈。


    畫舫緩緩朝著湖中心移動,這巨型畫舫上還請了歌舞名伶,絲竹之聲不絕,緩緩入耳,奏著春江花月夜,眾人也是賞景的賞景,飲酒的飲酒。


    襲歌避過了眾人,穿過畫舫,朝著畫舫的另一頭而去。


    風兒撲麵而來,吹起發絲,襲歌眺望著整個錦湖,夜色朦朧,卻平添誘惑,而江上畫舫各色裝飾,甚是華美,百裏畫廊繞湖而建,紅燈搖曳,流蘇颯颯。


    謝景瀾自身後緩步而來,站在她的身邊,不言不語。


    過了良久,似是吹了些涼風,便忍不住咳嗽了起來,一下接著一下。


    襲歌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迴吧。”


    “不迴,湖光燈色,絲竹作響,此等閑散時光,人世難尋,該好好珍惜才是。”說著,竟然拉起了襲歌的手,臨風而立,眺目遠望。


    他不迴,襲歌便也站在這兒不動。


    兩人很久沒有這樣靜默的處在一塊兒了,前世的襲歌隻想隨遇而安,這一世的她隻想把控自己的命運,卻是太難。


    前世今生,一路走來,她與謝景瀾恍若恩怨交織得緊緊纏繞的兩條藤蔓,不死不休。劍拔弩張慣了,竟然發現這樣的平靜相處太過難得。


    顧輕舟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兩人並肩而立,便襯得身旁所有人皆是擺設,本是見他們出來的久了,心下不放心前來看看,如今竟然覺得自己的出現,分外多餘。


    他的心底劃過一模一樣,繼而原路返迴。


    襲歌的眼眸一直盯著不遠處的畫舫,明顯是排列有序,不似尋常遊玩,倒像有著固定目標一般,見他們隱隱約約朝著一個方向而去,襲歌心下猛然一空。


    姬辰今晚可是來了?


    王逸之本來在禁足中,突然被放了出來,而且身上的傷並未痊愈,能讓他顧不得養傷,火急火燎的趕出來,想來另有所圖。


    能讓王家如此費心費力的,隻有季沉了。


    陸家失手了,難道這一次王家要親自出手了嗎?


    她的眼眸泛過一絲寒光。


    謝景瀾涼涼開口,“跟我在一起,不準想其他人。”


    襲歌錯愕抬眸,掃了一眼謝景瀾,他僅越來越霸道,還變成了肚子裏的蛔蟲了,越來越知曉她在想些什麽了。


    襲歌才懶得理他,她的視線一直注意著那湖岸那端的畫舫,她的眸子一眨不眨,整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吸走了,謝景瀾站在她的身邊,就像是透明人一般,毫無存在感,他的眉頭越蹙越緊,直到最後才按捺不住冷哼了一聲。


    襲歌知曉這是這位爺受不了別人冷落了,想找一點存在感。


    “湖上風大,你進去歇著吧。”襲歌迴眸對他說道。


    襲歌推搡著他,讓他去裏麵休息,可是他卻猛然拽著襲歌的手腕,“你又想幹什麽?”


    謝景瀾的眉眼間帶著幾分涼薄,似乎她接下來的動作,他一清二楚。


    “你別攔我。”襲歌氣惱著開口。


    “你就對那季沉那般放心不下?次次不顧自己安危?”謝景瀾眼眸恍若寒潭,深不可測,可襲歌卻看見了裏麵的寒涼與危險。


    他的氣息籠罩著襲歌,將襲歌緊緊拽住,眼眸處盡是探量。


    “是我將季沉放在各家的對立麵上,成為眾矢之的,難道你讓我袖手旁觀嗎?”襲歌眼眸清冷,卻透著不可轉圜的決絕。


    謝景瀾眉頭蹙起,眼底透著份無奈,話語清涼,“無論我怎樣說,你都是要去的吧。”


    他的話隨涼風飄散,化為無聲。


    眼見那畫舫靠著一處逼近,襲歌剛想甩開謝景瀾的手,突然見他嘴唇慘白,臉色因為易容的關係看不出異樣,可是他手心卻出了許多冷汗,整個人差點站立不穩。


    襲歌壓低了聲音,焦急的開口,“謝景瀾,你怎麽了?”


    他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船舷上,撐著勉強站立,襲歌的手指搭上她的脈搏,半晌,臉上滿是震驚,“體內內力混亂,脈息若有若無,就算是餘毒複發也不該是這個模樣,你究竟做了些什麽?”


    謝景瀾淺淺一笑,反過來緊緊拽著襲歌的手,“老毛病了,不必在意。”


    老毛病了?何時出的問題,為什麽她絲毫不知。


    隻見那王家畫舫集於一處,將一艘畫舫閉逼到陌路,盡數停於港灣內,呈現對峙之狀,襲歌不免心焦,姬辰那兒不知是個什麽狀況,謝景瀾偏生身體又出了問題,她夾在中間,兩廂為難。


    謝景瀾看出了她內心的焦急猶豫,緩緩站直了身子,頗為落寞的開口,“你去吧,不必管我。”


    襲歌心中氣惱,以退為進,當真以為她不敢離開嗎?


    可是見他一副虛弱模樣,又怎能放心把他留在這兒呢,若是出了什麽意外,可如何是好?


    姬辰那兒好歹身邊也跟著暗衛,紅衣也一直守在身邊,他自己想來應當是能夠應付的。


    突然,那被逼停的畫舫燃起熊熊火光,在暗夜中,火光寮亮,驚了兩岸遊人,百米畫廊處盡是驚唿之聲。


    不多時,湖岸兩側皆被官兵圍困,竟是知州遇刺!


    襲歌滿眼疑惑地看向謝景瀾,隻見他目光悠遠,一副雲淡風輕的姿態,可襲歌覺得,這件事情絕對和他有關係。


    須臾,消息已經傳了出來。


    知州大人遇刺,命人封鎖錦湖兩岸。


    而另一消息也傳了出來,幸得季沉相護,知州大人得以死裏逃生。


    謝景瀾緩緩一笑,“迴吧。”


    二人迴來之時,恰巧看見王逸之端著杯子的手微微顫抖。


    兩人對視一眼,不免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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