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死去的他,感到可惜的同時愈加憤怒起來。


    可惜那是因為,這可是自己十多年的兄弟,雖然沒有流著相同的血,但在多年的相處下來,早就變得情同手足,此刻卻死在自己的手上,從一開始就沒真正打算要殺他,隻要交出東西,自然會流著他的命,並且會向首領求情,保他不死的,可現在已經沒有用了。


    憤怒是因為,現在他死了,知道東西在那的,可隻有他自己本人,線索一旦斷了,東西能否找到已經成未解之謎,拿不迴東西,所要付出的代價,那就是自己也會受到牽連,最終的結局,那就是自己也會被組織處死,真是令人討厭,死也要拉自己墊背,十多年的感情,在拔出劍的刹那間,已經煙消雲散。


    轉過身來直接看向少年,移動身形隨著風吹過,出現在他的麵前,就這樣低頭看著他,頭發被他帶起的風飄動起來,雖然臉上是血,雙手也被染紅。


    按照這年紀的小孩來說,早就嚇得大哭起來,可他卻紋絲未動,沒有感覺到他有一絲害怕,反而異常冷靜,就當作沒有發生一樣。


    這更加確定了開始的決定,帶走這個小孩,加以培養,日後必能成為自己的幫手,但放在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活下去,才是一切的開始。


    信物丟失沒能找到,自己迴去也會受到牽連,最終會以任務失敗而告終,組織將會處死自己。


    全都怪這個家夥,因為組織都看在眼中,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所以這樣的事情突發,第一個就派遣自己前來,並讓自己隨意調動人員,從而協助抓捕他。


    為了能夠達到目的,首先派出的就是數名高手,結果相當滿意,重傷了他,因為下雨的緣故,同時也失去他的行蹤,足足找尋三日,才順著他留下的血跡找到這裏。


    本想著能夠言合,再不濟的話,隻要打敗他勸他歸降就好,可就是這麽不盡人意,偏偏不安自己心意來發生。


    :“小子,你有這樣的膽量,我相當佩服,但你知道他死意味著什麽嗎?”


    微微仰起腦袋看著他,竟然露出笑容。


    :“知道,因為你也會死”


    瞳孔慢慢放大,差異的看著眼前的少年,難道剛才聽到臨死前的話,想著反過來詐自己,可這樣的小屁孩,又能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此時更加吸引自己。


    謔的一聲,拉得很長很長的顫音。


    抬起手指向遠處的屍體。


    :“他來到村子的時候,全身是傷,已經快要死了,可村裏的伯伯們救了他,才撿迴一條命,可他卻十分的害怕,必定是被人追殺”


    移動著手指縮迴來,指著他的腦門。


    :“從你剛才問他的話,說明,他害怕的正是你們,再看你焦急的樣子,你倆是綁在一起的,他死你也會死”


    眼睛微微眯起來,不得不重視起眼前這個小孩,跟往日遇到的完全不太一樣,有著小孩的身體,卻存在著老謀深慮的頭腦,能夠處事不驚,從小經曆的肯定不一樣。


    :“你難道就不怕我把你們全部殺掉嗎?”


    男子的語氣變得低沉起來,看樣子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手中的劍已經慢慢抬起來。


    少年紋絲不動一點慌亂都沒有,反而異常的鎮定自若,笑容開始慢慢消失,睜開的雙眼,堅決的看向男子。


    :“就算全部殺掉又能怎樣?也換不迴你的命,難道隻是為了泄憤嗎?”


    舉起的劍從他的頭頂抬過,並沒有對他動手,反而是收迴劍鞘當中,定睛一看,仔仔細細觀察眼前的少年,膽敢有這樣的做法,其中必然有原因,要是能夠猜猜的話,一定隻有一種,那就是關乎自己的事情,信物,他知道在什麽地方。


    鬆開握劍的手,伸過去撫摸著他的腦袋,露出微笑輕聲細語起來。


    :“你小子確實夠有種的,相比是有籌碼來跟我談判,說吧,說出你的條件,看看是否能滿足你,不必耽誤我的時間”


    此時的少年內心激動起來,完全合自己的意,忍受這麽多年,終於能夠解氣。


    因為養父是個瘸子,眼睛有瞎了一隻,本來就是孤零零一個人,直到遇到了他,抱迴來以後,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來養,可總是受到村名的排擠,說他怎麽可能有孩子,連老婆都沒有的人,怎麽可能會生出孩子來。


    正因為是這樣,所有人都不待見他,從小都被同齡的人欺負,並且就連女孩也不喜歡他,正因為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變得孤僻的同時,內心逐漸變暗起來,開始討厭所有人,厭惡周圍的一切。


    隨著年紀的增長,越來越多的流言蜚語,直到那一天終於忍受不住,黑夜籠罩下來,反著白光的匕首,是這般的格外顯眼,兇狠的插在養父的胸口,一聲劇烈的叫喊聲,沒有停下手,拔出來的瞬間,接著連續不斷的刺向他,直到沒有一點唿吸。


    全身濺滿血跡,臉上也是如此,心跳在不斷的加快,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根本不知道做了些什麽,腦子一隻有一個聲音在說話。


    -殺掉他,殺掉他,所有的問題都會解決掉。


    因為他,自己才會被這般不受待見,就是因為他的醜陋才會被這麽多人歧視,因為他,把自己養大,從小就被扭曲了心靈,促使他變成現在的樣子。


    片刻的時間過去,竟然驚奇的冷靜下來,擦拭完臉上的血跡,把衣服換掉,直接把整具屍體拖到了外麵,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抄起鐵鍬開始拋坑。


    次日太陽升起,已經被他堆埋好,在木板上寫上名字立碑,還真是令人恐怖,小小年紀的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竟然能夠冷靜的對待,一點都不覺得害怕,貌似習以為常。


    因為這件事情已經在他的內心,演練了無數次,想著怎麽做已是上百遍,今日不過是運用在實際中而已。


    一開始確實非常的害怕,並沒有跟想象中相同,一刀並沒有要他的命,被他的痛喊聲驚嚇到,可立馬就做出反應,一不做二不休,必須要了他的命。


    從那以後,所有的村名都距他三千裏,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是因為病情發作才死掉,可哪有人會信他的說詞,好端端一個人怎麽會平白無故病死,雖然都默認他的說法,可心中都清楚,就是他動手殺掉了他的養父。


    自此以後他對待生命的態度,更加變得輕視起來,上山打獵的手段,及其的殘忍,完全不給動物活的機會,本來可以抓活的,但就死非得弄死才行,也是因為這樣,大夥更加的不願接觸他。


    一步一步的走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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