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山裏,整個人性情大變,沒有原來的樣子,呆呆的不知道整日在幹嘛,打水灑的到處都是,做飯也是難吃的要命,就連師父喚他也完全聽不到,從他麵前走過的師兄弟,都以為他練琴練傻了。


    唯獨隻有師父心思縝密,看出其中的端倪,男孩子會變成現在這樣,無非隻有兩種情況,內心受到委屈,保護不了喜歡的姑娘,不難斷定他兩者皆中,彈琴也是難以入耳,雜亂無氣無力,師父隻能伸出手阻止,手指輕輕一撥,整個人被瞬間彈飛,摔的大聲叫,才清醒過來,看著師父的背影,趕快下跪認錯。


    “師父,徒兒請罪,若非剛才手下留情,恐怕現在小命不保”


    一隻手繼續彈奏,可總有股內力不斷竄入體內,整個腦袋痛的要裂開一般,師父內力渾厚充滿殺傷力,可往一旁看去,為何隻有自己有這樣的反應,其他師兄弟卻沒有事情,師父確實在琴聲中用了極強的內力,或許是自己內力還不夠,所以聽著會讓自己全身感到不適。


    被師父止住,沒有琴聲的瞬間,噴出一口鮮血,渾身如同麻痹一樣,動彈不已,用不出內力,穴道好像全被封住,想說話都變得十分艱難。


    歎著氣走向他,臉上的表情並不高興,整個人都十分失望,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年,算得上是自己親自傳授武功,不可能抵擋不住這樣的功力,看來在他心裏的這件事情,確實給他造成不小的影響,不想說任何一句話,往屋內走去。


    心裏還在想著禾露,兩年後便是她們成親之日,自己現在的武功絕不可能,搶不迴她也保護不了她,今天或許師傅就是給自己一個教訓,為的就是讓自己明白實力不足,必須加強練武才能保護自己所想保護的東西,兩年的時間,一定要大有作為,至少不能丟師父家的臉。


    像換了一個人,清晨便早早起來打掃,為師傅煮好白粥,琴被擦亮的發光,平日堆積如山的落葉,全被收集起來引柴火用,開始一拳一掌練起武功,有模有樣的學著師父彈琴,看出了他的決心,墨然走出屋子,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完全沒有想到,師父的輕功如此了得,拍拍他的腦袋


    :“從今日起我便傳授你武功,你得用心學,必須要比其他弟子強,不能丟為師的臉”


    心裏激動萬分,恨不得現在就會師父所有的武功,這樣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兩年時間過去,因為比較用心,比所有師兄弟勤奮努力,已經掌握許多武功,自負的以為自己已經是一代大俠,看著年長自己的師兄,也完全不放在眼裏,覺得自己是師父唯一的弟子,能力在所有人之上,正因為是自己的傲慢自負,從而要受別人所不能受的罪。


    拿著木劍便下山,今日便是禾露成親之日,無論如何也要把她搶迴來,剛到竹林便下起大雨,他不知道的是,剛出山就已經被人盯上,薛平早就料到他會來,故此花重金請了一些殺手迴來,專門為的就是對付他。


    腳剛踩在水裏,幾十個飛鏢迎麵而來,雖然跳起躲避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一把劍剛好刺進背裏,不隻是一個人,四五個身影出現在眼前,根本沒給他喘氣的機會,一個跟一個的不斷出招,完全招架不住,初生牛犢沒見過世麵,倒在地上吐血不斷,其中一人拔出劍剛要刺下去,被身旁一人阻止


    :“買主可沒說要殺他,行有行規,隻是要他的雙腿而已”


    那人卻不想收手,劍對著他的雙腿:“那就把他的腿砍下來”


    再次被那人阻止:“打斷便可,血淋淋的拿著,我都覺得惡心,沒了雙腳他也隻是一個廢人而已”


    剛說完其中一人開始動手,雙手化抓,捏住雙腿的髕骨,哢嚓哢嚓幾招,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喊,寧撫琴從此以後再無雙腿,幾人開始瀟灑的離開,帶頭的掂量著手裏的黃金:“沒想到這大戶人家的錢財就是好賺,迴去還能喝喜酒,真是一樁不錯的買賣”


    絕望到了極致,眼睛開始模糊起來,要死了嘛,站不起來了,走到盡頭了嘛?


    出現一個身影,抬著傘慢慢蹲下來,是師父,是他來救自己嘛?


    :“現在知道仇恨會給你帶來什麽了嗎?這下子可是完完全全感受到了吧?”


    等到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在輪椅上,看樣子是師父親手做的,漸漸的才明白過來,那不是一場夢,自己的雙腳已經不停使喚,沒有知覺形同擺設,墨然在一旁喝茶,伸出右手食指對著他點點


    :“要是我能早些到,也許你不會失去雙腿,難說還能幫你解決掉他們,可我還是晚到,我本來隻想讓你吃些苦頭,沒想到他們下手會如此重,但能撿迴一條命,已經算不錯”


    師父竟然沒有怪自己,相反卻是對自己百般疼愛,這難道也是錯覺嗎?還是師父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廢了,沒有任何價值可言,可又為什麽要救自己呢?


    :“這下沒了雙腿,練武就會變得更加困難,雖然多年內一直想感化掉你的內心,卻怎麽做都沒用,看來你心裏的結我是無法解,希望這能讓你清醒過來,學完這琴,那就下山吧,之後我便不再是你師父”


    果真如自己所想,師父已經打算不要自己,已經完全沒有利用的價值,可自己已經是殘廢,師父為何還要教自己學琴,禾露已經嫁人,自己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沒能看到她穿紅嫁衣的樣子,想著想著就流出眼淚。


    接下來的時間裏師父更加用心,變得十分嚴厲,寧撫琴也學的很快,戒掉傲慢自負的性格,悉心聽從師父的教誨,就算失去雙腿,可用起劍來不輸任何一個師兄弟,就算舉辦的比武大會,也隻敗於大師兄之手,可掌門卻說他才是第一,如果雙腿健在大師兄也不是他的對手,著實幫師父爭光。


    學習兩年便可以像墨然一樣,掌握琴聲,用內力推進,從而變成自己的一種武功,懾人心魄,由內發功出其不備。


    這一天師徒二人麵對而坐,兩碗白粥一疊小菜,墨然把古琴遞上


    :“這就當做為師送你的禮物吧,不知不覺我倆都在一起十年咯,為師的所有武功你也全部學會,沒什麽可教你的,吃完這最後一頓飯,你就下山吧”


    雖然沒有落淚,但他是悲傷的,因為真的無法說出口,所以隻能壓在心裏,大口大口喝完粥,抱起古琴往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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