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看著李承乾的模樣,忍不住想笑。


    好好說著戒尺呢,你自己作死插話,他這波鍋都不用甩,李承乾自己出來當了背鍋俠。


    李世民將玉璽擦幹淨重新放上書架最高一層厚,才放下心。


    李恪淡定的又吃了一個核桃,心道:“你放在高都沒用,我想用照樣能用。”


    與此同時,王德從門外走了進來。


    王德道:“陛下,韋郡公前來求見!”


    李世民眉頭一皺,“這麽晚了,他來做什麽?”


    想到白天韋郡公幹的事,險些冤枉了李恪和李承乾,他就有些不太舒服。


    “沒什麽大事,就讓他迴去。”


    王德道:“陛下,你還是過去看看吧,我看韋郡公似乎是有急事找陛下。”


    李世民沉默了一下,才又對孔穎達拱了拱手,道:“衝遠先生,朕先去忙一下,這兩個小兔崽子,還勞煩你幫忙照看一下。”


    孔穎達忙一拱手,道:“陛下折煞老朽了,陛下且去忙,二位小殿下就放心交於老朽吧。”


    李世民點了點頭,帶著王德離開了。


    等他離開,孔穎達卻是麵色凝重的長歎了一口氣。


    李恪看向他,道:“先生怎麽了?”


    孔穎達悵然道:“蜀王殿下,今日許敬宗所做之事,確實有辱斯文,敗壞我儒家門風。


    今日你所做的詩句,諷刺的他無地自容,聽得老朽臉上也是無光,門下竟然出了這樣的學子,簡直是令人發指。


    而那韋郡公也是不分是非黑白,唉……白日裏,委屈蜀王殿下和太子殿下了。”


    李恪搖了搖頭,認真道:“先生不必介懷,都道知人知麵不知心,一個人若刻意隱藏,你怎能輕易發現他的真實品行。


    況且我那也是隨口吟詩,先生忘了吧。”


    孔穎達卻是捋了捋胡須,臉上多出了一絲笑容。


    李恪每次說出的言語,他都能看到李恪對於一件事的想法認知。


    真真是聰慧,有機智。


    但終究隻有四歲,對很多事情背後附帶出的真像還沒有很深切的認知。


    他不明白,一個門第出一個醜聞,將意味著什麽。


    不過這樣也好,李恪要是連這些人情世故都知道通透了,那還要他們這些授課教道的人作甚?


    就在這時,李君羨卻是抱臂靠在門框上,淡聲道:“你那是隨口吟詩了,現在可害苦了韋郡公。”


    李恪一愣。


    他那說的是許敬宗,怎麽就害慘韋郡公了?


    李君羨看他懵然,直接自己答了:“韋郡公白日裏想借著許敬宗冤枉小殿下和太子,尉遲將軍家那兩個小的迴去,帶著弘文館的人在韋郡公府門前大聲朗誦你做的詩。


    現在整個長安城的人,都以為小殿下說的那十八新娘八十郎,指的是韋郡公,都在笑話他,就連勳貴們都暗暗嘲笑他晚節不保。”


    “什麽?”李恪一愣,旋即笑出了聲。


    哎呀呀,這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他都沒想好要怎麽迴敬韋圓成對自己的冤枉,現在好了,不用他動手,現世報自己來了。


    孔穎達看李恪隻顧著笑,似乎根本不知道這對韋圓成意味著什麽便道:“殿下,你可知這天下各大世家與門派,為何能立足?”


    李恪搖了搖頭,正要說不知道,但是我並不感興趣他們怎麽立足,孔穎達卻已經自顧自的說起來了。


    “天下大家,最重名聲。


    一個世家即使衰落,隻要名聲在,便受人仰仗還有複起的可能。


    但倘若名聲受損,即使門庭未敗,也需要幾代人的努力經營,形象才能重新站起來。


    小殿下撞破許敬宗的齷齪勾當,我儒門也算是出了一個斯文敗類,好在儒家底蘊身後,他影響不大。


    但殿下那詩諷刺意味極重,倘若罵名落到韋郡公身上,可就沒這麽簡單了。


    他會因為這首詩的流傳,而成為天下人嗤笑的笑柄。


    而長安韋氏的名聲,也會因此受損,以後隻要是公開場合,隻要有人提及韋氏,便會聯係上那首詩,隻要有人提及那首詩,便會聯係上韋氏。


    韋氏的聲望會因此不說全毀了,去也是毀的七七八八了。


    這會影響韋氏數代人,算是前人努力盡毀,後人受盡嗤笑啊!”


    孔穎達一番長篇大論,聽得屋內幾人都是昏昏欲睡,沉默不語。


    李恪努力撐著眼皮架子,心下暗道。


    不就是悠悠眾口,吐沫星子淹死人嗎?哪裏來的那麽多解釋。


    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拱手道:“多謝先生教誨,李恪受教了。”


    孔穎達聽得很是滿意。


    這就是赤子之心啊!


    “殿下天資過人,世間罕有,這些名利上的事,還是不用過多了解,專注於傳承經典好了。”


    李恪點了點頭,狀似乖巧道:“李恪記下了。”


    “嗯。”


    孔穎達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時王德也過來傳話,說李世民看天色不早,念在他年事已高,讓他先迴去休息。


    孔穎達便囑咐了二人幾句,又跟抄書的李承乾解釋了一下論語的釋義後,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哇,這老頭終於走了!”


    李恪長舒一口氣,往椅子上一攤。


    李承乾抬頭,道:“弟弟,你不喜歡衝遠先生嗎?”


    李恪舒服的葛優躺,道:“沒有,也不是不喜歡他,就是覺得他說話羅裏吧嗦,大道理一大堆,天天就想著教別人做人。”


    李承乾點頭認可:“孔先生是挺囉嗦了,上次給我說道德經的釋義,把我都聽的差點睡著了。”


    李恪拍了臉,讓自己清醒了一點。


    他站起身,道:“不行,我真地好困,我要迴去睡了,太子哥哥,你也一起走吧。”


    李承乾搖了搖頭:“不行,我還差六遍論語沒有抄完呢。”


    李恪卻是直接奪過他手裏的筆,往桌上一扔,道:“抄什麽抄,父皇剛才就是氣頭上,抄幾遍意思意思就行了,走吧走吧。”


    邊說他已經把李承乾從桌後麵扯起來,不容分說的就拽出門了。


    迴去睡覺怎麽了?


    他一個熊孩子,安安分分的聽話,那像話嗎?


    李君羨看李恪名目張膽的教唆太子抗旨,人都傻了。


    這三殿下,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年齡小不知何為畏懼,很擅長挑戰李世民的底線啊!


    ……


    甘露殿門口。


    李世民看著走遠的兩小隻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就知道李恪不是個省油的燈,能乖乖聽話才反常了呢。


    不過……讓他帶帶太子也挺好。


    太子行事中規中矩,太畏手畏腳了,性子這樣軟弱,以後如何擔起皇位上的重壓。


    李世民道:“王德,把偏殿收拾好,送點膳食去兩個宮。”


    王德自然知道李世民指的是給李恪李承乾送飯,麻溜的就去辦了。


    李承乾迴宮的路上還是膽戰心驚的,生怕李世民怪罪下來。


    結果一扭頭,看李恪已經昏昏欲睡,走路像幽魂一樣幾次險些跌倒,索性被李君羨直接抱進懷裏帶迴去了,心下忍不住疑惑。


    為什麽自己抄了一天,他一點事沒有?


    為什麽他都抄完了,又被罰抄了十遍?


    自己這到底是報了個大腿,還是惹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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