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了整整一個早朝後,蕭尚也沒了耐心。


    讓安迅迴去繼續好好調查,自己揮退了眾人退了朝。


    然而到了禦書房後,蕭尚又沒有批閱奏折的心思。


    腦子裏一直在想著孔欣的案子。


    孔欣的這件事兒,說大也不大。


    隻是一個女子的清白和生死罷了。


    但是細想下去,卻可以扯出許許多多絲絲縷縷不太對勁的地方。


    首先就是張家,張家絕對是有問題的。


    可張家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兇手呢?


    如果張家是真兇的話,他們又為什麽要奪了孔欣的性命的。


    要知道,雖然孔欣是一個郡主。


    但她隻不過是擁有這麽一個爵位罷了,實際卻並不管事兒。


    因此也不可能礙於張家什麽啊。


    蕭尚搖了搖頭,將這件事情從自己的腦子裏倒了出去。


    “安常喜,擺駕鳳儀宮。”


    既然想不明白那不如就不想了,去鳳儀宮找皇後聊聊天。


    而且太子如今也快五歲了,這孩子之前就已經開始讀書了。


    五歲時,也該為他選擇一位老師了。


    “啟稟皇上,您忘了,今日是七月七,乞巧節!”


    安常喜彎腰說道。


    每年乞巧節的時候,那些命婦都會去皇後娘娘的宮殿中請安。


    而皇後自然也會設宴招待她們。


    大家相互交流一些管家育子的心得。


    這是大晉上流社會女人們一年最大型的社交活動了。


    而後宮之中的其他嬪妃自然也迴去參加。


    如此說來,蕭尚此時去後宮的確是有些不合時宜了。


    “罷了,那就出宮轉轉吧。”


    反正批奏折是批不下去了,不如出宮去找找靈感。


    可出了宮後,蕭尚忍不住就去了北明湖。


    如果他那天沒有一聽出事兒就離開的話,或許還能獲得些別的線索。


    隻可惜了這北明湖,前些日子才開放,今日便已經是空無一人了。


    別說是遊玩的貴族了,甚至連老百姓們都不願意過來。


    畢竟是出了人命的地方。


    忽然,蕭尚看到了一個穿著青衣的男子。


    湖麵上的畫舫都拴在了一起,可能是主家也覺得不可能有生意了。


    這大好的日子,竟然連個侍者都沒有安排。


    而那青衣的男子,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葉輕舟,將輕舟放在了水中,就準備鑽進去。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蕭尚看著這男子的背影,感覺莫名的有些熟悉。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翠綠翠綠的扇子上,終於記起了此人是誰。


    “青山公子!”


    “瀟湘公子!”


    男子扭頭,看到蕭尚的時候也是一臉的興奮,還招唿蕭尚過來坐小船。


    “其實這北明湖啊,比之前的那個畫舫湖好多了。”


    兩人將下人拋在了岸邊,一麵麵對麵笨拙地劃著船,一邊說著話。


    “之前的那個畫舫湖就丁點大,船都開不了多遠。”


    青山公子忍不住嘖聲歎道:


    “隻可惜啊,也不知這北明湖的主人家是不是開門的時候沒看黃曆,這第一次試營業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若死的是個尋常老百姓,那大不了花一點錢壓下來就好。


    過段時間大家也就忘了,畢竟畫舫湖一般是出不了事兒的。


    可誰能想,死的竟然是一品誥命的孫女兒,一個正經的郡主啊!


    蕭尚砸了砸舌,如此想來,夏家事有些倒黴了。


    張家和楊孔家的事情,卻將夏家夾在了中間。


    不說這已經沒有辦法做下去的生意。


    單說那朝堂之上,張濤竟然還想著把鍋甩在夏家身上呢。


    “不說這些了,敢問瀟湘公子尊姓大名啊?”


    青山公子樂嗬嗬地問道。


    不管是北明湖的事情還是孔欣的事情距離現在的他都有些太過於遙遠。


    倒是眼前這位兄弟。


    連續兩次遇到,也能看出彼此之間有多麽的有緣分了。


    這要是再不交換一下姓名那都有些說不過去了。


    “哎,免尊姓蕭,名相。”


    蕭尚也覺得此事頗為有意思,說話什麽的分外靈動。


    “你這名字和號是諧音啊,不好不好,太容易被猜出來了!”


    青山公子搖頭晃腦的說道。


    “我姓宋,名餘溫。”


    宋餘溫?


    蕭尚心中有些驚訝。


    前兩年在貧困的時候,他允許商賈家用錢來購買科舉的名額。


    這今年就又一位商賈之子,直接考中了進士。


    便是眼前這位宋餘溫了。


    不過可能是因為出生的緣故,其他進士都不大愛和他完。


    所以文武狀元之爭的事情也沒有將他牽扯進去。


    不過以蕭尚對宋餘溫的了解,他應該也不懂武功。


    與其被揍得鼻青臉腫,倒還不如不參加呢。


    “你是進士甲等第三名。”


    蕭尚笑了笑說道。


    “哎呀,還沒有殿試呢,莫要誇!”


    宋餘溫嘚瑟中有些害羞。


    他也算是商賈人家中第一個站在金殿之上的了吧。


    蕭尚想了想,幹脆將今日張家的事情告訴給了他,想聽聽他的看法。


    兩人也不劃船了,任小船漂在湖中央,就開始聊了起來。


    “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要‘究其根本’。”


    宋餘溫正了神色,滿臉嚴肅地說道。


    “其實在我看來,目前孔欣的遺體,甚至是孔欣究竟是怎麽死的都不重要了。”


    這觀點倒是和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不同,讓蕭尚有些耳目一新。


    “現在最重要的是,張家究竟要做什麽!”


    清風吹過湖麵,湖水裏有魚兒在無憂無慮的爭食。


    一語驚醒夢中人,宋餘溫的這句話將蕭尚從不解與為難中解救了出來。


    是的,目前孔欣的死和張家有關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但張家不僅沒有抵賴,甚至還願意將這件事情全部攬下來。


    說到底,不就是為了“息事寧人”這四個字嗎?


    他們願意付出被定罪以及名譽這麽大的代價,那麽就代表,他們掩蓋的事情要更大。


    “所以,現在重要的已經不是孔欣的事情了,而是張家!”


    雖然孔欣的死是一場遺憾,但木已成舟。


    現在應該防的是張家做出更大的事情來。


    一瞬間,蕭尚感覺醍醐灌頂。


    在輕舟靠在岸邊後,他匆匆和宋餘溫告別後就帶著安常喜離開了。


    不過他也沒有迴皇宮,而是去了楊府。


    “老身就知道,欣兒絕對不是因為那種事情而死!”


    楊孔兩家都已無男丁,靠的隻有孔欣一個女孩子了。


    因此,她也算是當男兒養大的。


    並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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