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家兩兄弟平常過日子,過得很舒服,但他們忽視了一點,那就是他們之所以能夠活得很舒服,是因為他們的父親盧侯爺活著,可是現在他們的父親已經死了!


    而他們兩個是並沒有官職的子弟,說白了,就是兩個中年紈絝子弟,靠爹,行,但是現在無爹可靠,那就不行了。


    而張浩元是現任的縣尉,是長安城裏地地道道的實權派,如果張浩元真的在卷宗裏寫上那麽幾句,說他們兩個是不孝之子,那他們兩個就真的完蛋了,雞飛蛋打啥也剩不下!


    張浩元冷冷的看了一圈,見眾人都被嚇傻了,他這才說道:“到底是怎麽迴事,說重點,別再說些有的沒的,讓本官聽著心煩!”


    盧桐這時耍了個心眼,這次他就沒有搶著說話,而是把頭一低,躲到了盧槐的身後,天塌下來有盧槐撐著呢,誰讓他是大哥呢!


    而盧槐隻好硬著頭皮,對張浩元說道:“今天早上,有丫鬟發現在下的母親,被人給害了!”


    他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其實也沒有什麽複雜的經過,隻不過就是他們兩個兄弟為了爭奪家產,互相亂罵廝打而已。


    張浩元聽罷,便道:“那個小丫鬟呢,讓她過來,本官有話問她!”


    小丫鬟就在屋外等著,聽縣尉大人傳喚她,小丫鬟低著頭進了屋子。


    張浩元看了她一眼,很普通的一個小丫鬟,沒什麽特別之處,他問道:“是你第一個發現盧老夫人被害的?”


    小丫鬟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奴婢今天早上想要伺候老夫人洗漱,結果發現老婦人去世了,被人給害了!”


    張浩元說道:“平常的時候,你們沒有人在老夫人的外屋值夜嗎?”


    大戶人家總會安排一些丫鬟,住在主人臥室的外屋,隨時伺候主人,比如說晚上主人起夜,或者是想要喝水,都是要有小丫鬟來伺候的。


    那麽如果屋子裏麵出點兒事情,為什麽外屋的人卻沒有知道呢?


    張浩元道:“昨晚值夜的丫鬟呢,讓她來見本官!”


    小丫鬟被這簡單的一句話嚇得渾身哆嗦,竟然哭了起來。她抽泣的說道:“是,是奴婢,是奴婢昨天晚上值夜!”


    張浩元皺了皺眉頭,說道:“昨天晚上是你值夜,那你聽到什麽聲音沒有?”


    小丫鬟搖頭道:“沒,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張浩元又追問道:“你家老夫人,晚上沒有叫你嗎?還是你睡著了,沒有聽到老婦人叫你?”


    小丫鬟臉色慘白,她低下頭,哭得更加大聲,看樣子是不敢迴話。


    一旁的盧槐很不耐煩的說道:“縣尉大人問你話呢,快快迴答,哭個什麽勁兒!”


    小丫鬟隻好說道:“奴婢昨天晚上睡得很死,沒有聽到老夫人叫人,平常,奴婢是不會睡得那麽死的,可是昨天晚上不知怎麽的,特別特別的困,坐著也能睡著!”


    張浩元奇道:“昨天晚上你睡了一整宿嗎?”


    對於伺候人的丫鬟來講,在值夜的時候,能夠睡一整宿,偷懶偷到這種地步,簡直是難以想象的。


    小丫鬟更加害怕,她也知道值夜的時候不應該睡覺,而且還是睡了一整宿,但是她也不想這樣啊,昨天晚上就是不知道怎麽地,一睡就醒不過來,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小丫鬟哆哆嗦嗦地把昨天晚上的事說了出來。


    張浩元聽罷,問道:“那你早晨醒過來的時候,頭有沒有疼?嗯,你就說你現在的頭有沒有疼吧!”


    他的這個話如果不問,那小丫鬟絕對是感受不出來的,她的頭現在是很疼的,可是家裏麵出了這樣的大事,而且還和她有關,難道她不應該頭疼嗎?所以頭疼,這不是很正常嗎?


    張浩元看小丫鬟一臉的茫然,便又問了一句:“在你還不知道老夫人被害之前,有沒有頭疼?你迴憶一下,你是不是很難醒過來?雖然睡了一整宿,但是頭卻更疼了!”


    他這麽一提示,小丫鬟瞬間就想了起來,確實如此,她年紀還小,還沒到失眠的年紀,所以如果一晚上睡了個飽,那麽在早晨起來的時候,一般是不會頭疼的。


    小丫鬟連連點頭,把她的感覺說了出來。


    張浩元一聽就明白了,這個小丫鬟昨天晚上肯定是被人給下了蒙汗藥。


    否則的話,就算這個小丫鬟年紀再小,再不懂事,她也不會在值夜的時候睡覺,而且還是睡一整晚。


    不過張浩元並沒有說蒙汗藥的事,隻是點了點頭,說道:“盧老夫人的死和你是有關係的,所以本官要把你帶迴去,好好的審問一下。”


    他這一句話,把小丫鬟嚇得哇地一聲大哭了出來,小丫鬟沒什麽見識,而且年紀還小,她以為官老爺這是要殺她呢,說是她害的盧老夫人!


    在張浩元說出這句話之後,他立刻把目光掃向了在場的其他人,盧老夫人的兒子們,還有左上勳這個孫女婿,他都看了一遍。


    他要看一看這些人的表情有沒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如果盧老夫人的死和誰是有關係的,那麽這個誰,在表情上一定會露出破綻。


    或者是鬆了一口氣,認為官府會拿小丫鬟當替罪羊,或者是因緊張而害怕,怕官府從小丫鬟的嘴裏問出什麽來。


    但結果讓張浩元微有失望,因為這幾個人的臉上都沒有露出什麽古怪的表情,沒什麽特殊的地方,包括左上勳也是如此。


    嚴格來講,左上勳的嫌疑是最大的,畢竟這裏隻有他這麽一個外姓人,剩下的全都是盧大刀和盧老夫人的親生兒孫。


    當然不孝兒孫天底下遍地都是,殺害祖父母,甚至殺害親生父母的禽獸,也不在少數。但是,從盧家的情況上看,這種可能性很小。


    盧家的這些兒孫全都是紈絝子弟,離開了盧大刀和盧老夫人的保護,他們什麽都不是。


    紈絝子弟雖然啥也不是,但是沒有哪個紈絝子弟會傻到把自己的靠山給挖斷了,至少盧家的這幾個紈絝子弟肯定不會怎麽做。


    那麽,排除掉盧家的兒孫,不就隻剩下左上勳這個人了嗎?


    但是,左上勳卻很明顯是一個很有城府的人,不但說話有條理,而且相當上得了台麵,這樣的人做事肯定會很有條理,很難從他的身上找出破綻,隻能從別人的身上著手,然後順藤摸瓜,從而找出他的破綻。


    張浩元哼了一聲,道:“這個案子倒也不很難破,兇手必然是在你們這群人的中間,這點確定無疑。是你們誰做的事,趁早說出來,免得本官大刑伺候,打得你們幾個皮開肉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番話說得聽起來很有氣勢,但實際上情同放屁!


    這種威脅的話說出來是沒有半點意義的,哪個兇手也不可能站出來,承認自己就是殺人犯。


    而且,堂長安第一神捕怎麽可以如此武斷,說兇手就在他們的中間呢,他們這裏麵誰看上去像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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