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元懷疑佟碩芳,先前隻是因為佟碩芳的身材,可現在一聽,發現佟碩芳的嫌疑很大。


    佟碩芳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有錢人,根據章泰來的描述,佟碩芳是一定會吃早餐的,就算早餐隻是稀粥,但對於生活並不富裕的人來講,有稀粥喝,總比沒有要強。


    那麽處於懷疑人範圍之內的佟碩芳,偏偏在案發的早上不見了,沒有吃他平常一定會吃的稀粥,那麽這個懷疑性,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張浩元道:“那你有沒有發現佟碩芳,表情上有些不對呢,他有什麽反常的舉止?”


    章泰來搖頭道:“學生並沒有和佟碩芳有太深的交情,他沒有吃早餐,學生隻是看到了,但卻不至於去問為什麽,而且在昨天上午佟碩芳怎麽樣了,學生並沒有注意到,和他見麵還是因為縣尉大人你去廟裏頭抓了學生出來!”


    張浩元嗯了一聲,過了片刻,他才說道:“本官交給你一個任務,是要考驗你的,等一會兒你迴去,本官讓你去和那幾個讀書人在一起,他們一定會問你,本官是如何審訊你的。你什麽都不要說,隻是看一眼佟碩芳,要讓佟碩芳發現你看了他這眼。然後你就把頭轉過去,什麽都不要說,也不要再看佟碩芳,隻需片刻功夫即可,你能做到這點嗎?”


    章泰來並不能算是特別見多識廣的那種人,如果他見多識廣,也就不需要遊曆了,而他在遊曆,其實本身就說明他見識還是不夠廣博,但即使如此,他也能明白張浩元的意圖,這是要給佟碩芳下套兒了。


    當然,如果佟碩芳是有嫌疑的,那他必然會驚惶失措;相反,如果佟碩芳沒有嫌疑,那麽他自然就不會認為章泰來看他一眼有什麽關係。


    能夠擺脫自己的嫌疑,章泰來自然是願意的,至於佟碩芳,說實話,他倆還真沒有什麽太深的交情,讓章泰來去專門為他隱瞞什麽,還真的是不可能的。


    章泰來領命,從公事房出去了,捕頭帶著他去了關押那幾個讀書人的房間,其實也算不上是關押,僅是讓他們待在一間屋子裏,等候傳喚而已。


    但章泰來是不一樣的,他先前是被當成嫌疑犯看押的,並沒有在這間屋子裏,所以當他被帶進來之後,屋裏的幾個讀書人一起看向了他。


    章泰來進屋之後,就按著張浩元吩咐他的那樣,一言不發,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幾個讀書人自然一起圍了過來,問他發生了什麽事,但章泰來仍舊一言不發,他隻是抬頭看了佟碩芳一眼,然後就又把頭低了下去。


    章泰來如此這般,別的讀書人自然感到奇怪,他們也忍不住看向了佟碩芳,都覺得佟碩芳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啊?


    佟碩芳也是非常驚奇,他急切地問道:“張兄,這是何故,為何用如此眼神看我,小弟可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他這句話問的還算隱晦,就差問是不是官府要對付他了,看他的樣子,確實是有點兒失了分寸。


    章泰來心裏咯噔一下,佟碩芳怎麽會是這種反應,難道說他真的做出了什麽人神共憤的惡事嗎?


    還沒等佟碩芳問出個究竟,那個押著章泰來進來的捕頭,便問誰是佟碩芳。


    其實捕頭知道誰是佟碩芳,但他還是這麽問了,佟碩芳猶豫了一下,竟然沒有立即迴答。


    捕頭忽然笑了,說道:“你就算不迴答,那難道別人就不知道你是誰了嗎?”


    這捕頭上前一把抓住了佟碩芳的衣服領子,喝道:“叫你,你為什麽不應,跟我走一趟吧!”


    他拉著佟碩芳就出了屋子,直奔張浩元的公事房。


    張浩元坐在公事房裏,看到佟碩芳被這樣帶進來,心中便即明白,這是佟碩芳露了馬腳了。


    他看著被拉進來的佟碩芳,覺得這個人長的並不如何兇惡,雖然有幾分猥瑣,但看上去卻也不像是壞人。


    俗話說,相由心生,但這句俗話,可能不會用在佟碩芳的身上,因為這位圓臉的微胖讀書人,看上去真的不像是壞人。


    佟碩芳已經嚇得渾身哆嗦,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麽會查到他的頭上,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就是兇手啊,難道說,這位有神捕之名的縣尉大人,是在故意嚇唬他,想要詐出他的實話嗎?


    張浩元看著佟碩芳,說道:“你看上去真不像是一個作惡的人,本官相信你是無辜的,就算是別人指證你,說你殺死了馬家的兩姐妹,但是本官並不相信!”


    佟碩芳大吃一驚,他叫道:“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小人根本就沒有殺過司馬家的兩姐妹,她們是誰,小人都不認得呀!”


    張浩元說道:“剛才,本官在審問章泰來的時候,他說昨天早上你沒有吃早餐,你很窮,平時像稀粥這樣的早餐,你是從來不會放過的,肯定都是吃的,但是昨天早上卻沒有,你行為反常,並且,他還說……”


    講到這裏時,張浩元忽然停住了,像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才說道:“他看到你在寺外,挖了一個坑把帶血的衣服給埋掉了,本官問他那個坑在什麽地方,他卻推說忘記了,還說讓本官審問你,這就很奇怪了,明明就是昨天早上的事情,他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忘了呢!”


    就如同佟碩芳估計的那樣,張浩元確實是在詐他的實話,但是用的方法卻出乎了佟碩芳的意料,張浩元根本就沒問佟碩芳事情如何,而是不停的在說章泰來說的話不盡不實,仿佛他是在告訴佟碩芳,那個真正有嫌疑的人應該是章泰來,而不是他。


    佟碩芳此時還是有防備心理的,他並沒有順著張浩元的話往下說,生怕言多必失,隻是拱手道:“全憑縣尉大人做主!”


    張浩元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情非常明顯,就是章泰來**未遂,繼而動手殺人,他沒有想到,司馬淑貞的房裏竟然還有其他的女人,所以他半夜潛入司馬淑貞的閨房,沒有達成他想要的好事,惱怒之下,這才殺人。但他不肯承認,本官怕是用刑他便會胡說八道,胡亂牽扯別人,現在還沒給他用刑呢,他便開始攀咬你了,誰知之後還會再攀咬誰!”


    他的這番話,似乎已經把章泰來給定了性,就是直觀的認為兇手就是章泰來。


    佟碩芳直到聽了這話之後,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不再像剛才那樣緊張了。


    忽然,張浩元說道:“其實最好的方法,不是把衣服埋掉,而是把帶血的衣服燒掉,你說是吧?”


    佟碩芳不認為這話和他有什麽關係,而且他也認為這是一個好辦法,便點頭道:“是!”


    “所以章泰來就是在誣陷!”張浩元又說道:“他就是覺得你好欺負,所以就想讓你當替罪羊,你說是吧?”


    童鎖芳一下子激動起來,臉色突然變得通紅,他點頭道:“是!”


    “那扇小窗戶也挺難跳的,是吧?”


    “是……啊,不是不是!”佟碩芳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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